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娜,“因为你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副”我们吵架了我很不开心“的表情。”
夏繁锦,“……”
被人八九不离十的猜中了心思,夏繁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不过她真正的感觉,应该比冯嘉娜所说的要深沉复杂一些吧。
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学习遇见了瓶颈一样,很迷茫,很低落。
唐敛开车会银滩,在小区门口刷卡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紧跟在自己后面的一辆宝石蓝捷豹私人订制超跑。
开车的正是宋北然,右边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名一脸不乐意的女人,挺眼熟的,是夏繁锦那个剧组的演员。
进了小区,唐敛在宽阔的过道上往右边开了些,放慢了速度,没一会儿,他的宾利慕尚就与那辆捷豹跑车持平。
他降下车窗,稍稍偏过头,表情很淡漠,眉头还微微皱起,伸手按了喇叭。
旁边的车收到信号后,降下了车窗,齐优馨带着鸭舌帽,露出一张尖削的小脸。
唐敛一看,不以为意地皱了皱眉,要是夏繁锦瘦成这种锥子脸,他一定会嫌弃,还好她是瓜子脸,脸上也没瘦成只剩一张皮。
“你们剧组这么早就收工了?”唐敛冷不防地出声询问,齐优馨还没从看见他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又疑惑他问这个干什么?
不过还是有点不利索的回答:“是的,剧组今晚没夜戏。”
唐敛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升起了车窗,嗖的加速往前开走了。
齐优馨一愣一愣的,看着那辆黑色宾利优雅的一个拐弯消失在视线里,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盯着宋北然的侧脸,“刚才那个……不是唐敛吗?他问我剧组的事情干什么啊?”
宋北然嘴角滑过一抹笑,偏头,内双的眼里盛着笑意,“现在肯跟我说话了?”
齐优馨一怔,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不过脑子里还在迅速转动,突然有几个信息在脑海里串联了起来:银滩,乌龙绯闻,夏繁锦,男朋友?
她倏地回头看向宋北然,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他……他就是繁锦的男朋友吗?”
唐敛回到别墅,将车开进了停车场,下了车往别墅里面走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将手伸进裤袋里。
摸到一只棱角分明的丝绒盒子时,他挑了挑眉。
走进别墅,在玄关处换鞋,鞋柜里放着几双夏繁锦平时比较常穿的平底鞋,还有一双高跟靴。
不过,他走进客厅,却是一片寂静,只有厨房传来炒菜时锅和铲相碰撞的声音。
脱下了大衣扔在沙发上,他往厨房走去,经过饭厅的时候,看见桌上已经放着了几个刚炒好的菜。
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张婶忙活的背影时,唐敛蹙了蹙眉,问:“夏繁锦呢?”
张婶听见声音,转身看来,“唐先生回来啦?”上了年纪的脸上,苍老的皱纹在蔓延,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更显和蔼,张婶也疑虑,“夏小姐不是回她的公寓了吗?她还嘱咐我给您煮了饭再离开呢。”
唐敛听见夏繁锦回绿江景城了的时候,整张脸不复兴致,黑了个底朝天,瞬间阴沉得可怕。
张婶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悻悻地问道:“怎么了?”
唐敛压了压眉毛,沉冷的声音更显压抑,“没什么。”
夏繁锦到了公寓的时候,始终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受伤这几天,都是张婶留在银滩方便照顾她,她伤好了重新工作,也不知道张婶会不会恢复之前的工作时间。
所以,思虑了一下之后,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让张婶把他的晚餐准备了。
打完电话之后,夏繁锦换了一身家居服,太久没回来,冰箱里仅剩的食材也不能吃了,她把东西一一清理出来拿出去扔掉。
收拾了一下家里之后,决定去楼上冯嘉娜家里蹭饭。
出去的时候却将手机落在了茶几上。
刚离开一会儿,漆黑的公寓里,亮起一抹幽光,手机铃声回档在空旷的客厅里,手机“滋滋滋”地震动,在茶几上艰难地打着转。
铃声持续了快二十秒,再次归于平静。
夏繁锦吃完晚饭又跟冯嘉娜聊了一会儿才回到楼下自己家里,洗完澡之后才四处找自己的手机。
房间里四处翻了个便,最后却在茶几上发现了它!
夏繁锦抓了抓半干的长发,最近记性太差了,老是忘东忘西,难道是自己吃得太少,营养跟不上导致记忆区间出现空白了?
