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只,沈凌崖与飞在半空的女子,你一只我一只的清理干净,晏步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那女子从空中飘下,在月光下,容貌越来越清晰,晏步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在看清楚的一刹那,心里“咯噔”一跳,这张脸如此的妖艳冷俊,比晏步秋看到过的所有女子都要美,一袭白衣,手负银花长剑,只是一眼,恍如隔世。
“看够没有?”这女子冷冰冰的说道,晏步秋一惊收回神,一边的沈凌崖看着这一幕指着晏步秋似笑非笑道:“介绍一下,这位叫晏步秋,是我与师父带回来的,说不定和我们会是同袍。”然后指着这女子道:“晏兄,这我师姐,出了名的冷美人,白芷。”她依旧目无表情的看了看晏步秋,转头问沈凌崖道:“师傅呢?”沈凌崖向着森林里用下巴点了点,无奈道:“看他朋友去了。”这时,晏步秋突然感觉手臂很痒,低头一看,原来小白虎也醒了,舔着他手臂,晏步秋看着这一幕,笑了笑,蹲下把它放在了地上。白芷也看见了这一幕,疑惑到:“哪儿来的小老虎?”沈凌崖答道:“刚刚路上遇见的,老白虎死了,晏兄不忍,小白虎就被他抱了来。”
白芷这时,走向晏步秋和小白虎,摸了摸小白虎的头,然后挥剑收剑,眨眼间小白虎的头就被削了下来,热血顿时溅了一地,充满着热气,晏步秋一顿,愤怒的站起来:“你干什么?!”白芷淡淡的道:“没干什么,只是送它一程。”晏步秋吼道:“你这什么意思,失去的母亲,它已经很可怜了,你为何如此歹毒?”白芷道:“歹毒?你懂什么?没了大虎,它活不下去的,丧家之犬而已,送它一程它还得谢谢我。”说着晏步秋瞅着小白虎的尸体已经气愤得不行了,冲上去就要打白芷,却被沈凌崖拦住:“晏兄,晏兄,冷静一下。”晏步秋吼道:“修行之人,就这样?慈悲之心都修到狗身上去了?”这一句话也惹怒了白芷,道:“凌崖,放开他!”沈凌崖欲正说话,白芷又说了一句:“放开他!让他来!”沈凌崖依旧不放,白芷突然冲出揪着沈凌崖的衣领,往后一扯沈凌崖稳不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晏步秋与白芷双目对视,白芷很近的对着晏步秋的脸淡淡的道:“不是要打我吗?来啊,动手啊!”面对这张冷艳的脸,晏步秋就举着拳头一动不动,白芷不屑道:“不过是个懦夫,你又懂什么仁慈?”懦夫二字如烙铁一样,深深的刺在了晏步秋的心上,晏步秋按捺不住,挥拳就向白芷的脸揍去,白芷左手一甩,挡开晏步秋的拳头,右手一扬,“啪”一个耳光就打在晏步秋脸上。世界突然就安静了,晏步秋收起了拳头,白芷见状冷哼一声,不屑的冲天而去。
白芷走后,晏步秋仍旧呆立在原地,沈凌崖就坐在地上看着晏步秋,大家都没说话,旁边横七竖八的摆着妖狼的尸体,在白色的月光下,充满着死的寂静,风呼呼吹过,莫名的寒冷。突然,晏步秋走向了小白虎的尸体,把它抱到了森林的旁边的大树下,跪在地上,用自己的双手就在地上开始刨坑。沈凌崖就看着晏步秋一下又一下的刨,每刨一下沈凌崖的心就沉一下。没多久晏步秋就刨好了坑,双手颤抖着将小白虎埋了进去。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道:“沈兄,我们走吧。”沈凌崖瞄见晏步秋发着抖带血的双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带着晏步秋向流古殇走去。
一路上,二人间的气氛十分尴尬,都没有说话,晏步秋发着呆,把刚刚的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忆,屈辱,不甘,愤怒……五味陈杂全涌上了胸口。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沈凌崖突然拍了一下晏步秋的肩头道:“晏兄,我们到了。”晏步秋抬头,看见了一座白色石头的巨大的山门,楼梯一步步拾级而上,两旁的火把把道路照得通明,说不清道不明的威武气派。只是,晏步秋却高兴不起来,刚刚的事如一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呼吸困难。沈凌崖大大的撑了个懒腰,叹了口起:“终于到了,这一趟可累死我了。”
