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说了难度之大:“江涛是杨鑫的替罪羊,极有可能要被判刑。欧阳云飞涉嫌谋财害命,同样要被判刑。秦穆白在社会上一贯招摇撞骗,又涉嫌拐卖婴儿,也要被判刑。夏典是秦穆白的同案犯,秦默涵有前科……总之,这些人的事都不好办!”
江鸥说:“欧阳云飞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只要能救他出狱。秦穆白、夏典换的是我的孩子,我不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罪责是不是可以减轻?石青是有前科,但是想想,当初对他的处罚太重,因为和别人打架,把对方打成了脑震荡,给对方看了病、出了钱,竟还被投进了监狱。既然我哥是杨鑫的替罪羊,那就要追究杨鑫的责任,为什么还要拿我哥开刀?”
宋明说:“可是你没钱啊,鸥飞房地产公司现在宋玉说了算!”
江鸥瞬间傻了,眼泪汹涌而出……她只有流泪!
宋徽则在微微沉默,他想起当初就是他收受杜鹏老爸的贿赂,把石青扔进监狱里的。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这样的事太普遍,谁叫他不自量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正在这时,陈杏梅从家里火急火燎地打来了电话,带着哭腔说:“老头子,这可咋办?我都快被咱孙子闹得犯心脏病了。这个小屁孩才多大,脾气竟然这么大,进口奶粉一口不尝,看见奶粉就满地乱扔乱撒。我给他找了几十个奶妈了,他不吃她们的奶水不说,竟还用小乳牙狠狠地咬她们,乳头被他咬得是鲜血直流。现在,那些奶妈看见蛋蛋就害怕,说咱家的钱不好挣,也不敢挣了,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闹走了奶妈,这个小霸王又开始闹我,闹出了疝气不说,他哭闹得已经没气力了。”陈杏梅迷信,越想越紧张,哆哆嗦嗦着说:“我咋越看蛋蛋越像是被那个兰心附体了,像是找我报仇似的!”
宋徽冲陈杏梅吼:“胡说八道!快送蛋蛋去医院啊!”
陈杏梅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着:“你是知道的,自打咱们的靠山黄凤岐一死,我这些天惶惶不定得很,总是感觉快犯心脏病。又碰到这么个爱闹人的蛋蛋,我刚带着他去医院输液,闹得输不进去,很多人都问我孩子的妈呢?我害怕,就赶紧回来了。再不回来,咱们偷孩子的事恐怕就露馅了,后果不堪设想啊。”说着,电话那边的陈杏梅突然紧张地喊叫起来:“可怜的蛋蛋啊,你这是咋啦?不好了啊,我的大胖孙子不行了。”随着这声惊叫,电话那边的陈杏梅突然没了动静。
接着,电话里传来了保姆艳艳惊慌失措的喊声:“陈阿姨,陈阿姨,你咋啦?”很快地传来保姆的声音:“宋叔叔,陈阿姨心脏病犯了,蛋蛋也哭得闹得饿得奄奄一息了!”
听保姆这么说,宋徽竟突然有了想让陈杏梅死的心思。宋明问清了缘由,见宋徽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一时搞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是忙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20。
宋徽已经缓过神来,想起宝贝孙子蛋蛋,一时也是无计可施。想想,他对江鸥半真半假地撒谎说:“明儿的情妇生了孩子后,前不久死了。蛋蛋现在没有母乳吃,哭闹得哄不住,已经饿得不行了,人命关天,要不你先去给蛋蛋吃几口奶水吧?”
几个人从宋明的住处出来,宋明急急赶去医院照顾心脏病再次复发的老妈陈杏梅。江鸥则坐上宋徽的车,与宋明背道而驰,去了宋家别墅。
3
江鸥来不及欣赏古色古香的宋家别墅,一边走,一边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急急忙忙地冲小客厅里的摇篮跑去。
只见保姆艳艳和奶妈梅花惊慌失措地看着摇篮:一个瘦弱的小婴儿静静地躺在那儿,双手紧握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微微地闭着,长长的眼睫毛下面,晶莹的泪珠子不住地冒出来。他除了默默地流泪,已经发不出悲泣之声,因为见天哭闹,拒绝吃奶粉、喝母乳,此刻他已经没了抗争的力气。看着可怜的孩子,江鸥的心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眼泪汹涌而出。她双手颤抖着抱起蛋蛋,揽他入怀。这时,只见小男婴突然睁开了双眼,愣愣地望了江鸥片刻,小嘴一咧,脸上绽放了花儿一般的笑容。
江鸥坐在小客厅里的布艺沙发上,开始给他喂奶,小男婴咕咚咕咚地吞咽起来,吃了几口奶,又看着江鸥笑,还笑出了眼泪。江鸥也不自觉地冲他笑,眼泪也不自觉地流出来。二人情发一心的举动,令旁边的观者唏嘘感叹不已。不久,小男婴吃饱了,像是有了精神,躺在江鸥的怀里,他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江鸥痴痴地望着小男婴,突然感觉这孩子说不出的熟悉。江鸥想问坐在对面的宋徽关于孩子的情况,见宋徽神情凛然,又不敢多问。后来,她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宋伯伯,孩子叫蛋蛋?他多大了?”
