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弦歌只是想把她拉上车,拉住她的手腕,触摸到她手腕上的肌肤有凹凸不平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他侧过她的手那条伤疤郝然的显露在他面前。她本能的拉回手,隐藏起来。
“怎么会这样?”沈弦歌看着那条又深又长的疤痕着急的问起来,伤口看起来那么深,说明她当时是何等的绝望,才会对自己如此残忍。以颜挣脱了沈弦歌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你去那里?”他拉住她。
“回家。”她回答他。
“我送你。”沈弦歌不理以颜的反抗把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她极力的挣开这个怀抱。
“你这样会生病的。”看她的衣着她家应该就在这附近。
“放我下来。”以颜再一次命令的说。
“我送你到你家门口。”语气里不可拒绝,以颜抵不过他手臂的力气,无法反抗,就如十一年前她无法反抗他的那个吻那般。
“就到这里,我自己上去。”她又恢复到最平静的样子。
“好吧!”沈弦歌放下他,他知道以颜能够让自己送她到这里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而且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她只是和她老公闹别扭。
看着电梯停留在七年,他大概知道以颜住在那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记住她的地址,尽管知道自己是不会冒昧打扰,似乎知道她住在那里心安很多,由以颜现在的状况来看,有点可以确定,她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
她手上的那条疤痕时时刻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竭力说服自己,不要去想以颜,不要去管她的事,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她有属于关心她的人,他还是会忍不住,偷偷开车到她家楼下,他并不想打扰她,只是想离她近一点,他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
除夕的到来,上空的烟花不断,电视里的贺岁声,邻家传来年夜饭是欢愉声,对比得家里格外冷清,寂静让她心里很沉闷,拿上外套出门,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会碰见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她想,他们一定是急着回去团圆,才至于脚步如此匆匆。她拒绝了回家过年,只是不想动,不想见到熟悉的面孔,她不喜欢他们看自己的神情,带着让她讨厌的同情。
把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紧握着手掌,她想她得去买双兔毛的手套,因为再也不能把手放进张杭的口袋里,胸口忽然痛了一下,捂住胸口,痛的是张杭的心,她的心给了张杭,随着他沉睡在那个岛国。
和张杭在一起的七年,从来没有过过除夕,过着的都是西方的节日,慢慢的成为了一种习惯,后面也懒得有人计算农历,过着过着就忘记了,有时候张杭会忽然问道是不是快到新年了,以颜一查,才发现早已经过了,笑着说过不了新年就过元宵,最后过完了情人节忘记了元宵。七年后的第一个除夕,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抬头看着上空绽放的烟花,它们的光芒掩盖了原本的天空,烟花消散之后,只有漆黑的天空,没有任何星光,她不知道张杭是否变成了一颗明星,如果他变成了,她是否一眼就能够寻到,就如在人群中能一眼认出他来那般。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悲伤而停止,这年夏天的到来,强烈的阳光,刺得以颜睁不开眼睛,打电话向李宇请了长假,没想到李宇批准了,她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倘如他不给她假,她决定辞职,在夏日炎热的温度里,她感觉到氧气稀薄,没有任何思绪去做任何事情或者跟任何人接触。她最近有点反常,也有可能是独自一个人的缘故。白天黑夜,不断的赤着脚来回的走,在散落一地地的空间里,直到脚丫子脏得粘起来,或者使全力来刷鞋,拖地。以此来打发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时间。往往在这种状态下,是最容易想起张杭的,即使张杭离开只有一年,然而,这因为无所事事被严重拉长的时间段,以颜觉得似乎已经是几个世纪。
时间长到,她以为她早已忘记,不再悲痛,并且在没有张杭的世界里过得怡然自得,游刃有余。然而,她自己也很清楚,她只是把情绪压下去。如此,并无任何缓解,在一不受控的状况下,就会歇斯底里。她怀疑自己在漫长的时间里,心理日益病态。在人群里面异常安静,微笑。却没有交流和倾诉的能力,或是因为喉咙里面的干燥,有时候张开嘴,发出来的,
却是几个破音,在众多的声音中,显得特别突兀。
张杭,张杭,张杭,这两个字是她唯一能够清晰发出的声音,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昏昏沉沉的醒来,她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醒来和睡去,梦里反复呈现着张杭穿着西装,躺在木盒子里的片段,胸前新郎的胸花红得格外耀眼,慢慢的化着一滩血水蔓延开来,红色的血慢慢的变成蓝色的海,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海浪吞噬。
李宇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眼睛不断的扫视着玻被璃隔着的大办公室。
“找以颜?”他笑着问。沈弦歌笑了笑,算是默认。
“你找不到她的。”他嬉笑他。
“她辞职了?”他第一个反应想到的是这样。
“恩,她想,不过我没上,她请假了。”李宇说。
“请假?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沈弦歌紧张的问,一点也顾不得自己平常稳重,精炼的形象。
“这么紧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他的反应让李宇吃了一惊,看来以颜在沈弦歌心目中的位置不低,应该说是很重要。
他坐了下来,冷静的苦笑一下。“或许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关系,她已经有了合法的关心人。”
“你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只要没结婚就应该大胆的去争,这个样子,不像你的性格。”李宇困惑的看着沈弦歌。
“可惜她结婚了,没必要打扰她的生活。”他耸了耸肩膀,感叹的说。
“结婚?不会吧!上次我帮她办保险的时候看过她的资料,婚姻那一栏填着未婚。”李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