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派出所在公安系统里最出名的要数女民警张雅了,她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行事做风泼辣,绝对是个带刺的玫瑰,不知让多少追求者尴尬收场。此刻她正在处理一起民事纠纷,没想到其中一个当事人竟然是他。张雅曾和这个留着青茬短发,带有浓重黑眼圈的男人有过一次很不愉快的经历。
那是年初的事了,正在值夜班的张雅接到报案,有五个青年男子称和他发生口角被他打伤了,而他却说自己是见义勇为,解救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但他口中的“良家妇女”却一直没有找到,一切证据都对他不利,让他有口难辨,好在他的战友现为市局刑侦支队的王凯旋闻信赶来,帮忙疏通关系,看看怎么才能把事情平息掉。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要求与张雅单独面谈说是有重要情报要汇报,张雅没当回事也就答应了,却没想到这个家伙出其不意的吻住了嘴唇,张雅慌乱之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腕,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也没有人证,我亲你也不算耍流氓,况且打人是要付法律责任的,你是警察你应该比我懂行。”
“无耻!”张雅还是冲着那张及其厌恶的脸扇了过去,这次他却没有躲或者反抗只是面带微笑的挨了一记耳光。
最后在王凯旋的协助下张雅经过了大量的走访调查,调阅了周边商户的监控录像,终于在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的监控录像中找到了当时的一些片段,证明了他的清白。事后王凯旋为了表示感谢,宴请了张雅和派出所的相关领导,他却放了鸽子没来,只是给王凯旋打了一通电话说是要找张雅,张雅拿起手机就听到了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抱歉,张警官,因为我有一个毛病就是和丑女一起吃饭会影响睡眠质量,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我就不去了,希望你今晚有一个好胃口,再见!”
张雅想到此处不禁喊道:“李飞,怎么又是你呀?你就不能消停会少给这个社会添点乱。”
李飞满不在乎的说道:“张警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们的职责就是为社会公民排忧解难,况且人民警察爱人民,你是警察我是人民,你应该深深爱着我,呵护我,怎么能歧视你爱的人呢。所以请您注意您的言行不要给您身上警装抹黑。”
张雅刚要发作却被一个瘦高个男子抢先一步,故作呻吟状说道:“警察同志你看看他这幅德行,就是他把我打伤了。”
李飞一笑,说道:“你北影进修班毕业的吧,装的挺像呀,我只是用擒拿术制住了你,根本没伤到你,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二师弟再狡猾也逃不过大师兄的火眼晶晶。”
瘦高个用手指着“你骂谁是猪八戒呢!”
李飞说道:“看看,现原形了吧。”
张雅大喊一声:“你们闹够了没有,当警察不存在呀,说说是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带白围裙的胖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警察同志,俺是在市场卖豆腐的。”他用手指了指停在路口的一辆电动三轮车:车就停在这。”然后用眼睛瞟了一眼瘦高个:“他开车从道口过去,刮了俺的车,非说是俺的三轮车动了刮了他的车。”用手指了指李飞:“这位兄弟看不过去了说了几句公道话,然后他就和这位兄弟吵吵起来了,他说不过这位兄弟就想打人结果被这位兄弟按到了……”
周围看热闹不乏市场里商贩在人群中起哄,附和着。
瘦高个环顾四周用颇具威胁意味的口吻说道:“卖豆腐的,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李飞拍了拍了拍豆腐小贩的肩膀,说:“小心的应该是他,弄不好这件事就定性成蓄意敲诈,是要判刑的。”
张雅瞪了他们一眼,对身边的同事,说:“小王,你去联系一下市场管理方看看周围又没有监控录像……”
此时的瘦高个却躲到一处打起电话来,不一会张雅就接到了所长的电话,大体的意思是问张雅是不是在处理一件民事纠纷,如果事情不太严重的话就私下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然这话说得相当冠冕堂皇,有种只能意会言传的味道。
瘦高个的态度却来了180度的大转弯,忙赔不是,说自己刚才是一时冲动,希望大家谅解,愿意接受一切经济赔偿。
豆腐小贩虽然做的是小本买卖但也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深知人情世故,别人把“梯子”递过来焉有不爬之理,想了想自己以后还要在这里做生意,出于和气生财的宗旨也不再追究了。
只有李飞的眼睛一直盯着张雅,嘴里的吐出的烟圈,有节奏的向她的脸上飘去,像是在挑衅,然后一摆手就走了,他知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出闹剧,最好结局就是不了了之,更何况自己只是来客串的群众演员而已,主角都杀青了自己在演下去就变成跳梁小丑了,不然闹剧变成悲剧就不好了。
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王凯旋穿着便装坐在一家名叫人间的酒吧里,不远处的李飞有些懒散的走了过来,说:“王大警官,今天那股邪风把你吹这来了,黎民百姓不需要你保护了?”
