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嫣没听清他说什么。
“没什么。”时善泽知道她听清的结果是怎样,所以不敢重复。而是优雅的帮张嫣打开车门。
“学校的单身宿舍条件也很好的,我帮你申请一间吧。”时善泽边开着车,边寻找新的话题。
“不。旭回来,看不到我,会不高兴的。”张嫣毫不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这么在意他的感受吗?他要是永远不回来呢?”时善泽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痛苦。
“他会回来的。”张嫣笃定的说。
时善泽不再说话,只是忽然加了速,他恨自己怎么就挑了这个话题,他就不该聊起任何能扯到欧天旭的话题。
远远的,张嫣和时善泽都看到了,欧天旭的车就停在校门口。
近了,驾驶座上坐着的是欧天旭!
几乎同时,欧天旭和张嫣下了车,张嫣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奔到主人的怀抱。
时善泽落寞的从车里走出来,把重重的书包塞给欧天旭,说了句张嫣似懂非懂的话:“我把她交给你,最好不要给我第二次机会!”
“绝不!”欧天旭答道。
与时善泽告别后,欧天旭的车子开得越来越快。
“旭,你开的好快!”张嫣提醒他。
“嫣儿,对不起。”欧天旭是个不善于说对不起的人,而现在他却发自内心的说出这三个字。
“你说什么?”速度太快了,声音都被风吹走了,张嫣要用喊的跟他说话。
“对——不——起!”欧天旭一字一顿的大声喊着。
“没——关——系!”张嫣学着他的样子也大声喊着回应他。
“旭,你要带我去哪儿?”开了好久,张嫣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于是问道。
欧天旭没有回答她,只是露出让她安心的微笑。
“到了。”欧天旭在一处异常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张嫣从车里走出来,抬头看到一个大大的石拱门上面,刻着“天国公墓”四个大字。
欧天旭捧着雏菊,领着张嫣在一个叫做“欧天蒙”的人的墓碑前停下来。
“这是我哥哥,这里是他自己选择的地方。”欧天旭想起欧天蒙从酒店的十九楼奋力一跃的情形,虽然那时他只有六岁岁,可是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昙花一现的绚烂。从那时起,他就对酒店有着莫名的恐惧。
“他和舅舅一样年轻。舅舅也是躺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地方的吧。只是外婆从来不让我去看他。”张嫣蹲下来轻轻抚摸墓碑上深陷的文字和照片,心理默默的想着这些。
“他是大妈和爸爸的养子,他像亲哥哥一样的爱我。只是在我六岁的时候,他就不幸去世了。今天是他的忌日。”欧天旭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墓碑上的小照片,“哥,我带嫣儿来看你,请你祝福我们吧!”
欧天旭和张嫣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景灏和丽莎一直在等他们。
“你们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丽莎关切的问道,景灏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句话不说。
“我带嫣儿去看哥哥。”欧天旭平静的说,看都不看景灏一眼。
景灏和丽莎却同时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自从欧天蒙去世以后,谁也不敢去提那个名字,去提那件事,每个人都在刻意的回避,只因为欧天旭和哥哥的感情太深太深。
现在他却能带张嫣去看他,还能这样自然的说出来。怎能不让人感叹?
当欧天旭从他身边走过时,景灏抓住了他的手腕,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跟他说:“天旭,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得谈!”欧天旭傲慢的说。
他一直都把景灏当作最知心的好兄弟,没想到张嫣遇刺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帮着上官云珊他们一起瞒着他,怎么能不让他气愤!
“是关于嫣儿的!”这句话果然奏效,欧天旭态度缓和了许多。
“说吧!关于嫣儿什么?”他们来到天台上后,欧天旭问道。
“天旭,我已经确认过嫣儿的安全!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你身上有太多的家族使命!你已经有了珊珊,你不能同时伤害两个好女孩!”景灏在辩解,也是在劝说。
“我再跟你说一次,上官云珊跟我没关系!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就自己在这儿吹风吧。”欧天旭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刺伤嫣儿的凶手被抓了,她是你的歌迷,只是不能忍受她的偶像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景灏简单而快速的说着,最后补充了一句,“没有任何人指使。”
欧天旭只停了五秒,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景灏一拳打在天台的矮墙上,手背上渗出的鲜血,发泄着他的郁闷!
就在一天前,因为同样的消息,他曾被欧震航狠狠的骂过!而今夜,欧天旭却又用另外一种残酷的态度对待他!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汉代以后的经典爱情诗,张嫣大概就是在这种小纸条上学会的了。只是给她传这种情、表这种意的小男生大都不敢署上姓名,倒不是因为张嫣有多凶悍,而是因为她实在高贵的不容任何亵渎。
现在是公开课,讲的是人体结构学方面的知识,张嫣实在是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所以索性认认真真的读这首令人陶醉的情诗了。
电话响起,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