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突然脸色一沉,冷冰的话将他们撇得清清楚楚,任昊楠倏地转身,留下一脸愕然的陆思芊百思不得其解。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莫名其妙!
“咕噜咕噜”陆思芊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好饿!好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啦,她得下床找点食物填饱肚子,可一阵旋晕袭来,让她重重地摔回了床,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喂,你别走!好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了!”陆思芊朝着任昊楠离开的方向叫嚷着,得不到回应的她唯有摸索着站起身,像个盲女那样向房门挪去。不能让他走,她还有很多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呢,至少她想要问清楚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陆思芊好不容易一路跌跌撞撞挪到了门边,可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她听不到任何人的气息,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脸色也随之黯淡下来。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光明的来临。
良久,视线逐渐恢复了,她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了。
长廊里空无一人,陆思芊的清影瘦削,成了寥寥寂寞。
人生就像一出戏,谁都是自己的主角,没有谁是谁绝对的主角,没有谁会为谁把台词准备好,没有谁会给你指出绝对的对与错,亦没有谁会获得ng重来的机会!人生仅此一次,没有重生!
“鹰王,她醒了!”任昊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向黑鹰陈述着这个结果。
“嗯?”愣神半秒,“好!我马上过去!”黑鹰挂了电话,立刻走出了办公室。脸上挂着一个邪恶的笑,让他走过的一路散满了森森冷冷,一束束爱慕的眼神投来一瞥时,都被他此时的笑寒了心房,匆匆收起了那份炙热,害怕被寒冰尘封。
曼菲士王的冰冷,可以有个凯罗尔来融化,可管天齐的冷傲,能有谁可以降服?
远远地,杜蕾蕊只能也只敢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这个她爱得死心踏地连呼吸都会痛的“曼菲士王”。她多想靠近他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哪怕多看她一眼她已心满意足,可是他凶神恶煞的冷酷警告,让她没有勇气越雷池一步,她怕她的轻举妄动让她连远远偷看他的机会也会被剥夺!胆怯地小心翼翼地将对他的爱埋藏在心底!
爱是什么?爱是看着他幸福自己便幸福!这本就是个不等价的交换!没有谁爱了谁,谁就必须同等爱谁。在爱情这个游戏里,注定谁爱谁多一点,谁就会受伤多一些!
当管天齐的身影在杜蕾蕊的视线里完全消失时,她才突然想起她跑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真是恨死自己了!怎么能一见到他就跟花痴一样变得脑袋空空无法思考呢?怎么能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呢?她现在该怎么办?思芊失踪几天都没有消息,电视、报纸、书刊、网络能登的黎枫都登了,可却一点进展也没有。怎么办?joney走了,她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让他帮忙找思芊呢?唉,真失败,作为他的情妇,自己竟连如何联系他都不知道,哈,是不是很可笑?
杜蕾蕊仰面冷笑了一声,自嘲自己的异想天开了。是啊,她是异想天开了。即使能见到joney又如何?他能答应帮她找思芊吗?他那么冷酷对一切从来都是那么冷漠,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说服得了他帮她找思芊呢?“曼菲士”终究是奴隶的王呀!
管天齐乘着私人直升机到达金达莱岛,岛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因为韩静秋喜欢紫色金达莱,所以他将整个岛种满了。虽然她离开了,但她却一直活在他管天齐的心里,在他身边的每一寸土地上,袅娜的金达莱的存在就代表她还在,因为她就是他的紫色金达莱!
下机前,他随手戴上了黑鹰眼罩,在喉结处贴上了变声器,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去折磨她虐待她的,但他却不想让她看到他真实的脸!
