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掩枯痕,夜没群蛇影。唯留瑟瑟声,斯斯伴蛇鸣。
笛声幽咽,蛇鸣嘶厉。掩住群山幽幽,秋风晚凉。
昏黄夜幕,难见山影真形,唯有一点火光,闪烁跳动,守住一寸光芒。
“加火,莫让火势息了,”一名崆峒弟子,急急催促:“若是守不住这洞口,群蛇攻入,我们性命休矣。”
“不必惊慌,”陡然有人发声,青衣映照火光跳动,正是雁行门雁孤鸣:“这毒蛇惧火,只需火光不息,便无需担忧。反是若燃得厉了,怕不久持。”
“唉,若非门中两位长老身遭不幸,我崆峒岂会惧这小小无毛畜生?”那崆峒弟子陡然恨恨发声:“这次大仇,日后必找青城讨报。”
“那青城……”闻言,一名雁行弟子便欲反驳。
“那青城之仇如何讨报,自是日后之事。”雁孤鸣却是抢声言道:“而今各位深陷蛇阵,我雁行门救援来迟,实是抱歉。”
“雁少侠哪里话来,你雁行门虽交好青城,但却并未与我崆峒出手。此番又前来救援,虽是无功,却也因此深陷蛇阵,我崆峒自是领情。自今而后,雁行门便是我等朋友,一若家人。”那崆峒弟子道。
“多谢世兄理解。只是此时,你我同陷蛇阵,还需细思脱困之方。”雁孤鸣道。
“既然蛇群惧火,我等只需在此等候,便是无忧。”那崆峒弟子道:“我想那些蛇待得久了,自会散去。”
“对对对,我等已然太过疲累,又多有损伤。此时还需将养才是。”一众崆峒弟子说到。
“唉,”雁孤鸣苦叹一声:“各位世兄所言,孤鸣明白。此番突围,崆峒派多有损伤,如今安然之人,不过十数人,且各自力疲。休息该然。只是,”
雁孤鸣话锋一转:“各位世兄可曾想过,那群蛇受人所操,岂会轻易退却?而,我等纵是一时无碍,无食无水,又能坚持几多时间?”
“这!”一语惊人,崆峒群弟子个个心惊。这番道理崆峒弟子怎是不知?只不过,人在极疲之时,一时危难略消,自然而然生出一般倦怠,不去多做思考,享图一时安乐。
此时雁孤鸣一语点破,登时群情激烈。
“对呀对呀,此时我等已是饿的不行,还能坚持多久?”
“可若是冲杀突围,凭你我这般残躯,岂非送死?”
“不若冲出去,杀几只蛇再退回来。”
“那有何用?”
“吃蛇呀,吃饱了才好再战。”
“吃蛇?你疯了吧?不知这蛇都有剧毒?毒不死你!”
“这你就不懂了,这蛇只要拔了毒牙,搁到火上一烤,味道美极。尤其是那蛇胆,本是入药精品。越是毒蛇,那蛇胆吃后越是有益,清心明目,更能增添内力。”
“好好!吃蛇,吃蛇!”
“那谁人去杀蛇?”
“这……”
“各位世兄,”雁孤鸣陡然发声:“依小弟所见,与其杀蛇,不若……”
呛啷一声,雁孤鸣长剑在手:“杀那操蛇之人!”
“操蛇之人?”众人闻声一惊。
“不错,擒贼擒王。”雁孤鸣昂然发声:“那蛇阵非是自然之力,乃是有人操控,只需杀了操控之人,蛇群自散,危机自解。”
“这,我等自然知晓。”一名崆峒弟子道:“只是,那操蛇之人隐秘,我等如何寻获?况,群蛇环视,欲杀操阵之人,谈何容易?”
“诸位世兄,”雁孤鸣持剑环视,傲然道:“孤鸣不才,适才一直在细心循声,已然发现那笛声根源。那操蛇之人虽是隐秘,但终是逃不出孤鸣法耳。唯今,只有各位世兄一同决心,相助孤鸣,将此贼除去,方可解这蛇困之危。”
“好,孤鸣兄既有把握,我等自也无意久困于此。”一名崆峒弟子言道:“但不知,孤鸣兄欲意让我等如何相助。”
“请各位世兄手持火把,杀出洞穴,一同向东冲杀三百步。”雁孤鸣道:“唯有如此,那操蛇之人才会以为我等欲意突围,必定无防。届时,各位世兄便可退守洞内,至于那操蛇之人,便交予孤鸣解决。”
“好,既然雁兄甘心自揽重任,我等必然不负所托。”一声应,崆峒弟子齐齐起身,各持火把长剑,冲杀而出。
登时笛声大作,群蛇激愤,冒火前窜,围攻崆峒众人。幸而那群蛇似是惧火,虽遭操控,但犹自闪烁。众人压力大减,仍能支撑。
只是,夜色深沉,虽有火光,终是不便,一时间,群蛇众人,困斗于山洞之外,难以脱身。
“也好,各位世兄且在此支撑片刻,孤鸣去去就来!”雁孤鸣一见情势有变,却是不惊反喜,身形一晃,施展雁行门绝世身法,飞空而去,掩于夜色之中。
“师兄,此人信得过否?”崆峒弟子一见,暗中询问。
“且信他三刻,我等就在此处稍作支撑,如是情势不对,便退入洞穴。”
“好!”
不提,这边崆峒弟子暗怀心思,勉力支持。
百丈之外,一名彩衣人,手持竹笛正自吹鸣。
陡然,一道剑光直逼而来,雁孤鸣人剑相和,一式夺魂。
正此时,蓦然一道刀光,横阻剑光,竟是,一名周身黒焦诡异人形,手持长刀,一阻路程。
“哈哈哈,不差,竟然寻得到我。”彩衣人收笛长笑:“不过,本座自也是早有防备,且让你看看本教所养操蛊尸奴之威。”
一声喝,焦黑人形金刀再举,一刀斩落,震地飘尘。
“这是!”雁孤鸣身形闪动,避过来刀,心中却惊:“武学变化平平,但是……”
金刀横斩,挂动风势,再攻而来。雁孤鸣翻身飞跃,再避杀招。黑人一刀斩在树木之上,登时树折木摧,木屑横飞。
“力有千钧!”
操蛊尸奴,威势惊人,力有千钧重。雁孤鸣虽是身法诡谲,却是被逼的难以出手。
正此时,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江湖过客,归雁沐风!”一声啸,雁剑惊鸿,一斩尸奴。正是,归雁沐风赶至。
“雁师弟,为兄来迟。”
“哈哈哈!”一声笑,彩衣人狂傲无端:“可算来了,我对这群无能之辈,围而不杀,为得便是等待援军。如今你既来了,虽是比本座所想少了些,却是高手,也是足够。既如此,毒龙杀阵,起阵。”
一声起阵,群蛇乱舞,竟是无惧火光。登时崆峒弟子,顿添伤亡。
与此同时,大地震动,四名焦黑人影,围困雁行双雄。操蛊尸奴,初现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