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群雄迫不及待的进入剑池,意图夺剑,但到了这时,众人却争先恐后的逃离,只怕再留一会儿,就要身死此地,眨眼间的功夫,洞中竟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嗡······
一阵奇异的共鸣声在剑池中响起,剑魔正自杀得起兴,听此剑鸣,突然身子一颤,杀意渐渐消弭,眼神如刀,扫过场中众人,最后落在鹤梦手中的长剑上,长声笑道:“又见长乐冲北斗,龙荒几度又纷争,想不到老子离开剑宗六十九年,竟还有机缘与剑宗七大名剑中的“长乐”相遇。你就是当年白羽座下那个孩童吧,看来你已经继承了他的衣钵。”
剑魔眼中精光似水,在鹤梦身上流连观察,惊叹道:“好小子,居然修炼到了“踏虚”之境,短短六十几年能修炼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言及此处,忽又“咦”了一声,目光四扫,奇道:“除了长乐,怎么还有一股如此凌厉的剑气,这剑气好生熟悉。”
他脑中思想,蓦然灵光一闪,惊道:“这是百战的剑气!叶歌行也来了?”转头四处瞅望,却不见其人,正觉诧异,忽然看到一位身着红衣的火族少年站在一旁,手握重剑,剑上灵气涌动,狂傲凌厉,正是剑宗七大名剑之一的百战。
“传云出自叶英手,百战神兵万载传。百战乃剑宗重剑之首,只传叶氏族人,如今怎会在一个火族少年手中?”
剑魔又惊又奇,盯着那火族少年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叶歌行和你是什么关系?”
手中百战鸣响不止,剑意隐隐,似是遇到老友一般,此时听了剑魔之言,少年才知百战是剑宗七大名剑之一,眼下三剑相聚,怪不得会有共鸣。又见鹤梦向他看来,眼中亦是困惑不解,便开口解释道:“在下烈启,叶歌行正是恩师。”
剑魔迟疑道:“百战乃叶氏一族神兵,从不传外人,现此剑在你手上,莫非叶歌行死了?”
烈启神色黯然,默默点头道:“师父已于一月前仙逝。”
剑魔连连摇头,叹道:“叶歌行是叶氏最后一位族人,他这一死,叶氏已然绝后。想当初叶氏先祖叶英创立剑宗,声名赫赫,叶氏名声响震龙荒,是为龙荒第一名门,想不到自他仙逝之后,叶氏光景日下,人脉凋零,以至于到了今日,连最后一位族人也飘然离世,真是可怜可叹。”
鹤梦听闻师叔仙逝,已惊得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神情又是悲伤,又是愤恨,盯着烈启道:“我师叔造化通天,整个龙荒少有敌手,若非遭奸人所害,怎会化羽而去?”
剑魔若有所悟,点头应声道:“不错,叶歌行是剑宗第一奇才,境界高深,剑意玄妙,怎会突然离世?他的死定有蹊跷!”
烈启胸中怒火焚天,百战一横,指着碧霄宫上官博玉怒声道:“我师父为取荒龙角,在南疆身受重创,后又在五方山被上官博玉这老匹夫出手暗算,为了救我,不惜耗尽寿元用出剑宗禁式,才化羽而去!”
“荒龙角?”剑魔话语一滞,喃喃叹道:“南疆乃龙荒至险之地,无数洪荒异种蛰伏,就连老子也不敢深入其中,想不到叶歌行竟能从中取得荒龙角,这份修为造化,必然已入“弄虚”之境。此等英才,如今却被奸人所害,真是可惜可惜。”
得知师叔离世却是为人所害,鹤梦又悲又愤,横剑瞪目,冷冷的望着上官博玉,怒道:“上官博玉!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等上官博玉开口,身处险境的暮风哈哈大笑,抢先说道:“上官老匹夫!你们碧霄宫坏事做尽,要挟灵帝,暗中勾结水妖,意图重开百族会盟,已到了人人讨伐的地步,眼下这里尽是寻仇之人,你还不快快落荒而逃!”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火神烈九与风族、雷族众人齐声道:“上官博玉!他说的可是真的!暮秋现在何处?”
上官博玉镇定自若,微笑道:“暮秋自觉难堪灵帝大任,自愿写出辞帝之信,你们族长尽皆知晓,为何轻信这个黄口小儿的胡言乱语。”
“这······”几族群雄一时语塞,疑惑愕然。
“弄你奶奶的!你这老匹夫怎地如此无耻,撒个弥天大谎都不脸红!”
