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写了那张小纸条,只觉得这个男孩可以给她一个浪漫的爱情,在高中的这段生活可以留下一个美丽的记忆,女生要的就是这些。
但是现在,这温柔的无情切断了她美好的幻想,很伤心,她从来没这么主动过,而他的拒绝让她没了面子,她决定不给他任何的反应。
这封信过后,日子好象又恢复了平静,可是节的心里萌发出青春的芽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注意她了,放学时,只要看见她的书包,就会小心翼翼的跟着,有时陈霜经过他的窗前,他也会忍不住偷偷的看她几眼。他想阻止这愚笨的行为,可阻止不了。
既然阻止不了,又何必去阻止了,他写了一张纸条。
我希望我们能开始。
短短的几个字,却写了很久。
这是在上封信的四天之后,那天是传统的中国情人节,七月七。
中午,他把王晓喊来。
“帮我把这张纸条给她,不准偷看!不然你给我等着!”
“哦,这么快就改变了?呵呵……”
“你去送就是。”
“可以啊,先说说有什么好处?”
“一瓶百事。”
“OK,等着她的回复吧,呵呵。”
王晓到了楼上,他的宿舍和陈霜的离得比较近。
“这是节要我交给你的,你看看吧。”
陈霜看后,拿出了笔。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面谈谈,今天下午六点半公园见
也许见面谈是解决这些事的唯一办法,节想。他理了理头发,认为自己到是挺帅的,他很少照镜子。
他很早就来到了那个公园,这个公园并不是很大,里面大多地方都栽了菊花,还只是花苞。他站在桥头,桥是横跨过小池的,池里的水很清很静,池的两边栽满了垂柳,那纤细的枝条让风吹动,竟舞了起来。池子中有很多但却很小的鱼儿,不时,还会有几只红色的蜻蜓停留在池中的荷叶上面。
她来了,远远的看去是那么的可爱,像是个顽皮的公主,微风吹过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她近了,他却颤抖了,是害羞吧,或许更多的是青春的羞涩。他们对视了几分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声音是那么的小。
“一起走走吧?”
“哦。”
就这样的走,来来回回,有时会经过一棵树,树上的鸟儿被惊醒,叫了几声,打破此时的沉寂,又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入另一棵树中。
有时也会停下,看着池里面的水,让风惹起的波纹,从中间向四周散去,一直到满是菊苞的岸边。
他们没说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使某个人找到了话题,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原本就不适合却勉强在一起,也有可能这就是青春的单纯和和不知。
“明天,你还可以来吗?”
“嗯!”
她很爽快,节也笑了笑,如菊花般的笑容。
出了公园,他们就分道走了。后面只剩下他们的无语及内心的波动。
六
节开始想她了,没有原因的想。她也是,因为这也是她的初恋。每天的晚自习课间的二十分钟是他们一天能在一起的时间,这短暂的时间里有着朦胧的世界,朦胧的语言,朦胧的幸福。他们开始熟悉了,有了许多的话题。原来勉强在一起是简单的,到后来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一天,节知道了她的生日,是在星期天,他走进了从来没进过的礼品店,开始找寻,盲目的找寻。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自己该送什么,第一次选礼物就是这样。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一串项链上,那项链是用铁和玻璃做的,但却很漂亮,从上面映射出的世界在节眼中像是童话般。那项链很便宜,十几元钱。
他想,金代表永恒,钻石代表真诚,虽然那串是假的。
然后,去花店买了一朵红色的花,他只有那么多的钱。
她生日的晚自习,节把花藏在袖子里面,凉风微拂。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说我会送你什么?”
“不知道,呵呵……”她傻笑。
“猜猜吧!”
“猜不出来。”她撒娇。
“好了,但现在可别打开。”他微笑。
他拿出盒子,盒子里是他无尽的爱。
然后从袖子里面拿出了已凋谢去一半的花。
“对不起,也不晓得怎么会变像这样。”他满脸的歉疚。
“没关系,有你的心就够了,呵呵。”她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让节听不到。
“哦?呵呵。”节笑着,很开心的笑,而他的心中更有一股非常清晰的暖流流过。
在一个周日的下午,他们又来到了那个公园,那个镇上唯一的公园。
黄色的菊花染透了公园里每一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正是盛开的季节,淡淡的香味浸透了一对对幸福的面容。
他们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旁边停下,阳光被可爱的云儿遮去了一部分,又被枯枝掩去了少许。
“你说,我们分手会是谁提出的?”
“反正不是我。”
“真的?”
“嗯!”
