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山庄从来不对外开放,哪怕今日不在归属陈家管制了,可凭着这块缔结灵气的山庄,换做是谁做主人,断不会贸然收留其他闲杂之人,且瞧着莫启言的身形与气质并非常人,眼神中看似温柔却掩盖不住霸气外露,就这等神力也非一朝一日能聚,他究竟是什么人?
莫启言见夏彩依明察仔细,莫名的得意起来,她能看出他的身份特殊,那么她定会明了他的心意,于是,他不再伪装,“在下是天国人,也是这山庄的新主人。”
夏彩依顿时震惊,不是因他天国人的身份,而是因他就是这山庄主人的身份,如此说来,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就是因而起的吗?随后,又是一阵震惊,倒是她小瞧了他,深藏不透的唤使传说中的人物田子君,居然就是他。夏彩依转身示人,对她淡淡含笑,纵然是震惊,表现在脸上的却是平静,“原是这样。”
“此番冒昧,让姑娘见笑了。”他又开始含笑谦虚,又不似卑微,这时候看在她眼里显得更加霸气十足却不从流露。
“莫公子这番周折,想不到绿野山庄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想来以莫启言的势力,定然不屑这绿野山庄的产权。
“难不成,姑娘认为是在下使用的手段卑鄙了?”莫启言懂得彩夏依话里的意思,怕是她误认为他一心为了今日能与她会面,才大费周章派田子君出面,在待山庄邀约一览不成功,到他献花,啸声勾引出她现真面目。
“公子认为以何为卑鄙?”
夏彩依听了这词不禁黯然伤神,想起那日在庭院与陈天恩争吵时,她咬牙切齿的认为天恩使用的手段就是‘卑鄙’,思及此时,回忆带着那日丧子之痛倒影在她脑海中,因为难受,她将头撇过去,眼神不敢瞧着他,以莫启言这样英明的人定能看出她眼里的难堪,然她却不知,她所有的一切,莫启言都了如指掌,又何须她在他面前伪装。
“人生在世,贪婪与战争就不会停息,一个人要想生活得不被人欺压,就必须使自己强大,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控制底下所有的一切。这似乎很简单的三言两句就能描述过去,但是,要细想来,哪个站在至高至上的人,行事作风是光明磊落的,没有人敢舆论,只因那人站得太高,不敢舆论而已。所谓‘卑鄙’,或许只是身旁难成气候的小人之为,姑娘以为呢?”
莫启言的话刚好说中陈太恩的处境,夏彩依再次震惊他的话语,淡淡回头正视他,见他正脸上至始至终都荡漾着微笑,特别是瞧着她时双目里有几分温柔,好像他看着很久不见的故人般,熟悉中又带着疏离。
或许他所言极是,所谓君子,被人歌颂,只因卑劣的幕后不为人知而已,这些话充分显示着陈天恩的野心,他要做第一,商界第一,垄断整个皇朝,可他成功了又如何,自古高处不胜寒,将来站在高处的他只会是他一个人而已,而她,更无福去消受他的成就。
“却是这样,卑鄙又如何,只有通过卑鄙达到目的,才能抹去自己卑鄙的痕迹。”许是莫启言意思准确,夏彩依语气中淡显失落。
“你有何必去担忧别人,人生短暂,该活得逍遥快活才是。”莫启言不禁说漏了嘴,刚开始学着陌生的尊称她姑娘,此番却直称起来,倒是他过分担忧起她的神色,见她一点的忧心竟忍不住劝慰起来。他明知她是为陈天恩的事情忧心,此番夏彩依于他是完全陌生的,这么说定然会引起她的好奇。
“莫公子能使唤传说中的神医田子君,又不是皇朝中人,难道在天国也这么神算吗?会知道我身染旧疾,因伤风久不治愈而缠绵病榻的垂危吗?当然,彩依不是迂腐之人,陈天恩也不会是,听莫公子话里的意思,倒是很熟悉情况般,不得不让彩依深疑,对于莫公子来说,能请动田子君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难道只是为了区区绿野山庄的产权吗?”
夏彩依语气犀利起来,莫启言身上太多的遗漏让她不得不谨慎。
只见莫启言突然豪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自说,“夏姑娘又何须这般抵触在下,就算在下别有居心,试问夏姑娘,在这山庄时日,在下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确实如他之言,夏彩依想不到他居心不良,但仍无法放下心中谨慎,“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是天国使臣,近年来皇朝与天国一直修为友好,在下也能安详居住在皇朝,时间长了也就听到些谣言,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必夏姑娘也懂得话里的意思,在下对夏姑娘并没有恶意。”莫启言一改诚恳,第一次与她面对面,也是第一次他对她表白,纵然他心中爱慕她多年,此番就算内心有再多激动,他也要保持着与她两米的距离。而这一举动让夏彩依想起曾经与她表白的狂徒浪人,与莫启言比起来,倒是他更正道。
她淡了淡,也就放下心神,或许莫启言也如她想的一样,只是个势力隐秘的追求者,别无居心,可她现已为人妻,就算莫启言如何魅力,她都无法接受这份厚爱,因她的心被苏青云伤着,而她的身却被陈天恩伤了。
“原来莫公子是天国使臣,看来也是很有势力的使臣了,伤害之言,还望莫公子海量,彩依出来的久了,告辞。”戳破了纸张,夏彩依无心继续攀谈,意欲离开。
“他日,夏姑娘有何难处,正如姑娘所言,莫某是个有势力的使臣,就冲着对姑娘的爱慕,定然协力帮助。”莫启言许下此言,仿如九五之尊开口便是金言,夏彩依当然清楚莫启言的势力了,他能了解到她的痛楚,他不说,她更不方便说出,却听了他这话,内心着实暖意,想不到离了家,离了陈府,倒是在绿野山庄被人关心着,她还不算是最凄楚的,不是吗?
“莫公子厚爱,彩依惭愧。”夏彩依已经转身,在侧身之余,低头自惭,最后踏上石阶回去。
莫启言张嘴欲止,瞧着心仪多年的夏彩依,虽只有背影可见,却,仍不舍得错失,双眼迷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笑放下,手指紧握玉箫,像是不舍得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