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有些惊讶,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大神竟然也懂医药,可是想想幽夜本就神出鬼没的,知道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苏伯伯中了火毒,卿姨说要找到冰炎草才能配制出解药,可我怕,万一找不到……七叶花虽说很普通,但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火毒?”幽夜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似乎想入了神,和刚才冷若冰霜的样子截然不同。
幽月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可听他的语气,似乎对火毒有所认识。
“你知道火毒?”
许是被幽月打断了思考,幽夜终于舒展了些眉头,点了点头:“无解之毒,卿姨能配出解药,看来他并不是真的中了毒。”
不是真的中毒,那是什么?怎么让幽夜一说,她更糊涂了。
“火毒来自于火焰兽,你们村长只是被火焰兽身上毒火的余热伤到而已,还有得救。”
幽月一听,顿时高兴起来:“那你一定知道哪里有冰炎草了!”
他们这一趟出来寻冰炎草,虽然谁也没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能找到冰炎草那是奇迹,找不到是常理。
可站在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如此了解火毒,似乎比卿姨知道的还多,那对于解毒的法子他没理由不知道啊。
不管对于苏子青来说,还是对七星村所有的村民来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幽夜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看,就像刚才那样,眼睛深邃的让幽月猜不透。
“你很在意他?”
幽月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当然了,我们村长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如果当年不是村长,我和卿姨还不知道要沦落到什么地方,哪有现在这么安逸的生活。村长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当然要拼尽全力救他了!”
幽夜的眉毛瞬间皱了起来:“我不是说他!苏子青,苏子青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了,苏哥哥待我如兄长。”
“你……”幽夜气结,眼前这个女人的情商怎么能低到这份上!
幽月被他这个样子弄得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从此刻起,离他远点!”
“为什么?”这男人没毛病吧?
幽月不自觉的往旁边闪了闪,跟他拉开距离。
“月儿!月儿……”
“幽月,你在哪?”
是苏子青和花寻逸的声音,远远的透过几棵树的缝隙,隐隐看到他们向这边走来。
幽月转过头来,只见幽夜已经飘到眼前了。
“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这大神就不见踪迹了。
幽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残玉,这货还真是神出鬼没的。
原本是想跟幽夜打听冰炎草的事情,这还没说呢,苏子青很花寻逸就寻来了。
不过幽月这心里还是踏实了一些,好歹还真有知道冰炎草的。
“我在这!”
幽月使劲朝他们那边摆了摆手。
苏子青围着幽月转了一圈,这才舒了口气,道:“眼见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还不回来,让我们担心死了。”
“我没事,只是这个坡太陡了,我下不去。”
幽夜的事她当然不会说,就算她说了这二人也只会认为她是得了癔症胡言乱语呢。
花寻逸到底是练家子,分分钟就摘了半筐的七叶花,若不是担心那兄妹俩,幽月倒是挺想在树林里多转悠一会的。
回到火堆旁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自然少不了陈小娥的一顿抱怨。
这一晚谁也没有休息好,一来是担心村长的情况,二来更加担心明天进红松林后究竟能不能找到冰炎草。
幽夜的几句话更是让她久久没有睡意,幽夜似乎对村长中的毒很了解,对于卿姨能够配出解药的事也一点都不奇怪,似是习以为常的模样。
幽月悄悄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残玉,看来只能再找机会问他了。
对于幽夜,她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心里也存着一丝恐慌。
他究竟是谁,从何而来,又为何沦落至此?
幽月明明是有机会问清楚的,可她却将这些疑问都压在了心底。
她总觉得,似乎知道了,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慢慢的幽月进入了梦想。
梦中她似乎又看到了幽冥殿,还有幽冥殿外那看不清样貌的冰冷男子,可是那一颗开着红花的树却不见了。
但这次,她在幽冥殿看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子,长发就这样披散着,连发髻都没有梳。
即便有衣袍的遮掩,还是不难看出这女子瘦弱的模样。
“夜,你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你当真这样不在意吗?”
柔软的声音发自那名柔弱的女子。
幽月讪讪一笑,她好像偷看了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你该知道,幽冥神是无权有这些的。”
“夜……”
“三公主,你可知,蟠桃会结束,东海龙王便会带着八太子来送聘?”
“可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我怎么可以嫁给八太子!”
背对着幽月的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幽冥神君,镇守在这九重天,注定此生孤寂,无亲无故。你不必如此。”
“我若坚持呢!”女子的声音多了一丝颤抖。
“天罚。”
冰冷的两个字从男子的唇里挤了出来,幽月听着很是茫然,但那个女子的身子却晃了晃,险些没有站稳。
天罚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子没有在说什么,抬脚就要离开,却被女子抢先了一步拽住了衣袖。
男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过了许久,女子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声音也坚定起来:“天罚,我受了!”
男子没有接话,幽月却发现他藏在衣袖下的手攥成了拳。
这样的画面像是定格了一般,在幽冥殿外的奇花异草旁,一个身穿紫衣的男子与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前后而站。
只有他们的长发时不时被风撩起,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随你。”冷漠的两个字被男子甩出来,人便离开了。
徒留下女子一人,站在风中,对着空无一人的幽冥殿,喃喃自语:“夜,我宁愿受天罚,也不想这样无尽的活着。生不能,死不成。”
幽月的心忽然一阵刺痛,差点跌坐在地上。
不远处的女子忽然转过身来,似是看得到幽月一般,悠悠的说:“若生无可恋,天罚又有何惧。”
幽月抬起头来,当撞上那名女子的视线时,幽月的瞳孔猛然放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