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任昊楠气得语塞,原以为他们承认彼此相爱了,爱情的力量会让joney篡改命运,可他此刻的说法却是如此的不负责任。
什么叫一个月后他可以考虑是否再接受她?
“你变了,变得像个懦夫一样自私不负责任。你当陆思芊是什么?是物件吗,可以在我们之间来回传送?你有没有问过她是否同意?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如果你爱她就应该违抗到底你那所谓的‘上一代的悲剧傀儡’,如果你不爱她,就请你远离她!”
任昊楠越说越激动,大有对管天齐大打出手之势。
吓得几个在洗手间方便的男士落荒而逃,以防殃及池鱼,唯恐避之不及,临走前还不忘用带有深意的眼神望了望两人,了然这是有钱公子哥在女人事上的角逐,战火可大可小,还是避开纷争较为明智。
瞬间工夫,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他俩。
片刻沉默后,像是酝酿了足够勇气,管天齐幽幽道出,“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人的一生,不是单为爱情而活。爱情,曾经拥有就好!”
任昊楠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事事据以力争的黑鹰吗?为什么在爱情面前,他变得如此懦弱?抑或是他仍忘不了……
他愤怒了,难道一个活生生的陆思芊不值得他好好珍惜不值得好好爱护吗?反而宁愿穷其一生去悲伤缅怀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
“说得义正辞严理直气壮,我看这些说词都只是冠冕堂皇,是你用来拒绝对陆思芊负责的借口,你根本就是忘不了韩静秋!”
“不管什么理由都好!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她真相,包括我的真名,毕竟曾经拥有也是一种美。”面对任昊楠的嘶吼,管天齐显得云淡风轻的漠然,似乎已看透滚滚红尘的无奈。
菜上齐了,却怎么也等不到两个去了洗手间的男士。
方鑫坐不住,说了声“我去看看他们”,便冲出了包间,不容陆思芊阻拦。
看到从男厕里走出来几个神色不安的男人,还不时地回头望望,好像厕所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方鑫不禁觉得好奇又好笑。
突地,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任昊楠的咆哮声,怒气冲天,却又讥讽味十足,她从未听过任昊楠说过这种带着点尖酸刻薄意味的话。
“说得义正辞严理直气壮,我看这些说词都只是冠冕堂皇,是你用来拒绝对陆思芊负责的借口,你根本就是忘不了韩静秋!”
方鑫听得真真切切,却纳闷不已。
昊楠对思芊有好感,她是知道的,难道他现在是为思芊打抱不平吗?
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joney和思芊发生关系了,要不然昊楠不会说到“负责”之类的话。
这不免让她欣喜若狂,joney和陆思芊如果成双配对,那自己和昊楠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继续发展吗?有可能不久的将来他们就……
等等,刚才听到昊楠说joney拒绝对思芊负责,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他有未婚妻吗?对哦,她差点忘了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还有韩静秋,为什么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这个名字?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joney的未婚妻韩珊珊也曾跟他提起过,而提到韩静秋,joney似乎很生气,照他们当时谈话内容来看,韩静秋应该是个已故之人,只是joney依旧恋恋不舍不愿放下而已。
看不出,冷冰冰的酷总裁joney也会对一个女人爱到不能自已,拿得起却放不下。
看来这个叫韩静秋的女孩,还真是厉害呢,人都不在了却还能把男人的心系得牢牢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美女,竟能让joney也如此痴情。
任昊楠和管天齐后来的谈论,由于方鑫满腹心事没有听进去,不过却听到了任昊楠无奈地说了句“走吧,太久会让她们担心”。
慌乱中,方鑫掉头小跑,率先回了包间。
理了理情绪,换上一脸的微笑,方鑫装作若无其事地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去那么久?菜都快凉了,他们呢?”见到方鑫一个人进来,陆思芊不满地嘟着小嘴嗔怪道。
“在后面。”
话音刚落,管天齐和任昊楠已推门进了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个大男人是那种关系呢,上个厕所也磨蹭那么久。”说实话,她等得快生气了。
“哪种关系?gay吗?悄悄告诉你哦,我们以前就是gay!刚才只是去回味了一下。”任昊楠的脸凑向陆思芊,一脸神秘,说是悄悄,但声音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促狭的笑意荡漾在他脸上。
“啊?不会吧!”陆思芊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圆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似笑非笑的任昊楠。
