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兵退却,晏步秋立即下令别深追。这时候,天上落下两人,铠甲心脏处上有鹰的标志,晏步秋赶紧迎上,抱拳道:“我是隼师游隼的旅长。”突然又一身鹰啸响起,晏步秋一惊,其中一人笑道:“兄台不必紧张,这是我养的鹰的叫声,刚刚也是它吓退了蛮兵。”
说着从天上俯冲下一只鹰落在这人的肩头上,晏步秋打量此人,身形紧致抖擞,面目清秀一副书生模样,一身暗色银甲背后一青黑色披风,手提着一把白杆银头红缨长枪。他肩头上的鹰,眼神清澈锋利,一身的白羽夹杂着一些黑色的羽毛,斑斑点点煞是好看。而他旁边的一人,身覆铜甲,肩上一个虎头单肩护肩,虎背熊腰,腰间挂着一板斧。
这时肩头落鹰的人道:“我是鹰师海东青旅的旅长韩不二,他是我副官武成。”晏步秋看着他两人道:“那么多蛮兵,支援就来了你们两人?”武成乐呵呵道:“这位小友是才来的吧。”晏步秋道:“正是。”武成指着韩不二道:“这位小哥可是小看他了,他出身韩氏将门,师出云阙门,一柄断魂枪枪下亡魂成千上万,光是他肩头的海东青叫唤一声就能吓退几千人的蛮兵。这种救援不用一个旅全来,只要知会蛮兵一声他到了,足矣。”晏步秋笑道:“今天长见识了,果然鹰师都是些厉害的角色,我们也别站着说话了,里边请。”
晏步秋道:“我们刚刚准备吃饭,两位来得正好,与我们共进午饭吧。”三人交谈着正准备走进营帐,白芷刚刚包扎好从里面提人人头出来撞了个正着,晏步秋打量着白芷道:“看你的样子,没多大事我就放心了。”白芷冷淡的道:“皮肉伤而已。”晏步秋介绍道:“这时我副将白芷。”旋即对着白芷道:“这是鹰师海东青的旅长韩不二、副将武成。”白芷看了一眼二人,目光落在了韩不二肩上,看了一眼往外走道:“鸟不错。”晏步秋连忙叫住白芷道:“你去哪儿,先来吃饭。”白芷向着自己手上的人头看一眼,道:“丢了就来。”韩不二插话道:“你手上提的是喀什穆的人头,可以拿回去领赏,可别丢了,这家伙专门放冷箭,射死过几名澜宫将。”白芷把人头旋即交给路过的一个士兵,要他拿去包好。武成道:“小友一战的斩获不错啊。”晏步秋摇摇头道:“她在战场完全不听使唤,楞头一股冲。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知道怎么和她师父交待。”白芷向着帐篷里面走去,冷冷的说道:“要你管?”晏步秋叹口气,引得韩不二、武成两人哈哈大笑。
进到帐篷,韩不二看见桌上的饭菜道:“全军都差粮食,你们这里伙食还办得有声有色的,不错啊。”晏步秋道:“二位,不是我开玩笑,我这白副将的厨艺可是一绝,她可是御厨俎的徒弟。”武成吃了一块鹿肉说道:“小友可是享尽齐人之福啊,不仅副将骁勇善战万军之中能取敌将首级,还做得一手好饭菜,关键是人还漂亮,虽然人冷了点。”白芷冷冷道:“吃饭的时候说话会嚼着舌头。”晏步秋、韩不二、武成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吃完赵大力来报告道:“禀告将军,战场打扫完毕,这一战,我军伤兵四十,十八人殉职。”晏步秋叹口气道:“起火把他们烧了吧。”几人来到帐篷外,士兵们一会儿就把殉难的人堆在了柴火堆上,晏步秋拿着火把点着柴火,顺手推了一股元力进柴火,火势突然就大起来,晏步秋看着火堆道:“辛苦了兄弟们,休息吧!”