拿着手机回到房间,躺上床的时候,想把手机打开调个闹钟,发现有了一个唐敛的未接来电。
窗外夜色很浓,她双手拿着手机,放在心口的位置,偏头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向外面,暗黑无光,这样没有月色的夜晚,让人心情有些压抑。
余光瞧了一眼旁边的落地台灯,那暖黄的光芒,看久了让了她觉得有点恍惚。
她重新拿起手机,看着那通未接来电,回了个短信过去:什么事?
可她一直等到快十二点也没有任何回复,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怔怔地,没有多想,将手机放回了床头。
恋爱起着一种双向作用,昨天,在她因为唐敛的阴晴不定而气愤无语的时候,唐敛同时也可能觉得她不可理喻吧。
最后他离开的时候,眼里那股淡漠,如鲠在喉,每每想起,她也觉得不太好受。
夏繁锦第二天闹钟一响就起床了。
洗漱完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牛奶和昨晚从冯嘉娜家里拿回来的三明治。
热了早餐,坐在餐桌前,夏繁锦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线衫,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
她昨晚睡得很熟,也睡够了八小时,但是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
她隐约记得,梦里是很阴暗的天气,甚至时而有雷声滚滚,更像是雷雨天气傍晚时的天空,乌压压的一片,让人感到压抑。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几辆卡车正停在路边,田里的人挥汗如雨,齐力把成熟的南瓜往卡车里搬运。
南瓜大得出奇,比平常的在菜市里看见的南瓜大上数倍。
她好奇,所以走到卡车车厢旁边看了看,发现两个小孩子在南瓜堆积如山的车里玩。她听见嘻嘻哈哈的声音,走过去一看,是一男一女两小孩儿,唇红齿白,白白嫩嫩的,穿着福禄肚兜,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男孩剪了个锅盖头,特别可爱,乌溜溜的大眼睛,像粉雕玉砌的洋娃娃。
五官长得也相似,像是双胞胎。
夏繁锦心都软了,看着满是南瓜的车厢,担心地让孩子们快下来,害怕南瓜砸着他们。
结果,两个孩子就像没有看见她,也听不见她的话一样。
蹦蹦跳跳地,最后追逐着往车厢下面跳,夏繁锦吓得花容失色,张开手臂就要接住他们。
结果,接到手里的两孩子,变成了两个南瓜。
再后来,风云变化,就像历经了沧海桑田,整片农田都变成了红火火的辣椒。
之后还梦见了一些事,不过她已经记得不清楚了,反正各种奇奇怪怪的梦,让她早上醒来太阳穴还在突突的跳。
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南瓜和红辣椒。
夏繁锦揉了揉眼睛,愣愣地看着正对饭厅的那扇窗外面,太阳正徐徐升起。
她愣了一会儿神,喝了口牛奶。
突然,眉心一皱,一股浓浓的腥味在嘴里散开,她猛地放下了牛奶杯往厕所冲去,扶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但只是干呕,吐不出东西,除了那口还没有下肚的牛奶。
最后,她什么东西都没吃,拎着包戴了只墨镜出门了。
开车经过小区门口时,刚开出路障杆,看见缓坡旁边有卖小笼包的。
闻到味道,那股反胃都被压了下去,她又觉得饿了。
夏繁锦将车停到旁边,让老板打包了一笼素菜包,到了片场的时候,包子还是温热的。
坐在化妆间吃完,并没有任何不适,她看了一眼姚心放在化妆台旁边喝了一半的盒装牛奶,看着都觉得有些腻。
唐敛早上一到公司的时候,席业狗腿的跑上来,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那眼神晶亮无比,就像在询问,昨天晚上浓情蜜意了吗?
唐敛将风衣往待客沙发上一扔,“整理好。”
“是是是……”席业拿起衣服走进休息室里,挂在了衣架上,出来的时候,唐敛已经坐在老板椅上看文件了,西装袖口下露出一小截衬衫面料。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着文件的内容转动着钢笔。
席业有点忍不住了,上去问:“唐总,昨晚……休息得好吗?”
后面那句话特别带了意味不明的暧昧。
唐敛从文件上抬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月奖和年终奖减半,出去。”
席业,“……”
不应该啊!这跟他料想的结果可不一样啊!
唐敛虽然面色如常,可眼里的温度跟昨天不是一个级别的,很明显是他的建议失败了。
可夏繁锦是火星人吗?难道不吃这一套?
“唐总,鲜花,烛光晚餐你确定都准备了吗?”
“出去。”
“……唐总再见。”
接下来的两天里,夏繁锦夜戏拍到晚上两点,早上九点就要到片场。
微博上连续被上传了许多张她在片场等戏时,拿着剧本歪在椅子上睡着的照片。
更有人发起了微博热门话题:心疼夏繁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