暮风怒然大骂,但看风族、火族众人面色惊疑的看着自己,自想要是继续大骂,只怕适得其反,当下不再说话,握剑冷视。
吴小衡躲在角落,见上官博玉巧言善辩,三言两语就将事实歪曲,心中不免焦急万分。他自知其中阴谋,只是不敢现身道出,怕话一说出,上官博玉就要杀人灭口,其时犹豫不决,焦躁难安。
鹤梦冷眼直对,说道:“我不管百族纠纷,但你上官博玉害我师叔,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上官博玉目光流转,望着鹤梦摇头道:“枉你修行多年,心性却如此轻浮,竟相信火族无耻小贼的谎话!当天叶歌行取得荒龙角后,就前往五方山疗伤,闭关中元神封闭,不知外事。恰巧这个烈启小子上山寻药,发现其正自行神游疗伤,百战神兵也搁在一旁。这小子一见之下邪从心生,居然暗算叶歌行,随后偷剑就要遁去。正好老夫路过见此一幕,欲要捉拿此子,却不想被他逃逸。”
说到这里,上官博玉冷眼盯着烈启,冷笑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携着神兵来参加剑祭大会,见到老夫非但不俯首认罪,还出言污蔑!老夫怎能任你如此栽赃!稍后必叫你这小贼血溅五尺,以谢重罪!”
“你这老匹夫!血口喷人!”
烈启又惊又气,万没想到上官博玉竟扭曲事实,诬陷自己。一想鹤梦从没见过自己,叶歌行也未曾对剑宗弟子说起自身,此刻被上官博玉一番构陷,只觉百口莫辩,委屈愤怒。
听完上官博玉这一番话,鹤梦神色变换,似为所动,转头看向烈启,问道:“小兄弟,叶师叔身怀七曜护符,就算身死,也会将护符传给至亲之人,你既是他唯一的徒弟,想必这护符师叔是传给你了,你且拿出来让我看看,以证清白。”
上官博玉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慌乱,心怕烈启拿出七曜护符,凝神向他看去。
烈启凄然一笑,紧握百战,摇头道:“师父死前并未将七曜护符传给我,因此我就将护符与师父葬在一出,你若不信,可随我前去五方山掘坟一看。”
上官博玉神色一轻,沉声道:“你小子口说无凭,还敢在此胡说八道!要是鹤梦随你前往五方山一看究竟,你定会中途逃逸!为防未然,老夫现在就让你以死谢罪!”洞箫急刺,直取烈启。
烈启见状大骇,脚步急撤,挥起百战阻挡洞箫,但听“叮”的一声脆响,洞箫来势迅猛,猛地撞击在百战剑身之上,立时箫声响彻,如波似浪,震得烈启虎口开裂,鲜血直流,连连退步。
见上官博玉要杀人灭口,吴小衡蓦然一惊,心想若是烈启一死,鹤梦定然再无借口找其寻仇,上官博玉便会更加无所顾忌,一旦发现自己,定然痛下杀手,到那时就算自己说出云锋亦是死于其手,也会被其反客为主,诬陷一番。思忖间跳入场中,大叫道:“住手!上官老贼休要杀人灭口!你还记得我么?”
上官博玉攻势一顿,转头看去,一见吴小衡,霎时神色一变,暗道不妙。
吴小衡打起勇气,挺身而立,大声说道:“方才那位暮氏兄台说的句句属实,的确是上官博玉暗中要挟暮秋,强迫其写出辞帝信件,妄图重启百族会盟。现碧霄宫已与水族结盟,只待会盟开启,就要新立灵帝,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大家不要被上官博玉给骗了!”
众族群雄大哗。
烈九红眉紧蹙,怒道:“二百年前,三派掌门与灵帝冷方鼎签订仙灵协议,表明三派不会插手任何百族之事,百年以来三派弟子从未违约,没想你上官博玉如此胆大妄为,竟无视先祖协议,私下做此阴险狡诈的勾当!”
“上官老贼!你勾结水族,要挟当今灵帝,实是罪不可恕,人人得而诛之!”
“上官博玉!是不是碧霄掌门萧尘青指使你做出此等勾当的!”
群雄激愤异常,怨气沸腾,大骂不止。
暮风看在眼中,大叫过瘾,哈哈大笑道:“上官老贼!你还有什么话说!抓紧跪下向众族人士磕头致歉!”
上官博玉死死地盯着吴小衡,一字一字道:“好!好!我会永远记住你这个小子!”
感受到他眼中的阴狠冰冷,吴小衡吓得脸色发白,如坠冰窖。定了定心神,咬牙道:“你不用吓我!小爷是吓大的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上官博玉这老贼不仅勾结水族,还害死了剑宗的云锋!这是我亲眼所见,就在通玄河畔!云锋死前还拖我将此信件送到沧浪山庄庄主手中,信件在此,可以证明我没说假话!”话完将信件举在手中。
众人观之,无不惊讶错愕。
鹤梦怒发冲冠,骂道:“老匹夫!你竟害死了云锋师叔!叶师叔定也是死于你手!你拿命来偿吧!”手中长乐蓦然横扫,攻向上官博玉。
见形势不妙,上官博玉眼珠一转,怒吼一声”众弟子随我回宫!“携着碧霄众弟子,就向洞外飞去。
鹤梦、烈启、烈九与众族人士见其逃逸,当即飞身跟上,直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