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城上,海潮楼头。射月玲珑,无妄归秋。
“这是!”几人具是大惊失色:“屠城!”
“这,竟有人下此狠手,竟然将这一城百姓尽数屠戮?”射月一见,惊得花容失色。
“唉,”无妄归秋一见苦叹:“归秋失策,本欲守株待兔,怎知,竟是慢人一步。”
“不,”玉玲珑银牙咬碎:“这般狠戾,绝非寻常。只怕,却是早有预谋。纵然我等先来一步,怕是,也难阻止。”
“可惜了这条线索,可怜了这些生灵。”无妄归秋叹道:“这潮海镖局玩的好一手金蝉脱壳之计,派出手下镖师,携带假镖,引祸东流。本以为可以弃子为安,怎知,还是避不过这灭门之灾,更是祸及全城。”
“却不知,是何人如此心狠,将这一城老小,杀的如此干净?”玉玲珑怒道:“却不怕反遭天谴么?”
“唉,江湖人,杀人人杀,不知多少人早已无挂生死,不畏鬼神。”无妄归秋叹道:“只是,这生死,是自己,抑或是他人?若是无挂自身生死,那是武者追求,进步之心。若是无挂他人生死,便是入魔,杀人如麻,狠戾非常。”
“那,咱们该怎么办?”射月终是回神发声:“莫不如,我们将他们安葬了吧?”
“唉,”玉玲珑叹息一声:“这潮海城虽小,却也有数百居民,绝非我们三人可葬的过来的。我们且先入那潮海镖局一观,寻些线索。然后……”言到此处,玉玲珑沉思无语,似是难有定论。
“一把火,将此城焚了!”无妄归秋陡然发声。
“什么!”射月闻言大惊:“怎能如此?这些死者本就无辜,若是再遭焚烧,岂非尸骨无存?”
“唉,”无妄归秋闻言一叹:“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想来玉姑娘也是有此想法,却亦是有你这般顾及,方才如此踌躇。”
“啊?”射月闻言不信:“玉姐姐怎会作此想。”
“唉,”玉玲珑却是苦叹一声:“虽是不愿,但,无妄归秋此言却是唯一可行之法。”
“哎?”射月闻言一惊:“怎可能?”
“哈,这城中现有数百尸体。”无妄归秋道:“以咱们三人,便是就地埋葬,也需的十数日光景。然则切莫说我等尚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这许久时光。便是我等耽误得,这些尸体却也等待不得。”
“此话怎么讲?”射月奇道。
“我们在城外之时,可有闻的异味?”无妄归秋问。
“并没有。”射月答。
“正是,这满城尸体,怎会毫无异味?”无妄归秋又问。
“啊?”射月不明。
“尸臭,”无妄归秋道:“人死之后稍久,便会产生尸臭。越是久长,便越是萦绕不散。刺鼻至极。”
“啊,”射月答:“那便是这些人死时不久。”
“非也,你看这遍地血红,已然暗淡。”无妄归秋道:“况且,你我三人来此之时,既为闻得杀戮之声,也未见可疑之人。可想,这场杀戮,绝非近时所为。”
“那,那是如何?”射月奇道。
“简单,人死之后,不过一两个时辰便会发臭。然则,这股臭气一日内最为强烈。而后会稍减。进而渐渐趋无。但随后,尸身便会鼓胀腐烂,继而释出尸气,剧毒无比,臭气熏天。其间耗时难言,但过程总是相符。”无妄归秋道:“此地开阔,死者虽众,却也不易凝集尸气,是以在城外,我等未曾闻得尸臭之气。而此时,你我立于城头,便已然闻得微微腐臭气息。想来,这些尸体定然已近腐化,我等若是再费上数日光景,只怕不待埋葬,便已然尽数腐烂。届时非但对死者不尊,且于生者无益。”
“啊,难道?”射月一惊:“尸毒?”
“正是,”无妄归秋点头:“便不是尸毒,也易生产瘟疫。是以只能一火焚之。况且,于佛教中,火葬,为大德高僧坐化之法,不辱亡灵。”
“好吧,”射月闻言点头:“既然如此,我等现在就将这些尸体焚葬,也省的尸毒害人。”一边说,射月倒退几步,避开隐隐尸臭。
“哈哈哈,”无妄归秋一见轻笑:“射月姑娘,不须这般担心,现在想来这些尸体尚未腐烂,无碍。我等还是先入那潮海镖局一探究竟。说不得,便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助我等找寻玉承明与卓然剑。”
“那,那你们快去吧。我,我在外边为你们望风。”射月闻言急忙道。
“哈,”无妄归秋闻言一笑:“咱们又不是做贼,需要望什么风?”
“这……”射月闻言无语。
“虽非做贼,但是难保我们等得那些人不会来。”玉玲珑突然接言:“留下一人在外,加以留意也好。射月妹妹,你便留在城外望风也好。若是有人来到,也好快来通告。”
“是,还是姐姐最好了。”射月闻言无需进入那满地尸骸之处,登时大喜。
“哈,”无妄归秋一见轻笑,随后道:“玉姑娘,其实这一行,归秋一人前往即可,不若玉姑娘也在此稍待,我一人前去一探究竟。也免得那遍地腌臜脏了姑娘这双玉足。”
“你!”射月闻言气道:“偏心,就为姐姐着想。”
“哈哈哈,”无妄归秋登时大笑:“哪敢哪敢,归秋只是见射月姑娘天真烂漫,无意中玩笑一二,切莫介意。”
“哼!”射月闻言顿足:“不理你!”
“哈,”玉玲珑一见,也是轻笑,急忙道:“不劳先生挂念,玲珑愿随先生同行。”
“嗯,”无妄归秋闻言点头:“如此也好,姑娘冰雪聪明,与归秋同往,有事也可商量一二。那,便速行吧。”
一声笑,无妄归秋飞身而起,直落城中。
“射月妹妹,城外一切,还需你细细留神,若有变故,速速来报。”玉玲珑道。
“我知,姐姐一去小心。”射月道。
“无妨。”玉玲珑道:“姐姐去去便回。”
言罢,足尖一点,如飞燕投林,急追无妄归秋而去。
二人如飞蝶窜花一般,几个起落间,已然寻到那潮海镖局门径。
一步踏入,二人不禁同时大惊。
“这,这是!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