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屏障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幽月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她手里紧紧攥着曲临江给的梅花枝子,手心里呼呼的冒着冷汗。
看看站在旁边的幽夜,他还是那副冰山脸。
他就不害怕吗?
“幽夜,咱们怎么办啊?”
“不急。”
不急?她能不急吗!怕是这冰山应该连什么叫恐惧都不知道吧?
眼睁睁看着原本泛着荧光,平滑结实的保护屏此刻已经裂成了蜘蛛网,说不定下一刻屏障就消失不见了,那她岂不是要被这个妖兽吞入腹中当饭吃了!
幽夜瞧着她脸色越发煞白的样子,走到跟前,道:“有我在。”
幽月看幽夜一副认真的样子,竟有些发愣,他这个神情,怎么好像从哪见过一般?
不等幽月仔细研究,幽夜便身形一闪,一手揽过幽月的腰将其抱在怀里。
幽月还没来得急惊呼,便觉得脚下一空,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就在这一瞬间,幽月发现自己手里攥着的梅花忽然凋落了,花瓣在瞬间枯萎,枝子也碎成沫消失不见。
幽月将脑袋挣脱出幽夜的臂膀,只见屏障已然消失不见,而钩蛇的尾巴正好落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蛇尾的钩子深深的扎在地里。
她被幽夜抱着跳到一颗大树的树干上,曲临江跟望天犼又跟它缠斗起来。
幽月不禁拍拍胸脯,后怕起来。
钩蛇凭着它的蛇尾和浑身的剧毒占着上风,曲临江和望天犼不敢靠近分毫,虽然伤不了它,但二人也不是好欺的主,钩蛇也没有占多少便宜去。
眼见着这一“人”一兽如此难缠,钩蛇倒也不像刚才进攻的那般汹涌了,而是一边挥着尾巴一边悄悄的像幽月他们这边靠近。
钩蛇又一次高高的扬起蛇尾,冲着望天犼便砸了过去,骑在望天犼背上的曲临江匆匆升起一个屏障,望天犼也赶紧急急后退。
可谁想这一招不过是虚晃一招,钩蛇迅速的扑向站在树枝上的幽月二人。
幽夜倒是不慌不忙的抬起手掌,一团黑色的掌风压住了钩蛇的脑袋,接着再次抱起幽月一跃而下。
就在这时,钩蛇的尾巴忽然甩了过来,幽夜一只手以掌风抵着钩蛇的头,另一只手搂着幽月,哪里还腾的出手来挡蛇尾!
就在幽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幽夜竟然收回了一只手,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
只听幽夜闷哼一声,她便觉得自己与幽夜摔倒了地上,因为幽夜的保护,她没有感觉到一点不适。
但幽夜就不乐观了,蛇尾在幽夜背上钩出一道深深的血印。
幽月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不是鬼吗?鬼也会流血吗?
幽夜略显狼狈的模样落在她的眼里,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疼痛,潜意识的认为幽夜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的不知所措都落在幽夜的眼睛里,还有她眼眶里隐忍着未掉下来的眼泪。
“幽夜!”曲临江一声惊呼,身形一晃便来到二人身前,赶忙捏诀重新升起一道屏障。
望天犼见幽夜受伤,更是气红了双眼睛,站在屏障外,直勾勾的怒视着钩蛇。
厚重的粗气从望天犼的鼻孔里冒出来,呲着獠牙,似乎隐隐还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钩蛇却像看不到似的,执着的要去攻击屏障里的人。
“吼——”
震天动地般的吼声响起,幽月难受的捂上上耳朵,似乎再怎么捂,望天犼的声音还能穿透她的耳膜,直击大脑。
这时,幽夜温柔的将她搂进怀里,双手轻轻的捂住她的双耳。
幽月神奇的发现,她真的听不到了,赶紧转过头去,只见望天犼仍在冲着钩蛇嘶吼。
双眼的怒火熊熊燃烧,浑身散发着噬人的戾气,这还是刚才那个软糯可爱小丸子一般的人吗?
幽夜微微用力将她的头转过来,在幽月不解的神情下,将她的头摁进怀里。
这场打斗没有因为幽月看不到而结束。
钩蛇刚才的举动已经成功的激起了望天犼骨子的兽性和狠毒,幽夜私心里是不想让她看到这么残忍又可怖的一幕。
受到刺激的望天犼,身体暴涨了好几倍,原本柔顺的毛也全都炸了起来。
“望天,找它七寸!”曲临江冲着他大喊一声。
听了曲临江的话,望天犼锋利如同鹰爪的前爪像钩蛇扑去。
钩蛇敏锐的察觉到望天犼的敌意和杀气,也不硬碰硬,灵活的扭动了一下蛇身,巧妙的滑走躲开了望天犼这一击。
两只兽,你攻我躲,你躲我再攻,围着曲临江的屏障转了好几圈,期间钩蛇仍在试图攻击屏障。
望天犼追着它跑了好几圈,终于没了耐心,仰天长啸一声,随后一跃而起,速度快的差点捕捉不到。
钩蛇没料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下,稍一迟疑,便被望天犼摁住了七寸。
看似功不可破的“盔甲”也是有破绽的,望天犼毫不犹豫,一口冲着蛇身上唯一没有鳞片的一处咬了下去。
原来,是蛇就有的七寸弱点被掩藏在坚硬的鳞片之下,望天犼锋利的獠牙嵌入钩蛇的皮肉,紧接着黑红色的鲜血渗了出来。
曲临江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钩蛇浑身都是毒,更别说是蛇血了!偏偏他又不敢乱动,否则这屏障一消失,钩蛇还不知有怎样的举动。
望天犼更是一点也不松口,钩蛇越是挣扎,望天犼咬的越是起劲。
幽夜看着这一幕,不禁皱眉,似是对望天犼的这一举动很是不满。
只见他抬起手来,左右一摆,一股强有力的劲风打向钩蛇的七寸。
这一打,也将死死不肯放开钩蛇的望天犼震开了去。
钩蛇已是重伤,再也顾不上什么什么谁强谁弱的问题,低着身子仓皇而逃。
“吼!吼!”望天犼胜利般的叫了几声便轰然倒地。
曲临江赶忙撤了屏障跑到跟前,只见望天吼虚弱的趴在地上,嘴角还粘着钩蛇的血液。
曲临江摇摇头说道:“你说你,是嫌自己自己的命硬吗?它你也敢咬!”
“嗷唔——”
幽月听到了动静,从幽夜怀里挣了出来,却见幽夜直勾勾的看着她。
赶忙将头转过去,脸上却已是火烧云,看着躺在地上吼声都变得虚弱的望天犼,问道:“他怎么样了?”
曲临江道:“钩蛇有剧毒,从里到外!估计望天刚才咕咚咕咚的没少喝,这会应该是中毒了!”
“……”明明是很悲伤的话题,怎么从曲临江嘴里吐出来就那么便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