二人顺着阶梯向着流古殇的大门走去,大门外两旁一边站了六个人,大门上方的浮雕着巨大的“流古殇”的黑字,大门两边的柱子上雕着各式各样晏步秋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神兽,看门中的一位上前问道:“用晦而明,织羽成囚。”沈凌崖懒洋洋的道:“世事无常,白云苍狗。”然后沈凌崖与看门的人行了个抱拳礼,晏步秋就顺利的跟着沈凌崖走过了大门,晏步秋问道:“刚才是?”沈凌崖道:“这是我们的切口‘用晦而明,织羽成囚。世事无常,白云苍狗。’只要你知道这句话,大门是拦不住你的。”晏步秋惊奇道:“那不是人人都可以进来?”沈凌崖说道:“还有一关,看见前面那个水潭没?”晏步秋看着前方的水潭,很大,碧绿的水,水潭上有座石桥,石桥两头都有人把守,答道:“看到了,这水潭有什么玄机?”沈凌崖笑了笑:“你过去就知道了。”惹得晏步秋一阵不安,沈凌崖又道:“一会儿我先过桥,我怎么做,你一会儿过桥就怎么学。”晏步秋点点头,沈凌崖走上石桥,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走到石桥中间沈凌崖张开双手,在石桥上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又笔直的向桥的另一头走去,就这样什么都没发生。
帮边的守卫示意晏步秋可以上桥了,晏步秋心中越发的不安,忐忑的走上石桥,刚走上石桥,水面就开始震动,晏步秋霎时间不知所措,突然由水中窜出一条青龙,张牙舞爪,吓得晏步秋双腿直打哆嗦,一时站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沈凌崖在对面喊道:“晏兄,别慌,照我刚才的做!”那条龙把头杵近晏步秋,直直的盯着他,时左时右,晏步秋尴尬的从地上爬起,绷紧了身上的每根神经,战战兢兢的走在桥上,终于走到了桥中央,晏步秋张开双臂,那条龙,一爪将晏步秋擎起,沈凌崖吃了一惊,两边的守卫见状纷纷向桥中央跑去,被龙爪起来,晏步秋又惊又恐,感觉自己的胸口特别烫,然后有一点光亮自自己衣襟的胸口飘出,飘到了桥中央的地上,守卫把它拾起,龙长啸一声,把晏步秋抛向了空中,这一啸,天地都震动起来,张牙舞爪的就要飞出将他吃掉,沈凌崖大惊失色,大叫了一声,就在这时,自山门飞来一抹黑光,一把揪住晏步秋,把他带离了龙口,并回到了地上,晏步秋定睛一看原来是李琼麟,回到地上后,李琼麟对着青龙一个抱拳礼,并深深的鞠了一躬。青龙见状,鼻孔出了口粗气,摇头晃脑的又潜回了水潭中。
晏步秋坐在地上一直哆嗦着,李琼麟看了看晏步秋,招手要守卫过来,把刚刚拾到的东西交给他,守卫过来毕恭毕敬的把刚才捡到的东西递给了李琼麟,李琼麟拿在手中,原来是一方玉印,待他把玉印翻过来看见上面的字的时候,瞳孔一紧,转身面向晏步秋,强压着惊奇问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晏步秋诚惶诚恐的回答:“临行时,家父给我的。”李琼麟若有所思,大喝:“来人,把他收入地牢。”晏步秋慌张的道:“道长?”李琼麟拍拍晏步秋的肩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晏步秋道:“不知道,家父只告诉我这是我柳叔的遗物。”沈凌崖沉思道:“你不要慌张,沉住气,既然是我带你来的,我就不可能不管你,一会儿我再去地牢看你,你在这里搞出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处罚,来龙去脉我搞清楚了定会还你一个自由身。”晏步秋绝望的看向沈凌崖,沈凌崖对着晏步秋点点头,示意他相信师傅。
待晏步秋被押走,李琼麟说道:“凌崖,你先回去休息吧。”沈凌崖道:“那晏步秋呢?”李琼麟道:“我自有打算,你回去便是。”既然李琼麟这样说道,沈凌崖又不好说什么,他道:“师傅,那徒儿就告退了。”待沈凌崖离开,李琼麟又看了下玉印上的字,上面雕刻的“荏苒朝夕”又映入他的双眼,李琼麟吸了口气,向着门派深处走去,这时天空已经开始明亮。
在一间明朗的屋子里,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坐在里屋的阳台上,看着清晨的山里的云雾缭绕,问道:“琼麟啊,刚刚我好像听见龙啸了,敖俞可好久没有这么震怒过了,出什么事了?”李琼麟走到老头身边,道:“我在山下督促徒儿历练的时候……”李琼麟简单明了的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老头微微颔首道:“这小子身上带着什么东西?敖俞会有反映?”李琼麟把玉印递给这老头,老头接过吸了口气:“朝夕印……柳听月死后这东西就消失了,有……十六年了吧。”李琼麟又道:“是,宗主,若估计没错的话,弟子带来这个人正是柳听月侄子,他父亲与柳听月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请准许弟子下山一趟,探明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