回金达莱岛之前,黑鹰管天齐已命人把醒后的陆思芊锁进了地牢。
这是个非常隐蔽的地下室,唯一的通道是一楼的一间房里。外观上看,这间房跟其它的房并没有异样。现代欧式风格的装修,整体色泽依然选的是浅色系,看上去明亮舒适,看不出半点端疑。
管天齐在画着《海的女儿》的壁画上轻轻按了一下美人鱼其中的一片鱼鳞,墙壁上倏地出现了一道门,门的后面是昏暗的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
他谴退了身后的两名保镖,独自一人踏进了通向地牢的楼梯,楼道里昏昏暗暗的只亮着小壁灯,发出昏黄的柔光。由于过于安静,让他的脚步声沉闷地在四周响起,听起来格外吓人。
当陆思芊在黑暗中听到这骇人的脚步声时,她蜷缩的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她不敢去看,只好蹲在脚落里把头埋进双膝间,她害怕听,只好用双手食指分别睹住自己的耳朵,可不管她多么用力,那从地狱走来逐渐靠近自己的声音却还是“嗒……嗒……”地向她一步一步走来。每走近一步,她的脸就涮白一分,心揪得紧紧的,仿佛卡在了喉咙里随时都有跳出的可能。
脚步声在她的门外停住了,那可怕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了,陆思芊突然从双膝中抬起头,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之前任昊楠给她喝过水的玻璃杯,倏地冲到了门后,紧张害怕地握紧玻璃杯,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等待着来人的进入。
门把被旋开了,“吱……”地一声门慢慢地被从外面打开来,黑鹰管天齐走了进来,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陆思芊会在黑暗中袭击他。
当陆思芊握紧着玻璃杯重重砸向管天齐时,他本能地斜身一闪,身轻如燕地竟轻易躲过了这次袭击,而陆思芊却因重力不稳,整个人连着杯子重重地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啪……”玻璃杯破碎了,她的手整个覆在碎了一地的玻璃上,刺目的鲜血从她的掌心流出,很快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饥饿旋晕的感觉让她来不及顾及手上的疼痛,趴在地上的姿势让她的身体看起来是那般的娇小盈弱,转回头仰起她坚毅的小脸努力地想要看清来人的长相。
“啊……恶魔!”陆思芊惊恐地尖叫一声便晕死过去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任昊楠从另一间房里冲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躺在血泊中已晕阙的陆思芊和站在一旁怒发冲冠的黑鹰。
任昊楠不作多想地抱起趴在地上的陆思芊,冲向楼梯口欲离开现场。
“昊楠,你要做什么?”没戴夜莺眼罩的任昊楠,黑鹰管天齐通常称呼他的本名。
任昊楠听出了黑鹰语气里明显压抑着怒火,问出的话也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黑鹰,你不是还要好好折磨她吗?如果她现在因流血过多致死,你还有后戏吗?”任昊楠没好气地淡淡说出,尽量让自己的脸表现出平静无漪和漠不关心,他不能让黑鹰洞悉他正在为陆思芊焦急的内心!
看着沉默的黑鹰,任昊楠知道他默许了,抱起陆思芊转身便走向了通向一楼的楼梯口。
好轻,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轻得让他感觉不到重力的作用。低头看着她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紧蹙着的眉宇痛苦的纠结着,颤抖不止的唇诏告着她的害怕和无助。血还在流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脚下的白色地板上,散成了一朵朵没有规则的鲜艳的小花。任昊楠皱了皱眉,收紧双手,将她抱得更紧。
什么时候起,他任昊楠可怜起怀里的她了?他不是应该跟黑鹰一样恨她入骨吗?田睿可是因她而死!那是他们十几年的兄弟呀,他该恨她,狠狠地恨!紧蹙阴郁的眉宇突然换上挑眉,让人一看便知此人的怒火。
任昊楠将陆思芊抱回了原本她晕迷时住了几天的房间,浅绿色的色彩进入眼帘立即让人感觉到初夏的舒心,他的心情也随之有了些许放松。轻轻地将她平放在丝被上,俯身从床下拿出个医药箱,这是她晕迷时为了随手可用而放在床下的,现在看来还真是放对位置了。
任昊楠将陆思芊的右手悬在床沿边,用酒精先帮她消毒,白晰的手掌上一道道破开的口子被鲜血覆盖着,血肉模糊!酒精冲掉了旧血又马上涌出了一层新的血液,他的心跟着血的流出疼着痛着,看着她的脸现出了痛苦之色,他几乎希望自己可以为她去承受她的痛。摇摇头,眼下唯一能做的是赶紧帮她止了血搽上药包扎好。当一切搞掂时,情不自禁地他长长嘘了口气,看着她额前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她的痛有多痛!
一直站在门边的黑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深遂的眼眸仿佛能看穿眼前的一切。任昊楠的动作如此轻柔,看着陆思芊时眼里不时流露出来的心疼和不舍,他看得真真切切。
十五岁去英国时就认识了同年的任昊楠,可以说他们情同手足,不分彼此,同舟共济共患难。他们就像是彼此的镜子,互相让彼此看得清晰透彻,都是那种要么不爱,爱了就会全心全意忠贞不渝的人。看着眼前的任昊楠,这个跟他十几年的兄弟,在他眼里从未出现过如此的温柔,此刻却温柔如水,难道他爱上陆思芊了吗?不……不可以!陆思芊是他们共同的仇人,他们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