宋徽踟蹰道:“蛋蛋多大?这……我也不清楚!”
江鸥心想:宋徽竟连自己的孙子多大都不知道,还真是有点儿稀罕!宋徽像是看透了江鸥的心思,说:“宋明刚跟蛋蛋的妈好的时候,我们都不支持。那女人偷偷生下孩子后,得怪病死了。生孩子的时候,宋明也不在身边,恐怕连他都记不准蛋蛋的生辰。再说了,我经常忙于工作,也没时间关注这些,连自己的儿子多大了、啥时候生的,都还记不住呢。”
江鸥看着一脸尴尬的宋徽,不觉笑了:“成大事的男人都这样。”说着抱起蛋蛋放在肩头,轻拍着他的背部,直至孩子嘴里打出带着奶香的饱嗝。江鸥跟蛋蛋笑着说:“蛋蛋,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就不许闹爷爷了,阿姨要走了,阿姨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呢。”江鸥说着,忍不住亲了亲蛋蛋,蛋蛋“咯咯咯”地笑起来,露出了发育得很好的小乳牙。紧接着,他竟冲江鸥很是清晰地叫着“妈妈”,真是叫得江鸥惊喜不已,叫得宋徽紧张不已。宋徽想:母子天性攸关,这蛋蛋是不是能感觉到江鸥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孩子一般6个月左右都要长乳牙,看着蛋蛋的乳牙发育得这么好,而且口齿这么伶俐,身高跟我女儿差不多,他应该有七八个月了。”江鸥对宋徽说着,想起了女儿,便把蛋蛋递给宋徽。谁知,刚还喊着“妈妈”的蛋蛋此时便撇着小嘴巴想哭,坚决不让宋徽抱。
江鸥又试着把蛋蛋递给保姆艳艳,蛋蛋勉强愿意,一双大眼睛里兀自恋恋不舍地望着江鸥。可是,一看见江鸥真的要离去,他就又哇哇啼哭起来。宋徽见宝贝孙子哭,赶紧从保姆手中接过他。蛋蛋则对他又抓又咬的,紧握着的小拳头“嘭嘭嘭”地捶打着他的头颅,宋徽穷尽一切办法逗他都不行,不一会儿,宋徽胸部的纽扣被孩子的小脚丫蹭开了。狼狈不堪的宋徽把蛋蛋递给艳艳,这会儿脾气上来的蛋蛋连保姆也不跟了,张开小嘴,对着保姆艳艳的脸就咬。艳艳的脸被蛋蛋咬得快要流血,她忍着疼把蛋蛋递给了奶妈梅花抱,蛋蛋以同样的方式狠狠地对待梅花。梅花躲过蛋蛋锋利的牙齿后,蛋蛋仍一个劲儿哭闹,后来狠狠咬了梅花一口,梅花发出“妈呀”一声凄厉尖叫的同时已把蛋蛋扔了出去……
幸亏宋徽一直在关注蛋蛋,本人又是习武出身,身手矫健,及时接住了宝贝孙子,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江鸥也扑过去救蛋蛋,虽然没接住,被宋徽抢了先,头却狠狠地磕在了客厅墙壁上,晕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蛋蛋虽然没摔着,终是受了惊吓,扯直嗓子大声地哭叫着……宋徽哄不住宝贝孙子,大怒,暴睁双目,叫二人立马滚蛋!
梅花一边用手摁着被咬的地方,一边战战兢兢地望着宋徽,哭着说:“我被蛋蛋咬了,要去包扎伤口,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经济补偿?”
宋徽看着怀里哭闹不止的蛋蛋,冲不知趣的梅花发出一声吼:“你刚才差点摔着我孙子,吓得他大哭,说不定被吓掉了魂。这些我都不和你计较了,你还想着要钱?”
梅花吓得赶紧跑了。宋徽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梅花叫住,恶狠狠地说:“你在宋家干了这么长时间,出去后不要胡说八道。如果我听说你散布不利于宋家的言论,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