听到方鑫吃吃地笑起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你们竟然合伙耍我!我不理你们了!早知如此,我就把菜一扫而光,让你们喝西北风去,看你们还有力气取笑我。”
说完,也不理他们,夹菜开始自顾地吃起来。
娇嗔含羞的模样甚是可爱,惹得爆笑如雷。
“好了,吃饭吧。”管天齐淡淡的一句话结束了笑语,心里发酸,竟有些嫉妒昊楠跟陆思芊之间可以旁若无人地开玩笑。
一顿饭下来,竟没有人再出声,沉默总叫人局促不安,至少陆思芊就觉得很不自在,抬眉瞄了瞄埋头吃饭的各位,好像都忧心忡忡一脸心事的模样,搞得她也无心谈笑。
谁也没有察觉,大厅的隐蔽处,早有一双愤恨的眼盯上了包间里的人,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气得眼冒绿光……
向公司请好了一个星期的假,杜蕾蕊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转悠,她想或许累到不能动弹的时候,脑子也会没力气再转了吧。
不知转了多久,竟转到了一家婚纱店,看着厨窗里陈列的一件件漂亮的婚纱,还有那温馨浪漫情意绵绵的婚纱照,她的心像被针扎般痛得呼吸一窒。
心,瞬间碎了一地。
结婚,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如今已越发离她远去。
此刻,她筋疲力尽,身心俱损,或许只有家才能带给她温暖,也只有家才能够让她像蜗牛那样躲起来,慢慢****内心的伤口。
坐在回家的巴士上,轻风透过车窗拂过她的脸,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却惊起了她内心的一池伤痛。
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她的脸。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可自从遇到joney,她的人生、她的性格、她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颠覆。
她不是她,不再是她!
南方五月的天气,气象瞬息万变,时而睛空万里,时而狂风骤雨,来得突兀去得也极致莫名。
就像此时,上一秒还阳光明媚轻风拂面,下一秒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刻间,滂沱大雨应声落下。
“小姐,小姐……你到底有没听到我的话呀?我叫你关窗呀!搞什么鬼,那么大的风雨还开那么大的窗,瞧见没有,我都快被雨打湿完了。”
坐在杜蕾蕊身旁的一个大妈不耐烦地抱怨起来,横过她的身,粗鲁地抬手泄愤似的哗一声关了车窗。
嘴里还碎碎念着,说什么“人长得水灵有个屁用,呆头笨鹅”,语气里满是鄙夷和不屑,哼哼地从鼻腔里发出来。
“我呆头笨鹅关你屁事啊,要你管啊?自扫门前雪的道理不懂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心情实在不爽,坐个车还被莫名其妙的人唾骂,憋在内心的一口怨气实在难忍,冲着大妈一顿大吼。
车上的人被她粗俗的怒吼怔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谁也没料到斯斯文文的一个女孩子,竟也如此人不可貌相,不禁垂首低语议论纷纷。
身旁的大妈被她吼过,倒是双唇紧抿,不发一言。片刻过后,再次陷入了死寂中。
困在密闭的车厢里,杜蕾蕊感到呼吸困难,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人指指点点,她吸吸鼻子,强忍着狂肆的泪水,提前一站下了车。
雨水无情地打在身上,迅速湿了全身,她却毫无感觉。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漫漫雨雾中,大雨晕天暗地地下着,把白昼变成了黑夜。
四周的一切,模糊一片,雨水打湿了她的眼,润了她的泪,或许只有在雨中才能让泪水狂泄。
满身狼狈地回到家中,她的模样吓坏了妈妈韩梅,但她却坚强地朝着妈妈苦笑着说了声,“没事,我去换身衣服睡个觉。”
“蕊儿,醒醒……蕊儿,你千万别吓妈,快醒过来呀……”韩梅坐在杜蕾蕊的床沿,用手轻拍着她的脸,焦急地唤着一直梦呓不止的杜蕾蕊。
杜方石浑厚的声音也时不时地混在其中,同样是焦躁不安。
但他们的声音似乎唤不醒杜蕾蕊一直惶恐不安的绝望低喃或无助尖叫,听得韩梅和杜方石心急如婪。
到底什么样的遭遇让女儿变得如此恐惧,连做梦都害怕成惊弓之鸟?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杜蕾蕊依旧含糊不清地瑟瑟说着,浑身发抖,脑袋不停地摆动,似乎在做抗争。
“方石,蕊儿发高烧了!去,赶紧到药箱里把退烧药拿来,顺便拿湿毛巾过来。”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滚烫如火,韩梅能猜想烧得不轻,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说糊话。
“joney……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呜呜……我真的……真的好爱你……你有未婚妻……没关系……不介意……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杜蕾蕊仍兀自地说着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