节笑了笑,他相信了她的承诺,傻傻的相信了。
他转过身,在树上用小刀刻下他们的名字,节,陈霜中间刻了个心。苍老的枝杆上留下这段情意的证明,永恒的证明。
节随势他不牵起了霜的手,她没挣扎,脸红的低下了头,那是他第一次牵女生的手,女生的手是那么的小,他第一次知道。男生的手是那么的温暖,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不知该往哪儿走,哪条路才是回去的路,只是苯苯的牵着她走在一情侣当中。
这个季节是菊花的季节,满地的黄花,散落下千万条细丝,竟是那样的好看!就如同他们的爱一样,在这个秋天里出芽绽放。
他的生日就在她生日的两个礼拜后,霜知道了,说那天会给他一个惊喜。
节猜着会是什么惊喜,想了千百种可能,可一一被他否决了,他几个自习都在想这个。
他生日的那天晚上,在他宿舍里,他们坐在一张椅子上。
世界上除了他的父母和妹妹外,就只有她晓得他的生日,他没有将他的生日告诉任何一个朋友,他认为除了他爱的人,别人没必要知道。
“我现在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件事,是任何一件事哦,尽管想,过期可就作废哦!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
“现在?太突然了吧?有没有时间让我想想?”节微笑着说,有如刚盛开的白色的菊花。
“有啊,不过要在今晚十二点之前!让我看看……还有一个小时。”
他想不到要她答应什么,可是,他还是写下了他的一直在他心中愿望。
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不可能的,我们明年肯定会分开的,上天只给了我们一年的时间。”她轻轻的说。
他知道,现在他们都是高三,而且他们不可能考上同一所大学。
他们没有说话很长的时间,想是在思考什么,静静的黑夜里听到的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他看着霜,此时,他的眼中心里现在都只剩她。
“那我希望在高考前你不要离开我。”
“嗯。”
随之而起的笑容在柔和的灯光下,会是那样的美。他抱住她,紧紧的抱住,那时天真的以为他们的爱能够持续到高考结束的那一天。
七
还是在一个秋天,满地枯黄的落叶总是能惹起许多的情思,而且公园里的菊花已颓废成难以想象成的样子,枯萎的花丝还残留在枝头,曾经像是绿色的叶子,如今上面已经穿了很多孔。
节原来是不相信谎言的,尤其是在爱情方面。
甜蜜的幸福时光总是在人们还没有珍惜的时候就悄悄的溜走了,就如正在奔跑的白马一样,不留下一丝空隙让人们回味。开始仿佛在昨天,而结束,节没有想到,就在今天。
末秋总是有点冷的,瑟瑟秋风无情的拍打着枝梢,最后一片枯叶终究承担不起如此大的力量,缓缓的飘落到地面。可是风还狠狠的吹打着节如菊花般的脸上,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许久。
他终于开口了。
“告诉我,为什么?”
“有些事是不需理由的。”
“难道你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我吗?”
“你是要我编个借口给你吗?”
“是的,这样我会好过一点。”
“可是有什么用?那是改变不了现实的。”
“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错在哪里。”
“你没做错什么,真的,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我的脑海里全都是你,全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课堂上我没办法听课,经常在发呆,你说我怎么办!”
“可是你要离开你要我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我害怕没有你的生活,你懂吗?”
“我懂,可是在这样继续下去我就不会考上大学,我不想这样,大学和你之间,我选择前者。”
“你对我真的这么残酷吗?”
“我只好说对不起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再见吧。”
说后离开,默默的背影在灯光下逐渐被拉长,越来越模糊的黑发渐渐的消失在视线当中。
就为了这个不像的原因句要分手?不会的,一定不会,她说的是借口,是借口吗?
他哭了,是的,他确实哭了,就如早晨绿色的叶子上露珠一颗颗落了下来,在地上又溅起了一粒粒非常小的水花成一道道美丽细小的弧线向四周散开,在灯光下依旧可见。在一瞬间,就在刚落下的一瞬间,时间都静止了,只有微弱的声音回响在寂寥黑暗的夜空中。因为有飘起的枯叶与柔软的灯色陪伴,节并不感觉到孤独寂寞,可恰恰是它们,让他觉得更加的难受。诺言成了谎言,她成了他的过路人,熟悉的过路人,这反差让他难以承受,更何况这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的恋爱,第一次的牵手,第一次的誓言,第一次的拥抱,第一次的吻,还有,第一次的,分手。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不知道原因的结束,挽留已经来不及,能挽留的不会是人,不是感情,因为这些已经到了结尾,唯一可以挽留的是这一份回忆。是该放手让她离去,是的,该放手让她离去,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离开了或许是对她的解脱,也是对自己的解脱。
难过只是短暂的,很快就会结束,没有了一个人生活还是生活,生命依旧继续着,恋爱的末尾不需要归咎是谁的不对,因为在爱情上,没有谁对谁错的。
流下的泪水已被风吹干了,残余的泪迷糊了视线,看不清宽敞的路,剩下空荡的躯壳在空荡的黑夜中,失去了方向,不知可以往哪儿去,再也找不到那份爱了,它已经随风缓缓的飘走,一直飘向世界的尽头。离别分开是这段感情的末尾,可能是爱情,一段美丽的爱情,单纯的爱情,也是一段傻傻的爱情。
菊花已经不存在,而秋天的尾声,只剩下孤独的枝杆,冷冷的秋风,还使劲的拍打着憔悴的它……
爱情,你移动了吗
一
十月的一个不是周末的上午九点,一个电话打进了我的手机,看看是个陌生的移动号码,便没理会,塞进口袋里。我本来不想接的,但是它似乎较上了劲儿,一直震到我胸口发慌。
“喂,你好,请问你哪位?”
