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舍有老翁,垂白衡门里。有时农事闲,斗酒呼邻里。这是李亮此刻的真实写照,事情不用做,下有小弟李白为自己忙前忙后,上有刘德元替自己鞍前马后,处理事情。而且随着新式农具的产生,平宁村一派热火朝天的大包干形势,更有些老者日日夜夜抱着农具,坐在水车旁边神思恍惚,似笑而哭。
农事走上正轨,此刻乃是农历四月下旬,天气稍稍有些闷热。稻、粟为主,小麦偏少,这时候前期种的小麦也已经抽穗。
水稻水分充足,光照也够,都已经从小小的稻草慢慢抽长,长大。而且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在农具的帮助下,几乎已经完成了庄稼的种植。闲适在家中,不时有孩童和青壮年悄悄从李亮房间走过,就为看看传说中学究天人的小里正在忙些什么。
自从新式农具的产生和风力水车出现,平宁村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其中独特的功效深深震惊了村外的众人,于是李亮小天才这一外号不胫而走,取义天纵之才。
而李亮知道这一个外号之后,差点没一咕噜从硬板上摔在地上,最终嘟囔,“小天才学习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恶趣味过后,李亮也没办法纠正众人的称呼,也就随之而去,反正现在几乎已经帮不到什么忙,如果今年天气不错,依靠这些农具来开垦荒地,利用水排浇灌土地,收成翻上五番,不说百分之百,那也是十拿九稳。
“李白,最近进展如何。”
实在闲的蛋疼的李亮和小伙伴们踢了一会毽子,然后看到从村头走向村尾的李白问道。
李白抬头,然后敬服的看着眼前还不是很高的李亮,躬身一礼,“家具已经完成了十套左右,新式桌椅也有了五套,准备再分别打上个二十套再去长安城内。”
李亮斜着眼睛,“别,就这些,这几套已经够了。让王大叔给好好雕琢一番,最好涂上封漆,做得精美一点,听说过奇货可居没有?”
李白点头,一脸赞同,马不停蹄的到老王家去说去。
这段时日,李白不仅在生意上花了许多功夫,甚至在和人的交流沟通上面也花了很大的功夫,尤其和两位老王的关系那更是处的如鱼似水。
按照李亮的说话,这三人正在一个蜜月期,一般人还真插足不上。
李亮笑笑,摇了摇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没有知音,没有同伴,甚至还没啥敌人,真是空虚寂寞冷。
“里正大人,作甚呢?”李亮转头看向正在调笑自己的乔老。
晃晃悠悠走进乔老的家中,依旧是家徒四壁,一碧如洗。
“乔老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也看不到你的身影,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养老,闭门不出了呢。”
乔老哈哈大笑,显然心情极好。“就算老乔我养老,那也是你李大人之功啊,看看现在的平宁村,安居乐顺,气氛如潮。而且,今年种地日期可足足提高了一个整月,小天才发明的那些农具真是我大唐之福,我万家百姓之福。”
李亮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自己搞得那玩意还上升到了国家万家百姓层次,不过今日这乔老怎么这么会说话,高帽子抬了一台又一台。而且这套路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政府做报告一样。
没有沾沾自喜,李亮谦虚道,“哪有,小子瞎捣鼓而已。”
李亮打着哈哈,两人刹那一阵阵的尴尬,似乎不知道怎么交流一般,终于侃了半天,乔老忽然问道,“李亮,你认为大唐如何?你日后如何打算”
李亮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滴水不漏,“陛下神明威武,治国之策更是清明无比,自然我大唐无双,百姓安居乐业。至于我,要是能卸下这一里正之位,安安心心做个小农然后娶个大媳妇留下后代就行了。”
乔老听到李亮所说,慢慢闭上眼睛,心中思虑不断,从李亮的话中,人精一般的乔老已经知道了李亮内心的真实想法,对大唐忠心,但安于现状,毫无进取之心。
但是……
挥了挥手,乔老没有解释什么,似乎有些疲惫,眼中更是担忧,李亮也没有什么抱怨,老人家嘛,肯定有古里古怪的。喜欢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但不可否认,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要是没有乔老帮扶,那估计自己这里正早就被自己糟蹋了,啥事都干不成。
李亮哼着小曲在乡间小道漫步,看着可喜的庄稼,还有远处那巨大的风车水排,一群孩童在风车下面泼水,玩闹,好不热闹。“最是孩童无忧。”
走了一阵,李亮已经走到木匠王大爷家中,屋外堆了许多废料,大门虚掩,只听见吭哧吭哧的声音不时传来。
李亮推门进去,不出所料,李白和王大叔正在忙碌,李白固定家具桌椅,王大叔拿着小小雕花凿子正在雕花。
上前看了看,李亮眼前一亮,王大叔此刻并不是雕一些花朵牡丹之类已经烂俗的东西,而是一副山水画,虽然意境并非十分高远,但精湛的手工活却弥补了这一点的缺失,整套家具显得高雅大方,气势雄浑。
“王大爷这手艺简直没得说。”李亮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王大爷乐呵一笑,得到小天才的夸赞,眼中更是满足,打趣道,“可惜咯,我这一手艺就快失传了,这小子死都不愿意给老汉当徒弟。哼哼,去当劳什子商人。”说这话时,怒气冲冲,似有怨气。
李白尴尬一笑,不敢搭腔,李亮片刻就相当了原委,李白心灵手巧,当木匠的好手,老汉想收李白当徒弟,可是李白肯定拒绝了。
“人各有志,王大爷再找就是,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你还怕找不着?”李亮闻言连忙解围。
三人话匣子打开,滚豆子倒葫芦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慢慢讨论起家具的事情。
终于最后商定,李白拍板,把所有雕刻精美的家具全部运到城里去卖,李亮稍末还提了一句,自己也会前往。
李白大喜。
“去长安古城里逛逛也好,实在都快闲出病来了”李亮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