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了。”她微笑着拒绝。
沿着古城墙走,就如九年前那样,又一次涉足这里,用手指触摸青砖,闭上眼睛,仿佛感受到它历史的沧桑。
“伊佐他们说的话,你不要太在意。”沈弦歌向她解释。
“你觉得我应该在意什么?只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未免把我看得太小心眼。”她反问。
“不是看得太小心眼,而是太过于在意你的感受。”他答。
“何必为了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如此小心翼翼,何不坦然一些。”她劝他。
“我到真想坦然。”他说。以颜感觉到他忽然停止了声音,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
“以颜,如实回答我。”他停住脚步对视着她。
“什么?”她见他神情认真。
“倘如回到十年前,有没有可能为我留下来。”他问。
“事实是你没有挽留。”她淡淡的回答。他注视着她,那双眸子还是那般清澈,眼神后面隐含着某种哀伤,这种与生俱来的哀伤经过了岁月的侵蚀,更加深刻。
“现在我留。”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她愣了一下,随即慢慢挪开那只温暖的手。
“一切都太迟了。”淡淡的口吻,哀伤的眼神。“你不再是十年前的沈弦歌,我亦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
“十年,十年后的相逢,不是为了弥补十年前的遗憾吗?”他问。
“你喜爱的那个以颜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知道吗?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有着和她相同面孔的躯体。”她深吸了一口气,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有区别,我们何必那么固执的去区分,为什么不放过自己,给彼此一个机会,以颜,我知道,十年前,你是真心喜欢过的,只是很多年后我才察觉,当时你希望我开口挽留。”他满脸懊悔的表情。
“没有,我没有喜欢过你,也没有想过让你挽留我。”她极力的否认。
“看着我,诚实的回答我。”他拢着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体。
“不要这样子。”她挣开他的手,快步的向前行。他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快步的跟了上去。
“对不起,我不该勉强。”面对他的抱歉,以颜平复了情绪,淡然的说:“这样不是很好。”
对着她露出一个微笑,或许这样她才会和自己相处得融洽,她的心里有着厚厚的城墙,把自己严严实实的保护在里面,不容许人任何人闯入。
忽然的雨,他拉着她躲到了古式建筑的屋檐底下,他看了看四周,又是这里,十年前,他们曾在这里躲雨,人生彷如一个圈,绕绕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地。
“这里。”她会意的笑了,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牵引,又在这里躲避突如其来的雨。她伸出手,接住沿着屋檐底下来的雨水,它们落在她的手心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想什么?”她偏过脑袋问。
“想念一个吻。”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神情格外的迷人。
“哦,是吗?”她转过头去依然盯着手中的雨滴。
“那时为什么会突然踮起脚尖在我嘴角轻轻一吻?”他好奇的问。
“你也说是突然,可能是我当时的一时兴起。”她简单的回答,彷如他说的是别人。
“当时是不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他嬉笑她。
“不至于,只是随便的吻。”她否认。
“那你还敢吻我吗?”他挑衅她。
她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当然。”简单的两个字,手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零点零一分的距离,他紧张的看着她,就当唇快触碰到他的嘴角时,一把把她推开,得意的笑着跑入雨中。
“也就你会相信。”她站在雨里大笑起来。
“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走了过去,挠她的痒痒,他知道这是她最大的弱点,她机灵的躲开。“好了,好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再淋下去,会生病的。”他拉着她,跑到大路上招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她打底车窗,雨飘到她的脸上,他坐在这端,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宁静的美。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他们不再如十年前的那个雨天那般相依为命。
以颜洗完澡之后,坐在沈弦歌家的客厅里,按着遥控器不断的更换着频道。
“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接过他手中的茶,把脚缩在沙发上,在沈弦歌面前,她无须顾忌什么形象。
“我想辞职。”她忽然说起这件事。
“来南京,也好有个照应。”他接过她的话。
“做什么,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她疑惑起来。
“画画,或者其它,如果你喜欢,可以当老师。”他提出很多种建议。
“为什么,是不是觉得我适应不了那样的生活,你们总是这样,总希望我与世隔绝,总说我不适合在现实中生存。”她不明白的看着他。
“它们会玷污了,你是纯白的百合,纯白的姜花,你是纯白的。”他答。
“有多纯白,我怎么觉得我是黑的。”她笑起来,那样的笑,与欢乐无关。
“只要你喜欢,这里的房子够容下你。”他说。
“不怕闲言?”她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豁达的男人。
“我并无企图,你也无会顾及。”其实他是懂得她的。
“我不想欠你什么?”她拒绝。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住,我有家画廊,是我接手家业以前自己的事业,你帮我打理。”他提出了条件。
“不需要我,你同样做得很好。”她轻而易举的拆穿。
“我太忙,你就当帮我。”他继续赖下去。
“我考虑。”她轻笑了一下。
“别太久。”他说。
回到上海,递交辞职信,李宇极力挽留。
“其实我工作并不是很出色。”她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