我偏着脑袋夹住诺基亚手机,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着经理急着要发表的会议资料。我是他的助理,说白了,就一打杂的。今天早上,老总为下月总部来监查的事训了我的头儿,就那个马脸经理,他现在正熊着脸满办公室挑刺儿呢。
“你好。呵呵,在上班?”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的声音,西北口音,低沉而嘶哑,自从阿杜、刀郎一夜成名后,现在网络上流行的歌手一溜儿全这声线。
“是啊,累死人不偿命的干活儿。俺一个穷打工的,不做事喝西北风啊。”
“呵呵,都一样。”
“哦。哎,你谁啊?今天不上班?”
“我上夜班。白天休息。”
“上夜班?咦?你究竟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我们公司全员只上八小时制长白班,而我所有的同学朋友全都不是这腔调的。这个人让我挺疑惑。
经理坐在一边白着眼瞪着我吼道:“哎,哎,上班时间,注意纪律啊。”
“我们认识的啊,你不会记忆这么差吧。”他似乎很有信心。
“这——真没印象。我们真认识?”我强忍着最后耐心。
经理用手里的文件夹狠狠敲着办公桌:“哎,哎,听见没有,就说你呐。还越说越带劲儿,要不要我放你长假出去煲啊,瞧你们一个个做事都什么态度。”
“呵呵。你们头儿在骂你了吧。”
听着这句有些兴灾乐祸的话,我的火气腾地冲上脑门。“关你屁事!你个混蛋二百五,真是神经病,你TMD吃饱没事干是吧,扯蛋。”说完就死命地摁下手机键,一直摁到关机。
一办公室人伸长了脖子学长颈鹿状,向我这边行注目礼。
经理站在我的电脑桌前,脸是绿的。
二
一连几天相安无事。
闲下来的时候,我想起那个骚扰电话,翻开通话记录,那个手机号码还安静地躺在已接来电里面,我发誓,板上钉钉的确定那个号码我没有印象。会不会是我以前的哪个久未联系的朋友?人是会长大的,声音是可以改变的。是不是以前哪个客户打过来?那天会不会他正好感冒了,声音是会有所不同的。是不是谁新换了号码?这么想,我就有些后悔起来。
人最不可饶恕的错误就是一遍又一遍地蛊惑自己去后悔。
后悔的结果就是让自己犯了一个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于是,我借上洗手间的机会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以表示自己的歉意。
没有回复。
我又发了一条,仍然没有。真是我骂过火了,错怪了人?我心那个悔呀,就甭提啥滋味了。不过,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在上班时间看那张马脸变绿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可爱,看多了影响我的食欲,那无异于间接毁容和慢性自残,我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岂能让他给灭了。尽管马脸经理正埋头苦心经营着他的股市行情。
后来的一些天,我唯一牵挂的事情就是等那个号码再次闪现在我的显示屏上,那份等待比站在女生楼下等女友涂脂抹粉跟你赴约还心急。
终于,一星期后的一天,正上班,我期待已久的那个电话终于响起。
我立马溜进洗手间。
“上次真不好意思,我火气大了些,你没生气吧。”
“哪儿的话,是我在不合适的时间打了不合适的电话,影响你的工作和心情,应该是我道歉才对。”
“你不知道,我为我失礼的事都急得上火了。”
“是吗?那我罪过大了。是我这几天忙着处理公司的一些事情,没有跟你联系。”
“哦,是这样啊。”
……
也许是急于想澄清那次的误会,我在通话结束之后才想起,我还是忘了问他是谁。
在后来的几次通话中,他没说他是谁,我也不好问,我怕别人笑我贵人多忘事,我想,权当认识了个新朋友吧,做个陌生的熟悉人,假如他真是我以前的某个熟悉的人。
三
一天,聊天的当儿,他突然问了我一句话:“你说思思这名好听吗?”
“好听。”这名儿挺顺口的,是好。
“思思怎么样?好吧。”
“好啊。啊?什么怎么样?”我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哦。没什么。唉,你说人怎么就这么贱呢?都是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全TMD的混蛋。”
“呵呵,这——怎么说?你这个思思有事儿?”我不知其意。
“你不知道?”
“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哦。你相听吗?”
“嗯。”
于是,我听他讲了一个故事,其实故事很老套,是灰姑娘爱上草包帅哥的故事。
他说,他是那种爱穿哈韩服饰、耳朵戴耳钉的男生,喜欢和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孩混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在大排档喝整扎金威,蹦一夜迪,唱一通宵KTV,可以输掉一个月的工资,欠两个月的外债,标准的月光族。
厂里有一个叫思思的女孩儿,那女孩儿和她哥哥,他们都在一起上班。女孩儿很朴素,也不起眼,平时话不多,很本分的一个姑娘,脾气很好,学东西又快,上了三个月班,主管就让她做了代理拉长。
“呵呵,人是不错啊。这么好的人,那你们又是怎么好上的呀?”
我对天发誓我不是有意要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每个人都有无法自控的猎奇心理,除非神圣,而我是一介食人间烟火的凡夫俗子。我想发掘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