这时候韩不二走过来道:“兄台,那我俩就告辞了。”晏步秋抱拳道:“今日多谢两位了。”韩不二看了一眼柴火叹道道:“没事,暮日孤烟,将士撑起帝王天!兄台节哀!”晏步秋道:“二位一路走好。”说完,两个人腾天而去。
烧完殉职者的尸体,晏步秋猛的推出一股元力,骨灰就全部飘散向空中,晏步秋道:“兄弟们,回家去吧!”这时候晏步秋听完各百夫长刺探的情报,记录在册,就打道撤回壶关,天空完全黑下来,晏步秋等人才到。
晏步秋拿着人头与册子去找到了刚刚护送粮草回关的卫贲,顺便报告的五十里遇袭的事,卫贲咬牙切齿道:“可恶的木鹿,如此猖狂,都敢在五十里袭击本军了。”回头对晏步秋道:“你们这次做得不错,斩杀了喀什穆,刚刚好新的装备到了,赏你一百铁甲,一百战剑。”晏步秋谢过之后,就去兵械库领了装备带回营地,张靖部队装备比较好,就把这些装备分给了装备相对较差了几个队。
乱七八糟的事情忙完后,晏步秋去到了张靖的帐篷,张靖见晏步秋进来了赶紧站起来,晏步秋示意他不用这样,让他坐下,张靖问道:“不知道将军找我何事?”晏步秋笑道:“没事儿,就是闲暇无事,随便转转,就转到你这儿了。”张靖给晏步秋倒了一杯水,晏步秋喝口水道:“你是否与范逸之间有什么恩怨?”张靖道:“那个蛮杂种?我们之间没什么恩怨,曾经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好朋友,要说有恩怨的话就是上个将军在的时候,我劫了一个村子。”晏步秋疑惑道:“那天你回来后,我去了西边的村子,你不像是劫村之人啊。”张靖一惊道:“将领一声,莫敢不从。”晏步秋道:“上个旅长下的命令?”张靖道:“那时候也是缺粮,有天夜里旅长就悄悄的到了我的帐篷,和我说了这个事,要我去劫村以解军粮之困。”张靖眼神空洞继续说道:“然后第二天我巡查的时候,我就去了,那是个雪白的冬天,劫完粮,我心想村民们大冬天也活不下去,我一不做二不休,活埋了七十几个身无寸铁的村民。带回粮食,我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以为了大家能活下去为借口,可是范逸那个蛮杂种知道这些粮食怎么来的之后,一粒饭都没沾,饿了就吃两捧雪。虽然军令没有禁止劫村这一条例,之后我就一直处于深深的自责中,和那个蛮杂种再也没有说过话。”
晏步秋叹口气道:“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张靖笑道:“我还得谢谢将军愿意听我说这些,吐出来好多了,但是请不要告诉蛮杂种,我不想让已死之人给我背罪名。”晏步秋站起来拍了拍张靖的肩头道:“你是个汉子,我不会说的,我也不会让你们去做这种事。”张靖道:“这我知道,将军你与前面的将领不同,你是有王天下之心的人。”晏步秋笑道:“王天下?或许吧!早点休息,明天可有的是事做。”
出了帐篷,晏步秋叹口气心里默默算了一下队里还能算战力的人,摇摇头道:“只有三百零一人了啊。”就回营休息了,第二日清晨,晏步秋去道壶关去兵械库领取了几个麻布口袋,出来的时候恰好碰见了那日的老者,老者见到晏步秋喊道:“恩公,恩公。”晏步秋好奇的走过去,道:“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巧啊。”老者道:“那日一别,我就带着村里的人开始东迁。可到了这壶关,我们村里有八位年轻人,非要嚷嚷着要参军,说以后要当一个像你一样的大将军,我没办法,就带着他们来看看是否有参军资格,没想到遇见了恩公,我就把他们八人托付与你可好?”
晏步秋走过去看着那八个人,问道:“参军可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你们可要想好,很多时候生死都是一念之间的事。”其中年长的人道:“我们不怕死,只想把蛮夷强盗赶出这片土地。”晏步秋笑了笑道:“那你们就跟着我吧,我可是很严格的。”这时八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脸。老者道:“恩公,那我带着村子里的人继续向着东边去了。”晏步秋道:“老人家,一路小心。”老者又去到几个年轻人身边,道:“好好跟着恩公,别给恩公添麻烦。牧迪,你最年长,好好带着弟弟们。”牧迪笑道:“我知道,村长你就放心去吧。”说完村长挥挥手向着东边而去。
晏步秋带着八个人回到营地,把麻袋交给卢飞道:“去找点河沙把袋子都给我装满,顺便钉几个坚实的木架子,把沙袋给我吊起来。”卢飞走后,晏步秋找来范逸道:“这八个新丁交给你带,好好教。”范逸抱拳道:“领命!”卢飞吊好沙袋后,晏步秋提着锣,飞到吊沙袋的木架子上,敲锣道:“各队集合!漏壶计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