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外面如何，医院里的荧光灯永远泛着苍白的冷光；伴随着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总能无由来的让前来的人们感到一丝寒意。
王俊凯只是沉默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前一秒还在走动，后一秒就在离他咫尺之处倒了了下去，生死不明。这大概是王俊凯第一次那么直观地体会到，生命的无常和脆弱。
他左右瞥了瞥，身边的王源和千玺也和他一样，一言不发。或许他们的心情也正是和自己一样，所以才会一路跟随救护车来到医院，并选择了一同等候在医院的椅子上。
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甩了甩手里的化验单，走了出来。
“谁是孙沐雅的家属？”
孙沐雅？
王俊凯想起，女孩昏倒时紧紧攥着的铅笔盒里贴了一张课表，上面端端正正写着三个字，正是“孙沐雅”。
一想到这里，他忙挥起了手。王源和易烊千玺见状，也齐刷刷将手举了起来。
“你们三人……都是她的家属？”眼前三个少年他们统一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三双乌黑的眼睛露在外面，医生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们都是她什么人？”
看到医生的表情，三人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现在这个年代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有这么多年龄相仿的亲哥哥。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那女孩的亲人，而孙沐雅情况看上去又很不妙，所以这才举了手。
但水已经泼出去了，话也总得圆下去。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我是她堂哥！”
“我是她表哥！”
“我是她——”轮到王源时有些词穷，“舅舅的四叔的孙女的表弟！”
带着白口罩的医生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不过最后，还是把化验单递了过去。
“孙沐雅大部分指标都正常，除了血糖偏低，昏倒是由于低血糖造成的，应该是没吃早饭，没有大碍。”
正当王俊凯三人松一口气时，医生却话锋一转，“只不过，病人长期营养不良……所以我又做了一个额外的化验，还要再等一下结果。”
“什么化验？”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看，说来就来了。”医生接过了一旁的护士的纸条。认真扫了几眼，脸色却变得像风雨欲来的天空一样阴沉凝重。
放下纸条，他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们和她住一起么？”
“不。”三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摇头。
“那你们知道，她平时在哪里吃饭？”
“不清楚。”
“这……”医生的眉头开始紧锁起来，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似乎正在踌躇。
“医生，有什么问题就和我们说吧。我们一定会帮沐雅妹妹解决的。”见状，王俊凯忙上前坚定地说。从医生现在的举止中，他隐隐嗅到了一丝问题的严重性。
“好吧。”医生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刚拿到的微量元素检测表。本来我看病人这么瘦弱，以为她营养不良。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想看看她有没有欠缺必要的微量元素。不过没想到，现在这个结果……”
“怎么了？”王俊凯接过医生的第二张纸条，易烊千玺和王源此时也凑到了他的身旁。
还没等医生回复，眼尖的千玺立刻扫到了一行明显不对头的数据，“As这个元素，数据怎么超了这么多！”
“没错。”医生点了点头，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As是什么？”王源小声地问道。
“是砷。”不愧是三人中的学霸，易烊千玺很快反应了出来。
但随后，他的脸色就像是被医生传染一样，一点一点凝结，直到阴郁一片，“难不成这是……砒霜。”
“砒霜，这不是有毒的么？”王源一愣。
“没错。所以你们这位妹妹，她中毒了。”医生说出了最后结论。
医生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这话却不亚于一颗炸弹，震得三人有些回不过神。
“中毒？你在骇我嘛？”王源一着急，对着旁边的王俊凯冒出了重庆话。
倒是王俊凯依旧镇定，他又看了眼单子，继续问医生，“除了砒霜，还有其他可能么？”
“这可能性就多了。”医生回答，“一般情况下，砷中毒最多的原因就是误食砒霜。砒霜现在很多用作老鼠药，我碰到过很多砷中毒的小孩，都是误吃了自家沾了老鼠药的诱饵食物。但孙沐雅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
“她……沐雅妹妹有什么不对劲么？”
“她血液里的砷元素浓度偏高，但没到致命的程度。而且砷在血液中分散得很均匀……”医生的声音越来越抽紧，“皮肤干燥脱色，部分地方甚至有蜕皮，这不是急性砷中毒，而是慢性砷中毒的症状。”
“慢性中毒……”王俊凯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就萦绕心头的不妙预感在这一刻成为现实。
“所以从现在开始，多多关心一下你们这位妹妹，如果你们还想她活着的话。”
在离开前，医生最后甩出了这么一番话。
“医生的意思是，有人正在长期毒害这个叫孙沐雅的女孩子？”千玺问。
王俊凯点了点头，“而且这个下毒行为还在继续。”
“这可不是恐怖小说。”王源心下一凉，“一个女孩子，和谁结下了什么仇什么怨，要到弄死她的地步？”
“报警吧小凯。”千玺在一旁说。
“证据呢？”王俊凯却皱着眉，反问道，“现在状况下，即使我们报了警，有什么证据？沐雅人还活的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只会打草惊蛇。”
“那就这么算了？”千玺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为今之计，只有我们先来搜集证据。”王俊凯很熟悉千玺的性格。千玺外表高冷，实际是个热心肠。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孩走向死亡却袖手旁观，这种事对千玺来说简直无法想象。
“你们都这样说，我当然也要一起！”看着二人，王源想都没想就附和了。不管出于情义，还是出于道义，他都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可如果我们都不认识她，又该从哪里查起呢？”千玺问到了现实的问题。
“除了铅笔盒，我记得那个女孩子还随身带了一个书包，我们可以看看里面。”
“嗯。”王源点头。王俊凯的记性好得出奇，几乎可以说过目不忘。三人内部，常开玩笑说他是行走的照相机。
三人轻手轻脚走进了孙沐雅的病房。不出所料，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正放着她粉红色的小书包。
王俊凯翻了翻，找到了课本和练习本。练习本的封面赫然印着学校的名字，“巴树中学，初三（7）班，孙沐雅”。他又翻了翻其他地方，找到一个水杯、一串钥匙外，却并未看到孙沐雅的地址。
“我们要先去学校走一趟了。”王俊凯望着手里那串钥匙，若有所思。
他回头望了望正躺在病床上吊着葡萄糖的孙沐雅。孙沐雅依旧昏睡着，她的长相确实一点都不突出，皮肤也很差，但那宁静的神态，看上去像睡美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