“齐哥哥,我们也去跳舞吧!”韩珊珊怯怯地问着管天齐,她不敢直视着他的眼睛,只是微微低首轻轻柔柔问着。欲语还休的模样格外忍人怜爱,哪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了韩珊珊的媚态呢?
坐在白色花边欧式风格的单椅上,管天齐没有正视站在自己以前的女人,只用余光扫了扫她期盼的双眼和一脸的堆笑,这样的她让他感到厌恶,“虚伪”是他对她的唯一评价。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韩珊珊尴尬至极,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齐哥哥就是不肯多看自己一眼?是自己长得不美吗?还是身材不好?可她的美她的身材是一流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韩珊珊的存在让管天齐感到心痛,因为她的存在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韩静秋的离开。他恨她,是的,他恨她!
倏地起身离开,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倚靠着一株白玉兰,看着花园那头的喷泉,在灯光作用下喷着五颜六色的水花,虚幻得就像心里的她,美丽却无法靠近!
韩珊珊跟在他的后面,显得很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珊珊,你告诉我,静秋当天离开的情形吧!”管天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平和,他恨她但却不足以正大光明的恨,隐约中直觉告诉他,他必须恨她,恨她和她的母亲柳如萍。
“呃?”韩珊珊吃惊地望着突然朝自己说话的管天齐,一时之间竟有些恍忽。
“怎么?你跟他们一样不愿意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吗?”斜着头望了眼失神的韩珊珊。
“事情的真相”,这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韩珊册惊恐地望着眼前冷酷的管天齐,眼睛瞪得跟铜玲般,她的思绪却乱成了麻。
难道齐哥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吗?不可能!这是她和妈妈的秘密,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放松,放松,她要放松,不能自乱阵脚!
看着因自己的问话吓得脸色苍白的韩珊珊,瞪大的双眼里写满了惊慌失措,更掀起了管天齐内心的端疑,他越来越想要弄清韩静秋坠海身亡的真相了。
难道所有人都在对他撒谎吗?静秋的死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意外,那会是谁要害她呢?柳如萍!
当这个名字闪入脑海时,管天齐倏地半眯起双眼,伸手狠狠地钳住了韩珊珊漂亮的下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说!静秋的死是不是跟你妈有关?”管天齐吃人的表情吓得韩珊珊节节后退,可被他钳制住的下巴令她整个人无法动弹,妩媚的双眼瞪得比刚才更大,没有了魅惑人心的自信,除了惶恐心虚还有她对韩静秋无尽的恨。
她恨韩静秋,恨得她死去!
“说!静秋的死是不是你妈干的?”管天齐的声音近乎于咆啸,他从她的双眼里读懂了,尽管她没有说出一个字,但他却肯定了韩静秋的死与柳如萍脱不了干系,他发誓他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一把甩开韩珊珊的下巴,他含恨的眼眸搜索着柳如萍的身影,射出的光束冷厉阴森,仿佛来自地狱。
柳如萍像是被这束光袭击过,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韩珊珊绝望地喊着,她不要齐哥哥用那样怨恨的眼神望向妈妈,这一切跟妈妈无关,她不能连累妈妈!
韩珊珊嘤嘤地哭了,伤心、恐惧、担扰、悔恨、不甘……一切一切如潮水般涌进心田。
“齐哥哥,静秋的死跟妈妈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你千万不要误会!静秋是不甚坠入海里溺死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尸体。当时爸爸妈妈找来打捞队好多人去打捞,但都一无所获。为了让静秋有个‘家’可以安息,爸爸妈妈还特地在安墓山墓园给静秋砌了一个墓,这个墓你也去过的!”
韩珊珊委屈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籁籁地流着。
“真的吗?真的跟柳如萍没关系?”仿佛在问韩珊珊又仿佛在问自己,难道是他多疑了吗?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珊珊问着,他要用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眸望进她的灵魂,问问她的灵魂是否在说谎。
“是的,是的,跟妈妈没有关系!你要相信我!”韩珊珊肯定的语气,泪如雨下的可怜模样,让他看不到她的谎,难道是他错了吗?是他误会了吗?
管天齐挫败地跨下了双肩,失神地望向天空,繁星点点,韩静秋,哪颗才是你?
静静地,管天齐望着天空,韩珊珊望着他……
当你望着月亮时,我感觉你离我很近,当你望着我时,我却感觉你离我遥不可及。
这话是谁说的?可不管是谁说的,它却是此刻韩珊珊的切身写照!
真切得让她只希望他们可以化作两尊石像,永恒地存于宇宙间,就这样近距离的守望着,哪怕他的眼里没有她!
