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当地有名的道士,我们那里管道士叫先生,他们负责给人挑时间选地做墓,做法士,下墓。小时候我总爱跟着他玩,也就是因为爱跟他进进出出才发生了那件事,那件让我全家人,甚至全村人害怕的事。
八岁那年,爷爷要给村里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选地方做墓,那是我第一次和爷爷进山,刚开始爸妈死活不同意让我进去,我趁着他们睡午觉的时候偷偷的跑到了爷爷家,爷爷已经准备出门了,他什么也没有带,只是穿上了比往常干净许多的衣服,我说我要跟着他进山,爷爷没有反对,只是对我说“你跟在我后头别说话就行”我点点头答应了。
我们要去的那坐山叫藏埋山,那里是专门埋棺材的,这里的大人喜欢对不听话的小孩说只要你不听话就把你丢进埋山去,而小孩总是听到这句话就会很听话,藏埋山离村子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那里的树常年发青,村里没有人会砍藏埋山的树,这是对那的尊敬。站在山角入口感觉凉嗖嗖的,山里安静的出奇,站在这丝毫感受不到七月的热。
“跟紧着爷爷不要说话”爷爷开始严肃起来,踏进了这座高山。
一路上我看到许许多多的坟墓,坟头上的坟纸随树叶摆动着,让人听不出到底是树叶的声音还是坟纸的,有无数的话想讲可到了这全压在了嗓子眼,我跟紧爷爷,生怕走丢了。
走了很久我开始累了,放慢了脚步,不远处一朵开的正旺的花吸引了我,那朵花开的格处红,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红去形容它,我抵挡不了诱惑往花的方向走了过去,走近去看它更美了,我伸手要去触碰,突然背后像有人推了我一把,眼前出现了一副棺材,石头做的棺材,我摔到棺材里面,一副黑影将棺盖合了上去。“小峰,小峰”我好像听到爷爷呼喊我的声音,可我想回应,却怎么也讲不出话,怎么也动不了,那一刻我开始怕了。
之后在棺材里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没有印象了。
听大人们说,我爸妈跑到爷爷家找我,爸妈发现我不在爷爷着,我妈就开始哭,听说当时爷爷表情有些紧张,拿着一堆香进了藏埋山,我爸叫了村里的人一起找,爷爷把女的全轰了出去,说让男的来帮忙,女的回去。爷爷在村里威信很高,谁都会给面子,就这样连隔壁村的人听了也来帮忙找我。爷爷每经过一座坟就插一只香连拜三下,很快爷爷发现了那只石头棺材,见爷爷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跟了上来,听当时的人说,石棺材上长了一棵血红血红的花,花怎么长到棺材顶上的连爷爷也不知道,看到这样的景象,什么讨论的声音都有,爷爷咳嗽两声示意安静,就没有人讲话了,当时已经接近凌晨了,爷爷走到石棺材前跪了下来,拜了不知道多少个头,渐渐地石棺材上的花开始枯萎了,议论又开始不停的出现,就在花枯萎拜尽的时候,石棺材开始裂开了,在碎片中出现了我,当时的我脸色发白没有血丝,爷爷把我背在肩上,对他们说“今天来了的都在家门口烧把稻草”那种语气更像命令。
爷爷就这样一路把我背回了家,我爸想背我也让爷爷拒绝了,一到家爷爷就拿笔在我手心写了一个“避字”还叮嘱我爸妈这个字过几天擦掉,还把我的名字也改成了吕避,避开那些不好的东西。
这些事我都只是在大人们闲谈中听说的,几分假几分真我也不清楚,可之后的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从那以后的好几个月里这件事传的风风火火,接二连三的一票子人出现在我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就连我恢复精神之后出门大人们也会拦着自家的小孩不让他们靠近我。爸妈为此带着我离开了这座小村庄,一走就是十二年。
“小兄弟到了”胖子拍拍我的肩膀,好一下子我才愰过来“小兄弟林岸村到了”
我点头示意下了车,村子入口站着一个老人,没错,他就是我爷爷,而藏埋山就是一切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