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苗厉槐的声音,马晗笑有如惊弓之鸟,一下子跳起来。
她冷汗直流,慌张地看看一动不动的叶李,再看看声音来的方向。
叶李也听到声音,心里顿时一凉。
他的眼睛像滴了胶水,又干又辣,好容易才睁开,连说句话就用尽了力气:“晗笑,你现在不走,就没机会走了……”
马晗笑绷紧身体,浑身颤抖,无声地啜泣,猛烈地摇头。
见她拒绝,叶李闭上眼,连叹息的力气都没……只能听天由命了。
废墟上,探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头,他左脸上有一块给人咬出来的深疤。
苗厉槐!
血字苗厉槐!
把车祸转嫁给外甥苗小厚,害死苗小厚,逼疯自己姐姐的苗厉槐!
看到叶李和忧鬼浴血对峙的姿态,苗厉槐立马把头缩回去。
静默数分钟,苗厉槐这伙人开始朝叶李和忧鬼扔石头。
开始是石子,后来是鸽蛋大的石头……最后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到叶李头上,把他砸得头痛欲裂,血流不止。
终于这伙人确定叶李和忧鬼都不能动弹。
于是,苗厉槐和手下几个持枪的保卫,翻过废墟,踏进站圈,走到叶李跟前……
“叶大师,你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啊?”苗厉槐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叶李。
叶李缓缓睁眼,看到苗厉槐和五个保卫,人手一只95自动步枪。
他又没力气了,任眼睛合上。
“艹你*妈!你了不起是吧!?看不起人是吧!?”一个保卫怒骂,上前一枪托狠狠砸下来。
“砰!”
叶李前额遭击,那力量如此巨大,他竟然脱离刺穿腹部的牛角,飞了出去!
心、肺、肝、肠,还有脊柱,在牛角上狠狠摩擦而过,剧烈的疼痛好像刀割!好像要拆碎他这个人!
可叶李连吭声的力气都没,他瘫倒在地,只剩下越来越粗,越来越急,似乎随时会断的喘气——他已经快不行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思维触手插在忧鬼腹部的伤口里,他知道,万一自己放开手,忧鬼立马会挣脱束缚,那汉井屯的人,甚至是整个县的人都可能会死……
就在这时,忽然“砰”一声响,那个殴打叶李的保卫倒地!脑袋上血流如注!
“不准伤害叶李!”一个年轻的,胆怯发抖的,但又很决绝的女声响起来。
用石块砸晕一个,然后马晗笑从废墟上跳下来,她的左脚踝有点挫伤,脚步不稳,但她还是冲到一个没反应过来的保卫面前,右脚收起,迎面一个正蹬!
那保卫被马晗笑踹倒在地,捂着肚子起不来。
马晗笑右脚落地,左脚上前,换左脚支撑,右腿又是一个后旋踢!
接招的保卫反应过来,立马抬手格挡。马晗笑的力量比一般女孩大,但还是敌不过专做打手的男人,那保卫被她扫得后退一步,却没跌倒。
忽然,马晗笑左腿脚踝剧痛,她一个不稳,身体晃了起来,这一空挡被敌人抓住,一个保卫冲上前,朝着马晗笑肚子就是一拳。
叶李瞪大眼睛,眼里都是愤怒。
从不曾被人这样打过,马晗笑痛得跪倒在地,眼泪汪汪,剧烈地干呕起来。
那保卫扑上来按住马晗笑,抓着她反抗的手:“小娘皮!还挺能打的!我就喜欢你这种娘们,你给我做小老婆吧!”
说着他伸手在马晗笑屁股上抓一把。
另一个保卫上来猛推他:“你别摸她!她我也喜欢,你跟我打一场,谁赢谁睡!”
苗厉槐见了,一枪托打去,叱骂:“有没有脑子?先干大事!”
挨打的保卫唯唯诺诺,眼睛却只盯在马晗笑身上。
苗厉槐走到叶李跟前:“叶大师,你怎么又睁开眼了?”
他拍拍叶李的脸:“我叫你别进屯子,你不听;我告诉你酒厂是禁地,外人不能进,你也不听……好啊!你瞧瞧你这副死样字,只能看着你女人被人欺负……我告诉你,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我知道你来汉井屯调查什么,可你查出来又有什用,你都快死了!我就告诉你,20年前人是我撞死的,苗小厚是为我顶罪死了,但再一年就20年了,法律都不追究了,你还追究什么啊?”
“哪怕我手上不止一条人命,我该死……但这样赔上你的命,值得么?你可是妖师啊,你的命多值钱啊?田九皋接个电话就要100万,这来钱多快多好啊!你何必这样以身试险?把命送了呢?坐着接电话挣钱多好啊?”
“嘿嘿,你是厉害,几乎跟田九皋,唐天赐他们一样厉害,居然在牛神手里活下来了!但是,牛神是你能对抗的么!牛神要惩罚你!你要死了!”
有保卫道:“牛神护佑汉井屯!外来人胆敢冒犯,死路一条!”
“胆敢冒犯,死路一条!胆敢冒犯,死路一条!”这些人居然喊起口号来了,他们居然把穷凶极恶的忧鬼,当神来供奉!
忧鬼赐予他们“汉井名酒”这种有神奇药效的酒类,让他们富裕,让他们出人头地,再加上苗厉槐的洗脑,无怪他们会崇拜忧鬼。
苗厉槐看看一动不动的忧鬼,问:“喂,你是不是用什么法子把牛神禁住了?它都不动了?”
叶李不说话,只是怒视着他们。他看到马晗笑被人压在碎石瓦砾上,在绝望地哭泣。
“我还有个问题:你们妖师的能力是怎么来的?”苗厉槐眼里忽然冒出贪婪。
叶李还是不说话,他其实没力气说话,不然他至少也要骂。
见叶李还是闭口,苗厉槐恐吓:“你不说,我有办法让你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把你救活,再砍掉你四肢,哪时候我再拷问你!”
“怎么样?你说出来,我放你和你女人走!”
那两个觊觎马晗笑身体的男人,立马争辩:“井厂长!他们没资格和咱谈条件!”
苗厉槐瞪他们两眼,他们不说话了。
苗厉槐忽然想到什么:“你不说,我让他们现在把你女人奸*污了!”
叶李猛张开嘴!
可他用尽力气,却说不出话,只发出一些模糊的喉音。
他嗓子里的血水,像粉色泡沫一样溢出来。
他浑身挣扎,却动不了,但他眼里怒火冲天,那意思是:
“你敢动她!我要你们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