爱到如此心痛又何苦?可她能说不爱就放手吗?那个他从小就跟韩静秋同时喜欢着的人,她明知道他的眼里只有她,可那抑制不住的情感呀,又能如何叫她可以适可而止戛然退下?
她的泪就此宣泄着,她的爱无法停止呼吸,原本以为韩静秋死了,齐哥哥的眼里就会有她就会回过头来爱她,所以她告诫自己只要变得优秀他便会爱她疼她!
千方百计受尽一切苦楚地让自己变得优秀,为的就是让他看到她的美她的好,她要为他绽放最美丽的自己。
现在的她妩媚动人、聪颖伶俐、高雅端庄,唤起了所有男人对她的欲望却怎么也换不来他的一眼回眸,她不甘心,她不相信她居然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
她的恨燃上眉心,眯起的双眼里露出了恶狠狠的凶光,这在她流着泪的脸上显得极为不协调。
为了得到他的爱,她决不心慈手软!就算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她,她也要誓死将她掘墓挖走!
爱,让她迷失心智近乎痴狂;恨,让她蒙蔽双眼几近巅狂!
怎样的极端呀,她如何能够承爱得了?
韩珊珊悲悲凄凄的流着泪,看着石雕般望向星空的管天齐,在她朦胧的泪眼里,他显得那样神圣而不可靠近,仿若天神!
她爱他,难道就注定不可以靠近吗?难道她就只能这样站在他的身边,而心却相隔银河吗?
好累,她真的好累!
她的爱让她感到空前的疲惫,而他的爱却让她产生无尽无穷的忿恨!
爱恨交织,甜蜜而又痛苦,期盼而又无望,爱入骨髓却又痛彻心肺!
管天齐感受到韩珊珊复杂的眼神在他身上恣意扫荡,他沉默地承受着,他知道她对他的爱有多爱,但他更明白他对韩静秋的爱是更爱!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此刻,他……是不可亵渎的鹰王!
而她,轻风拂过,挽着的发髻上被吹落了几缕青丝,随着风忽高忽低地轻摆,落漠而又心碎,她……是丢了心魂的堕落天使!
“叮……叮……叮……”管天齐的手机在黑夜里响起,惊醒了兀自发呆的两人,他收回了凌乱的思绪,看了看屏幕便“喂”了出声。
“joney,史杰刚刚来电,说陆思芊醒过来了,但情绪很激动,吵着要离开!”任昊楠的语气里压抑着掩饰不了的焦急。
“在门口等我!”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说完,无视着呆呆陪着自己一晚上的韩珊珊,连一句虚伪的寒嘘都吝啬给她,头也不回地迈步向大门走了,留下一脸惘然的韩珊珊,目送着他的离去。
“回岛!”在管家别墅门口和任昊楠汇合,管天齐只简单地发出了一声命令,两人默契地上了任昊楠的宝马车,驱车离开。
前几天因在酒店带走陆思芊一事引起了警方和媒体的高度重视,管天齐不得不把爱车暂时托管起来,出行都是由任昊楠充当司机。
坐在副驾驶位,管天齐敏感的神经能准确地捕捉到任昊楠的急躁,余光扫过任昊楠假装平静的侧脸。车内一片沉寂,除了空调风吹出来发出的“呼呼”声,两人都沉默着。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直沉默着到达金达莱岛。
远远地,他们就听到了陆思芊尖锐的叫喊声,带着沙哑的哭腔。
夜莺任昊楠的心头为之一沉,为她担心着。
黑鹰管天齐的心也沉了,是因为他看到任昊楠略带痛苦的表情,心里有说不出的不悦。
“鹰王!夜莺!”城堡里的保镖见到黑鹰和夜莺二人回来,都欠着身低头唤着。
“嗯。”同时应了一声。
“史杰呢?”黑鹰有些明知故问,这个时间不用想也知道史杰呆在陆思芊房间里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故意顿了顿脚步,没有向前走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不往前夜莺任昊楠是不敢朝前走的,这可把身后的任昊楠着急了。
“夜莺,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终于,黑鹰管天齐还是下令阻止了,不用回头他也能想像得到夜莺任昊楠恹恹的神情。
“是!”戴上黑鹰眼罩的管天齐是他的头领,他说过誓死效忠黑鹰,所以他没有反对的权利,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反驳。
“史杰,你先出去!”站在陆思芊的房门外,黑色的一身让他看起来无比威严,炯炯发亮的黑眸在黑鹰眼罩的衬托下,更显灵异。
陆思芊再一次听到这鬼魅之音,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背对着的娇小身体缓缓转过身,这需要勇气,她在心里不断为自己打气加油,心里响起“齐哥哥”的声音,鼓励她:静秋,加油!不要向恶势力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