王凯旋说:“你少管点闲事我就念阿弥陀佛了,整天没个正形,以为自己是钢铁侠呀。”
“哟!”李飞一笑,随手点燃了一支烟,说:“消息够灵的,是不是那个小警花给你吹得枕边风呀,快讲讲你俩怎么穿上的一条裤子的?”
“别扯没用的。”王凯旋也点燃了一支烟:“你知道你今天碰到的是谁手底下的人吗?”
李飞说:“哪路神仙呀,阎王还是小鬼?”
王凯旋说:“巍老五,靠开矿发家的那个。”
李飞说:“哦,听说过现在好像当上村长了,一张选票一千的那个是他吧。”
王凯旋说:“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好在今天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吃亏的是你,凡事都得悠着点,量力而行。”
李飞有些不屑的瞟了一眼王凯旋,说:“谨记王警官教诲,下回我在遇到这样的事也拍个视频发到微博上痛快痛快嘴行了,绝不给人民政府添麻烦。”
王凯旋有些急了,说:“少他妈挤兑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东西,谁拦着你路见不平一声吼了,只是让你讲究方式方法,遇到什么事最好先报警,省的没逮到狐狸却沾一身骚。你忘了超儿是怎么出事的了?就是因为喝了点“猫尿”跟人打起来了,手劲没控制住,给人弄了个植物人,最后判了个无期一辈子都毁了。”
李飞说:“别人的事我不管,如果有一天我也犯事了,下手别哆嗦,给我来个痛快的,这是我的解脱,也是你的职责,别对不起你那份工资。”
王凯旋说:“你说的容易,我还欠你一条命呢。”
李飞说:“这个好还,等你有媳妇了把她借我用两天就行了。”
王凯旋说:“去你大爷的,亏你想得出来。”
李飞一笑,手中拿起一枝烟,说:“南京九五之尊,烤烟型,售价1000元一条,刚从后台顺的,尝一根?”
王凯旋接过烟,点燃道:“烟不错,就是太高调了。”
李飞说:“烟是无罪的,作祟的是人心。”随后就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像是你,明明是佳人有约却跟我着猪插大葱的扯了半天闲淡,有意思吗?不过,我可警告你别给咱们尖刀班丢人,争取今天就把她送到床上去,来个生米煮成锅巴。”然后站起身来抻了抻腰:“不耽误你们风花雪月了,我还得上班,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呀。”
李飞摇头晃脑的前脚刚走,张雅后脚就到了,说:“他怎么走了?”
王凯旋说:“他是这的歌手,一会就上台了。”
张雅说:“就他这样的还会唱歌,说相声还差不多。”
王凯旋说:“你和他接触的少,不了解他,他歌唱挺不错的,你一会听听就知道了。”
于此同时,李飞背着把深蓝色的木吉他走上了台,安静的坐着,像抚摸情人一样撩动着琴弦,自由随意毫不做作的唱着,让全场变得安静,因为听众都在随着歌声里的沧桑与忧郁回忆着自己的故事,正如歌名一样今夜《有谁共鸣》。
王凯旋在歌声结尾时边鼓掌边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他唱的还行?”
张雅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王凯旋一笑:“这家伙就是个疯子,总是在做一些有反常规的事,如果他不选择退伍的话现在应该在部队已经提干了,如果他选择留在事业单位工作的话现在过得应该很安逸,不过他觉不会按照常理出牌,喜欢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活着而且玩的很高兴,借用一句当下的流行语,他不是活在当下,而是活在自我的世界里独行。”
张雅看着台上这个时而乖张时而安静的男人,不禁又想起被吻的一刹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又有怎么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