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李说自己是田九皋的侄徒弟,井立哪怕不信,也不敢说出来。只好满脸笑容,伸手给叶李:“幸会幸会!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叶李看他笑容里,五成是害怕,四成是不信,还有一成不知道什么玩意,却也不是好东西。
“既然是熟识的,不知小师傅怎么称呼?”井立满脸堆笑,他左脸上那个疤,比周围皮肤硬得多,一笑,左脸就扭曲地有些诡异。
林大壮清楚井立收买人心的本事,他怕叶李真被“招安”了,顿时有点慌张:“叶师傅你……”
叶李还想说自己叫“西门大官人”呢,老林就把他姓氏说出来了。
井立立马道:“原来是叶小哥!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想问叶小哥,您来这里是为什么?这是田大师的意思么?”
叶李又开始胡编,不过也不敢真乱说,凡是牵扯到博狂两派,就要多留个心眼:“并不是田大师的意思,我奉我老师的命令,四方游历学习。感应到汉井屯的特别,我就来此观察。至于什么特别,井厂长你比我更清楚……”
叶李故意说得若有深意。井立听了忙不迭点头,好让叶李别说出来……其实叶李都不知道实情的。
“井厂长你莫担心!我只在林师傅家停留一二天,很快就走了,绝不敢染指汉井名酒的配方,这件事,还希望井厂长方便仄个!”
井立心说,“名酒的配方,还不就是那‘妖怪’!你身为妖师,怎么会不知道?哼,一套一套的,演戏倒是在行!”
他不理解,叶李是实力太弱,因而无法探查酒厂里的大妖,还真是不知道名酒的配方。
井立脸上干笑:“方便方便,肯定方便!您尽管在这儿住着,什么时候想走再走就是!”
叶李脑子转了一转,想到站在边上,越发不安的老林,开口道:“井厂长,我和林师傅有缘分,汉井屯又富庶,这房子我看村里就送给他好了。要不然我出十万块,代林师傅交上……”
井立立马摆手赔笑:“不用不用!酒厂没有田大师和叶小哥你们的帮助,不可能有今天的效益,这样,我从酒厂的进账中,划十万到屯子的住宅建设款里就是……”
井立心说,“这个敲诈犯!现在被迫答应,回头等他人走了,我再推翻承诺,顺便把这该死的老林赶出屯子去!”
叶李精明,在钱方面还要加倍精明,他立马转向井志坚:“那你把合同拿出来,我们现在就把它废了。”
井志坚顿时满脸怒意,想骂又不敢骂,别过身,和井立耳语:“井厂长,他这是抢劫……”
话还没说完,井立反手一个耳刮子,把井志坚扇得转了个圈坐倒在地,不分东西南北,金丝眼镜歪斜吊在脸上。
“费什么话!合同拿出来撕了!”
叶李道:“还有电子档……我觉得,还是现场立一份还款证明给林师傅吧,免得日后出错。”
井立闻言,真是火冒那个三丈!
——
“井、井厂长?”井志坚捂着肿大的左脸,很有些怨愤,但又怕井立发火,所以不敢言。
“你们今天什么感觉?”离开林家的路上,井立阴沉道,“不要怕,想什么说什么。”
井志坚细看井立的表情,觉得他是认真的,于是首先一个发牢骚:“井厂长!汉井酒厂建立至今,四方来朝,都腆着脸跟咱们要酒!咱们是何等大气,何等骄傲!何曾受过今天这气啊!?”
后面保卫队一个个都赞同,别的小队专门过来搀扶他们,被踹肚子的小队长则直接躺家里去了。
“对啊!井厂长!这股气我们咽不下啊!姓林的一个外姓,胳膊肘尽往外拐!我打赌他肯定有泄露咱们名酒秘方的心思!”
“井厂长!我们受气无所谓,他们这是摆明了瞧不起你啊!井厂长,他们在这村子一天,您的威信就被损害一天!”有个胆子大的,也是气晕了,竟敢这样激井立。
井立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站住了,冷冷地看他一眼。把这小子看得十分后悔:“井厂长,我错了!我说话不经脑子!”
井志坚会意,一脚揣在那人身上:“怎么说话的!?自己打自己一百耳光!不然别在保卫队干了!”
听着噼里啪啦的耳光声,井立道:“你们小队今天也辛苦,回去带薪休假一周,双薪。我和志坚有话说,你们先去吧。”
只剩两个人时,井立道:“志坚你们不理解,那姓叶的,咱们是招惹不得的。有他这样的人在,光靠咱自己,想找回场子是不可能的……”
井志坚听出井立的意思:“井厂长您说得对!他们这种人,不人不妖,简直跟怪物一样!咱们犯不着跟这种人对着干!那您的意思是……?”
井立点点头:“你从酒厂营收里划100万出来!”
井志坚会意,肉痛得浑身哆嗦:“井厂长你是要找唐……”
井立面色凌厉,点头道:“怪物就让怪物去对付!你给唐天赐打电话,告诉她,我们这儿来了个新的妖师……”
“我听她说过,他们妖师之间,也有派系纠纷。姓叶的显然不是田九皋的徒弟,以田九皋的暴性子,知道有人顶着他的名字狐假虎威,他肯定要来找场子,即使他不来,他徒弟也肯定要来,我们只管通知就是了……”
井立在叶李面前说,自己和田九皋是好朋友,实际上在田九皋眼里,井立连一根吊*毛都不算!
田九皋平时只让学生唐天赐来和汉井屯接洽,而这“姓唐的年轻姑娘”,却是个脾气暴躁,动辄发怒的主。
平日里,井立等人在唐天赐面前吃了不少亏!简直跟仆人一样,但在这时,为了酒厂安危,也为了保护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必须请求唐天赐的帮助!
井志坚额头上有虚汗,他心说:“姓田的也太贱了!接个电话都要100万!真是扒皮喝血……”
他想:“但他们这些怪物的能力,倒是叫人眼馋,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我怎样才能搞到呢?”
等回到办公室,支开井志坚,井立打了个无人知晓的电话:
“贺监狱长!哎,是我!等等别挂!我知道咱们有十年没联系了,但这次没办法,有外人进到屯子里来了。”
“嗯是的,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为十九年前的案子来的。但是我赶不走他们!虽然只剩一年了,但我怕……”
“好好!有贺监狱长你这句话,我苗厉槐就放心了。”这个被人称作井厂长,身份证上写的姓名是“井立”的男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摸摸左脸上的疤痕,它现在还隐隐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