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蝶衣莲步轻移,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微带笑意地走到了雅阁之中。如花美眷,若不是性格有些偏激,恐怕现在一定是众人争宠的对象。但即使如此,也有几个男人向她提亲,可惜她一语回避,只说自己早已芳心暗许,至于她芳心许给了谁,就不知了。
这边的雅阁后面便是鱼塘,却丝毫没有腥气,陆九渊忽略了来人,看着水里游去自如的鱼沉默。
“公子,可否告诉奴家大名?”第一次遇到可以这么完全忽略自己的人,柳蝶衣虽然很生气,但转眼一想,还是略显谦卑地问道。
目光没有移开,仍是看着水中的鱼。
“公子,为何要戴斗笠遮住面容?”柳蝶衣嘴角抽了抽,强颜欢笑道。
玄色外袍只有被风吹过时,才会微微动荡。
“……”柳蝶衣暗自咬牙,真是个不识抬举的男人!杏目眯了起来,红唇一抿,伸出手以刚好可以够到陆九渊斗笠的距离想要将那碍人的遮掩拿开。
可只是碰到了那黑色的纱,手腕便被人抓住。
柳蝶衣愤愤地抬起头向来人一看,却呆住了,全然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词,任由那人抓着自己的手。
“你……你……”睁大的杏目之中带着惊喜和羞怯,唇哆嗦了半天,只叫出了两个你。
“他是我的人。”
冰冷沙哑的声音熟悉地划过陆九渊的耳畔,陆九渊皱了皱眉,没有再盯着鱼看,而是转向了那衣着朱红的来人和跟在后面的下人。
冷寂松开柳蝶衣,浑然无视柳蝶衣的反应,对上陆九渊的视线,勾起嘴角。
“琴师,你似乎走错地方了。”
说完,拉起了陆九渊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分说地擦过呆住的柳蝶衣,向他原来的雅致小阁走去,下人很自觉地端起琴,跟了上去。
柳蝶衣站在原地,心中的喜悦远远盖过了冷寂对她的漠视,那个人……那个人……原以为自己再也无法见到……那个在寒冷雪天,穿着刺目的红色衣衫,站在雪梅树下赏花的男人……
“我还有事要做。”在廊道之中停住脚步,陆九渊没有抽回手,只是冷漠地开口。
“哦?九渊公子的事,就是在那里看着鱼发呆么?”
“……”
见他不语,冷寂笑了,猛地将陆九渊按在了廊道光线较暗的檀木柱上,眯起妖媚的豹眸,额头抵在了陆九渊的额上,磁性的声音不容抗拒地响起
“九渊公子莫要忘了,你现在,是朕的琴师。”
黑色斗笠落在地上,下人识趣地将头低下。
两片冰凉的唇挨在一起,没有深入而只是浅尝,滋味却已经让人迷醉。
陆九渊目光冰冷,手几乎在冷寂吻上的同时,按住了人身上的死穴,可在被吻住的下一刻,手却松了下来。
冷寂还有价值,冷寂手上,一定有千魂蛊的解药。
一吻过,陆九渊微微地喘息起来,脸因为太久没有呼入空气而变得微红,如同魔妖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魅力。
舔了舔唇,冷寂的眼睛仿佛散发着血色的光。
他轻笑:“陆九渊,你真是个毒药。”
柳蝶衣终于回过头,兴奋的回过头想要看到那个红衣男人,目光恰好扫过那暗处,于是跟了上去。
“红衣公子。”柳蝶衣唤着前方那个人影。
冷寂皱眉,看向柳蝶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陆九渊拿起落在地上的斗笠,再次戴在头上,以免被认出身份。
“红衣公子,奴家终于遇见你了。”站在冷寂面前后,柳蝶衣抬头看着冷寂,充满怀念地说道。
“你是谁?”不识好歹,他最讨厌自己在忙时有人打搅。
“你不记得了吗?三年前冬至,奴家给公子披过衣裳……”柳蝶衣眼中有明显地失望,但说道这里时,脸上又划过了一抹可疑的红。
三年前他恰好微服私访,顺便查找江湖上九渊公子的下落,或许是在路途中遇见过这女人,不过,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于是冷寂没有说话,目光之中厌恶更深,可为了把这女人快些打发走,冷寂凝目回想了一下。
好像确实有过这么一个人,不过,那衣裳,早已被自己扔去。
冷寂勾唇一笑:“确实有这么回事。”
柳蝶衣眸子忽然亮了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道:“公子,其实在那天以后,奴家一直想见你。”
“然后?”
“奴家想……”柳蝶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清冷的嗓音给打断了。
“你们若是要叙旧的话,我先告辞了。”陆九渊冷淡地说道,正要拿过下人手中的九霄环佩,却被冷寂一览入了怀,微微愣了一下。
“琴师,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强行环住了陆九渊,冷寂语气有些冷。
陆九渊不说话,但也没有再动。
冷寂很满意地勾起唇,咬住了陆九渊的耳珠,轻轻说道:“很聪明,知道解药在我这里。”
柳蝶衣将这暧昧的一幕看在眼里,身体顿时僵硬了一下,然后有些愤恨地看着陆九渊,她以前也听过有男男欢,但她从来没有将她喜欢的红衣公子归入那里,于是将罪过全算在了陆九渊的身上。
“红衣公子,他真的是你的琴师?”而不是男宠?柳蝶衣咬咬牙,将下一句话憋回了肚子里。
“当然,姑娘你以为呢?”
“好,既然是琴师,那弹出的琴自然美妙,在大家面前也不能吝啬,不如让琴师为大家弹一首曲子听听。”原本就已经有许多目光盯着这边,被柳蝶衣大声一说,所有人都凑合着热闹,唯有一边的两人任坐在位子上。
“司徒,你看看那位琴师,性格真和你差不多呢,就一木头。”秦无天手中举酒一饮而尽,对对面的男人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