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紧接着我听见几个人走进来的声音。
此时的我心情依旧是很烦躁,我猜这是孕妇特有的烦躁吧,但是我没有害怕,因为我知道自己就算是害怕也不会逃过命运的纠缠。我等待着命运将我拉扯进更大的漩涡。
我耐心地等待来人的说话,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听见了展堂的声音。
我听见展堂对着手下吼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还将她绑起来了!”
接着,有个人解开绑着我的绳子,另一个人摘下了我眼前的黑布。这时我看见一个人低着头回答着展堂的话:“老大,你不是说要我们看着她吗?我怕她跑了于是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展堂的一个巴掌打断了,展堂再次吼道:“我只是叫你们看着她,没说帮她,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女人!”
这个时候,我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撕了下来,我反驳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展堂听到我的声音,连忙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阿沦,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又不告而别,所以……”
“所以你就派人来抓我?”我冷冷地问道。
展堂慌忙解释道:“阿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派人在医院附近监视着,我没有叫他们绑你啊!”
我说道:“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里,现在!”
说到这,我这才有时间观察这件房子,因为我要找到走出去的门在哪里。
原来这里就是展堂在娱乐会所的办公室。对于这件办公室,我非常熟悉,于是我径直向门口走去。
展堂上前拉住我的手,然后说道:“阿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送你回家吧。”
我甩开展堂的手,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有眼睛有腿,知道怎么回去!”
展堂再次抓住我的手,说:“阿沦……”他没有继续说而是将下令要手下们出去,于是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展堂见手下全部退下了,这才继续说道:“阿沦,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让你很为难,但是我是真心的。”
“你是说我们结婚的事吗?”我问道。
展堂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还是对你说了,我知道这会换来你的厌恶,但我还是做了。因为我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是……这是……”
“这是什么?你说啊!”我追问道。
我见展堂没有说话,只是心虚地垂下了头,于是我冷冷地说道:“说不出来了吧,你不要走再找借口了!我只是不喜欢你,你千万不要让我讨厌你!”说完,我继续想门口走去。
就在我转身即将出门的那一瞬间,展堂回答了我的问题。
展堂的回答似乎鼓进了莫大的勇气,他说道:“因为这是陈为最后的心愿!”
我听出了展堂口气中蕴藏的悲戚,我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是陈为最后的心愿,他怎么了?”
展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隐隐感到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令我恐惧。于是我用接近咆哮的声音问道:“快说!橙子他怎么了!快说!”
我用双手揪住展堂的衣领,展堂没有抵抗,他只是说了一句:“陈为死了。”
我大惊,一时间竟忘记了问展堂这是怎么回事。
我瘫坐在沙发上,只听见展堂继续说道:“陈为死了,他死之前要我娶了你,我答应了他。”
我感觉展堂是在开玩笑,但是他脸上严肃的表情又让我不得不承认展堂说的是真的。
我使劲地摇着头说着:“你在骗我,你在胡说……你一定是在胡说!”
展堂走到我的正前方,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对我说道:“阿沦,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陈为真的死了!”
我大叫道:“你这个坏人,你以为用橙子来做借口就可以让我妥协吗?你这个坏人!”
我挣脱出展堂的双手,向门外跑去。展堂阻止了我,他在我的身后一把将我狠狠抱住,在我耳边说道:“他是因为心脏出了问题抢救无效。”
我想起杨爱青告诉过我,橙子曾经得过心脏室间隔缺损,难道是因为这个?展堂并不知道橙子小时候的事,所以我更加肯定展堂没有骗我。我也强迫自己接受橙子已经去了天国的事实。
渐渐地,泪水从我的眼眶中流了出来,我听见秋末花瓣凋谢的声音。
我和展堂要结婚了。这不仅是为橙子实现最后的愿望,还有就是我不希望橙子在天国中还担心着我的幸福。
我们没有举办婚礼,在感情中受了过多伤害的我们总是喜欢简单。
我开始渐渐习惯展堂对我的关怀,也渐渐接受我的孩子将来叫他爸爸的事实。
虽然我已经渐渐习惯橙子去世的事实,但是我还是渴望可以在人群中再见到橙子,我知道这是一种奢望,但是我还是忍受着一次次的失望。
我就在患得患失中生活着,欢乐和忧愁交织称一个巨大的网,将我扣在其中。
展堂将生意全部交给了手下,而自己则是拿了一笔钱开了一个蛋糕店。我被展堂的行为感动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解释,但是我明白他的用心。
他不希望我的孩子出生之后活在一个不安定的环境中,换句话说,他担起了一个家庭中男人的责任,他就会用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家庭。
虽然我知道他的用意,但我还是希望这些缘由可以由他自己来说明,于是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展堂回答我说:“他自己告诉我的,他说他很不放心你,要我好好照顾你,我答应他会娶你的。”
我问道:“你最后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在你躲到深圳的时候,是橙子告诉我要我去仓库找你的。”
我说过只有橙子是最了解我的人,果然,他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