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教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窗帘是拉死的,他此刻的脑袋里是上午明铭离去时的样子,自从两年前这个连续跳级被分给自己的学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以后,他就感觉好像见到了从前的自己。不过明铭对自己还算不错的了,他记得自己像明铭这么大的时候曾经对自己的导师说,只有在科学界没有一席之地的低能儿,才会在浪费完国家的资源之后选择教师这样一个只能依靠自己脑袋里的前人的科研成果而活的职业。记得当时他的导师听完之后鼻子都气歪了,马上勒令他离开课堂,并强行规定他以后都不用来听理论物理学这堂课了。结果期末考试之后,自己的理论物理学得了满分。
幸好当时没有实行3:7的期末成绩评估制度,不然自己的平时成绩一定会被那个糟老头子扣光!
想到这里,教授又想起明铭喊自己“老头儿”的时候了,不由得被自己逗笑了,看来这小子也没有对我多尊敬。但是有哪个天才会看得起别人呢?
教授的一生最高成就仅仅止步于国家科学院,他没有被同意参与国际的平行宇宙的研究,即便他是当时的所有院士中智商最高的。没有经费,他自己是无法对之进行作业的。也就是那时,他才明白,只有无人企及的天才头脑,在这个时代也是无法完成自己的梦想的。
他离开科学院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舍,他们脸上有的只是惋惜。
为国家而惋惜这个人才。但是“人才”和“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字的。教授比明铭更明白的一点是,传统文化博大精深,绝不会白白多加一个字。现在的他,坐在办公桌前,只希望明铭也能明白这些。
(2)
一进宿舍我就给了栾钰一彩弹枪,“如果在最后的关头你听我的,换成5A5作战计划,即便他们声东击西成功了,也注定在我的枪下滑铁卢!”
“够了,明铭,我说了多少遍了,你那是法西斯式的战斗方式,而且我们只有两个人,没有那么多炮灰供你赢得可以满足你征服欲的战争。”栾钰将他的装备脱下,扔进洗衣机。
“我并不需要什么炮灰,我只要牺牲你就可以啦,可以为我赢得战争你应该感到无比的关荣才对。我永远相信,现代战争的成败不是靠人数就可以决定的!”
“或许你应该让他试试,”卢山进门对栾钰说,“然后我们再让你看看他死在我枪下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一定很有意思。”蒋烨补充道。
“卢山,我明确的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来不及脱掉战斗服,就将我桌子下面的迷你沙盘拿了出来,“过来看,我来让你心服口服。”
但是卢山打断了我,“真不知道你小时候,你爸爸陪你打游戏时候是什么表情。”
我将沙盘放下,一边脱衣服一边小声嘟囔:“自从五岁那年我让爸爸输遍了家里所有的游戏之后,爸爸就再也没有陪我打过游戏了。”
“哦?”他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应该啊,明铭,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我看着他们,又看看自己的脚。
“然后我说‘爸爸,妈妈其实是和爱因斯坦外遇了才生下我的吧?’”我补充道。
(3)
自从图书馆的科学类的图书全部被我看光之后,我就在没有来图书馆浪费过我的时间。但是这个令人头痛的毕业论文使我不得不再一次步入这个普通人用来补充那些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弄懂的知识的地方。
我经过图书馆的图书电子查询机,面露鄙夷,我真的想不通设置这个东西的意义在哪里,想要找书的话,只要从第一层的第一个架子的第一本书一路看过去,不就可以了?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他们永远一无是处,懒惰的人是永远无法成功的。
还有图书馆的人工前台,终日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领着学校的“勤工俭学”工资,难道会有人来咨询书要怎么看吗?还是指望她们在出现不可抗力的时候,可以顶替几个安保人员?唯一的用处就是作为另一台电子查询机。
今天前台坐着的,不是往日的那位几乎可以压爆体重仪的丑八怪。
而是,一位打破了我对这个世界的异性的观点的女生。用栾钰的话说就是“很养眼”。(虽然我一直对此持反对意见,因为并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表明,一种生物对另一个同类所发出的视线,在其因光的作用而反射回视网膜而通过神经在大脑皮层形成经过处理后的正立的像时,或者后,会反过来拥有滋养视网膜甚至晶状体的作用,哪怕是充满了眼球的表面,但却被眼皮包裹起来的众多毛细血管。但此时此刻,作为天才的我,偶尔迁就一下他们的理论也不枉我的善良)
她穿的很老实(请原谅我用这个词汇),图书馆中很凉快,所以她在淡粉色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正蓝色的带白点的休闲衫。她很瘦,甚至最小号的浅棕色的休闲裤在她的身上也略显不适。她的脸没有很白,但却很健康,嘴唇很薄,鼻梁较窄,不高不低。整张脸看起来很小巧,但是眼睛却很大,睫毛因为不时眨动的眼皮而不时呼扇,我甚至能想想到它面前会形成的小型的漩涡型的小型气流。她的面前摊着一本全英版的书,是《量子物理学》,我最后一本在这个图书馆看的书。
她真是颠覆了我对这个学校的人的智商的估量——不全是可怜的低能儿,还是有万分之一的正常人。
但是她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这当然毋庸置疑,虽然她让我提升了一点对这个学校的评价,但只是微观的一点儿而已。(这也值得他们弹冠相庆了)
我直线冲向二楼的社会科学区,虽然不可能,但是我只能寄希望于它们能帮助我解决这个令我寝食难安的毕业论文,在我心中,它就如梦魇一般令我恐惧且厌恶。当然这些我是不会对别人说出来的,天才是不被允许出错且害怕的。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每浪费一秒,人类就晚发展一秒。
(4)
“你好,”三十几分钟后,我站在前台的那个女生面前。OK,此时我承认面前的这个人工电子查询机或许有点儿用处。
“嗯······请,请帮我······查,查”我说到这里,猛地转回身来,背对着她深呼吸。我说不下去了,这实在是太丢人了,我竟然要研究社会科学。
“同学,”她对我说,“帮你查什么?”
“别逗了,你能帮我查什么?”我转回去,语气恢复了我一贯应有的骄傲,“不,我怎么会拜托你帮我什么?你以为你那个破机器可以帮到我什么吗?难道你不知道即便是目前人类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也不可能与人类中最普通的大脑相提并论。人脑的复杂程度与它的优越是永远不可能被这种冰冷的机器所代替的。或许,也许你不知道。”
“自信有时候其实是不可以建立在理论之上的,同学。”她看了我一会,反驳道。
看着我的表情,她继续说:“不如你在十秒钟之内帮我开一下三次根号下的27的56次方与圆周率的乘积?”她的表情竟带着同样的自信。她唤醒黑暗的电脑屏幕,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这可是很简单的运算了,甚至连任何一个最低级的公式都没有用到。”说到这,她啪的点了一下回车。
“算不出来?”她问我。
“但是它可以。”她慢慢把电脑显示屏转向我,上面是计算器页面。
这期间我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从她一提出这个问题,我就在大脑中飞快的运算。直到看到电脑上的答案为止。但是她没有停,继续说着:“你说的没错,人类的大脑,即便是最复杂最先进的计算机也无法替代,无论现在将来。但或许正是如此,使得在复杂的有数值运算方面,大脑的速度也远远赶不上计算机。当然,这也许也是你的大脑潜力没有被完全开发出来的原因。”
“你用了‘或许’这个词,暴露了你的不严谨性。”沉默良久,我这样回答面前这个先前我看来很养眼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