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古老的树木密密匝匝,长立的缠绕着。绕过一棵棵苍天古树一直向东走,时间随指尖流逝,夜无邪悄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抬头透过稀疏的树叶空隙望向广阔的天空。
天空上的太阳高高挂起,刺眼的阳光直射;忍不自禁眯上了眼睛。
天上的太阳火辣刺眼,森林树荫下却是一片阴凉舒适,仿佛还是早晨,时间从未溜走。但是夜无邪却知道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的一半,低声咕哝着。
一抹斑驳的阳光照下,树下一幕稀疏的暗影。夜无邪稚气的脸上现出了不似年纪的愁容,露珠洗过的脸色在微弱的光线之下略显苍白,柔和的脸部轮廓遮不住苍白之色。身上还是出来时的装束,一无所获。
端坐在大树下露出地面的树根之上,拿出兜里的干粮一口一口的吃着,夜无邪眉心皱成川字。直挺挺插在地上的铁剑和倚在树根上的长弓默默的,好似在诉说他们的无用武之地。
“今天的野兽怎么一回事?好似都受过了惊吓,一丝的风吹草动到处乱串,见鬼了。”夜心自言自语。
转过头往黑暗森林深处眺望,心中盘算:“过了这几棵古树就是百里之外。可是今天,一只野兽也没抓着;不说野猪,就是野兔也难能一遇。若是在这样兜着,今天可能真要两手空空而归了。”
“我不能让妈妈看着我两手空空而归!”夜无邪思衬。
“无邪!你不能不听妈妈的话,擅自离开村子百里之外。”另一个声音好似在响起。
“可是!我不说妈妈不会知道的!妈妈不知道,就不会责怪我!”
“无邪!你不能说谎!说谎的孩子妈妈会不喜欢的,说谎的孩子不是一个好孩子。”另一个声音回答。
此刻,夜无邪好似分出两个人,一个千方百计地鼓动着夜无邪往森林而深处去蜕变成一个新的自己,另一个却不停地坚守着一如当初的夜无邪。
“说谎应该也会有好坏之分。我若是说谎谎称没走出百里之外的森林,又可以捕获一只肥美美的野猪;妈妈应该会很开心。妈妈开心了,我还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夜无邪思虑翩翩,一直摇摆不定的天平渐渐的倾斜,坚守如初的夜无邪着急了。
“可是!无邪!妈妈若是知道无邪撒谎了,妈妈会伤心;令妈妈伤心的孩子不是一个好孩子。”急忙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倾斜的天平也突然向另一边坠落,要求蜕变的另一个自己脸色从喜色瞬间转变成了着急。
脸上变幻不定。两个夜无邪合二为一,一直在思考着妈妈怎么会知道自己说谎的这个问题。片刻,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呢?”
“可是,妈妈是无邪最最亲近的人;无邪的小秘密也应该与妈妈分享。”夜无邪好像感觉到自己走在了一个人生十字叉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一个方向去。
从来只会乖巧听话的夜无邪出现了人生之中的第一个迷蒙。
“妈妈不喜欢说谎的孩子!我不能让妈妈不开心!”夜无邪纯净无暇的眼眸迷上的朦胧一一散去,天真无暇的脸上恢复了往昔的稚气;站起了身子,拿起一旁的铁剑和长弓;夜无邪决定往回走。
回过头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抬步往回走;刚刚踏出一步停在半空的脚跟还未落下,猛然回头,草丛之中一个头颅偷偷的露出来。定眼望去,露出的头颅惊吓缩回了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夜无邪一片惊喜拉紧长弓奔向草丛。
这是今天第一个碰到的野兽,而且还是一头肥美的野猪;开心之情填满了一切,也湮没了一切。
夜无邪娇小的身子快似天空拂过的清风,眨眼之间冲进了草丛,几片锋利的树叶,几条长长的细草割破了手背,流出了艳红的鲜血,夜无邪毫无察觉。
野猪发现飞奔而追来的夜无邪,一声嚎叫冲出草丛奔向森林更深处,几棵挡路的枯枝应声折断,昨晚落下的新鲜落叶飞卷而起。
野猪窜出草丛,夜无邪追出草丛;搭箭拉弓,奔跑的速度不减。视线紧紧的追着飞驰中的野猪,嗖的一声,利箭仿若一颗流星划过,破空的风声呼呼而来。几片枯黄的落叶飘零而下,利箭穿过,嗤嗤一声。飞流的利箭刺穿了一片枯叶,扎入了野猪肥圆的屁股之上。
一声痛嚎,震动森林;野猪不停奔跑的速度稍微一滞,再一次飞奔而离去,挑起了地上几片泥土翻卷,洒落在满地的树叶之上。
利箭没有射中野猪的头颅,一声叹息,继续追赶。循着猩红的血迹和崭新的足印,夜无邪越追越远直至一个山洞之前;停下脚步,夜无邪有些犹豫。
山洞洞口前的新鲜足印和血迹,显然受伤的野猪已经钻进了这个巨大的山洞之内,望着眼前黑乎乎的山洞心中思量。短暂的犹豫之后,悄然走进山洞之内。
一步踏入山洞,暖暖的山风不停地往山洞里灌,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的看着石壁上风化了的石块,线条流畅美观,是山风鬼斧神工的艺术品。单调枯燥的山洞内,只剩下呼呼的山风刮过,夜无邪悄悄的继续深入山洞之底。
渐渐的适应了黑暗的山洞,视线也清晰了许多。又转过了一个岔路口,再度深入山洞底部。脚步微微放缓,倾听着耳边吹过的山风;好像山风流动的速度在经过减弱之后有渐渐加强的趋势,心中疑惑不解。
山洞中的山风通常情况之下,山口的风速是最强最快的,越往山洞深入风速也会慢慢减弱,现如今山洞的风速经过一个减速之后又加速,山洞显得不合乎情理。
“这山洞古怪的很!”夜无邪低声呢喃,清晰放大的回音在山洞里传开了一阵阵。
回音久久方才消弭,过后的是山洞突现的阴森。悄悄贴着石壁手中搭好弓箭随时可以发起攻击。山洞底部一个方圆平坦之地上,夜无邪射中的野猪不停的喘气,不停的转动身子警惕的四处观望,鼻子也在敏锐的嗅着。
借着微暗的光线,夜无邪贴身石壁边上停下了脚步,隐没了身影藏于黑暗之中;用眼光目测此处与野猪的距离,心里盘计。一米,二米,三米;好像与野猪的距离大约五十米。五十米的距离有些远,并且利箭飞过五十米之后,力度是否还足够,夜无邪不确定。
这还是没有考虑山风风速在内的情况,现今来看山洞内的山风风速比较急,约莫五到六级的风速,显然以夜无邪现今的力度还是难以一箭毙命。但是若是再走出两步,夜无邪也很肯定惊动受了惊吓的野猪。
一时之间夜无邪进退难决,无计可施;洞低的野猪还在警惕的观望着四周的一动一静;这是一头嗅觉非常敏锐的野猪。
再一次往底部看去,心里有了一项计策。估莫计算若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底部之地的野猪;一秒的时间,夜无邪与野猪之间还有三十五米的距离;那就是说在一秒之内野猪不能发现并逃跑,显然不合理。
一眼目测,野猪与另外一个分岔洞口的距离约莫是九米左右。一秒过去,野猪一定会钻入到另一个分岔洞之内;即使野猪的速度较之夜无邪慢了许多许多。
因此,满打满算夜无邪也就只有半秒的时间,期待这半秒的时间内,野猪不会逃出五米的距离。只要是四十米之内,野猪也才会被一箭毙命或者失去逃跑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