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琉赶紧过去抱住晏步秋,哭着叫着晏步秋的名字。夜鸦落在晏步秋旁边,看了看晏步秋,只见晏步秋跪在地上,耷拉着头,两眼翻白,夜鸦伸手确认了一下晏步秋的呼吸与颈脉,夜鸦叹了口气,白芷在一边抱着双手悲伤的看着晏步秋与狄琉。
狄琉突然站起来,拉住夜鸦的手,哭丧道:“前辈,前辈,你救救他!”夜鸦没说话只是摇摇头。见状,狄琉哭泣着又抱住晏步秋,摇着晏步秋希望他醒来,在狄琉的摇晃中,突然晏步秋咳了一下,夜鸦本来背对着晏步秋与狄琉,在一旁与白芷打听事情经过,听见这微弱的咳嗽声,夜鸦惊异着道:“快!把他扶回朝露局。”白芷、狄琉一人一边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却被官兵挡住了去路,带头的道:“三位,杀了黄霸天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狄琉双眼含着泪光,愤怒的掏出一块令牌道:“我乃比肩王女儿狄琉,黄霸天与你们官商勾结,鱼肉百姓,死有余辜,若晏步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得给我陪葬!”全体官兵都是一惊,眼睁睁的看着白芷、狄琉架起晏步秋向着朝露居飞去,夜鸦走到黄霸天尸体旁边拔出晏步秋的画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了看这一片狼藉,也向着朝露居而去。
回到朝露居,夜鸦把晏步秋放在床上,让白芷打来热水,让狄琉暂时回避,就开始给晏步秋治疗。
而一边的司空曜,看着魂灯火焰闪烁不止,奇怪的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怎么在渡雷灾了?夜鸦啊夜鸦,你究竟带着他去做了些什么,先是打黑擂,现在又渡雷灾,封豕长蛇……有意思。”说着司空曜卜了一卦摇摇头,看着魂灯道:“呵,苦啊,牛女两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夜鸦在给晏步秋疗伤之时,离明太守亲自来到朝露居,见到狄琉马上就跪下了:“下官不知道王女驾临,罪该万死。”狄琉却看也不看太守一眼,知府就这样尴尬的跪着,这时候风吟月过来圆场,扶起太守道:“王女太累了,太守大人莫见怪。”太守赶紧说道:“不敢,不敢。”风吟月又道:“王女很是担心我们杀贼小英雄的安危,奈何我这朝露居药物贫瘠,很多重要的药市面上也买不到,还请太守大人帮帮忙,弄点药来。”太守赶紧道:“药有的是,我们的小英雄有难,离明郡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来人!把药搬进来!”
风吟月心里暗笑:“原来这厮早就准备好了。”风吟月看着官兵们把药一箱一箱的搬进来,笑道:“太守大人真是大手笔呢。”太守道:“只要能帮我们的小英雄渡过难关,这点药算什么。”狄琉这时候说话了:“你在这儿咋咋呜呜的烦不烦?没什么事就快滚,我看着心烦。”太守跪下道:“那王女大人,下官就先告退了,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对郡府说。”出去的时候太守拉住风吟月,悄悄的塞给风吟月一袋钱道:“劳烦小哥在王女面前多说说好话,过不了两年我就告老还乡了,万万要保住我这颗项上人头。”风吟月接过钱袋笑道:“那是自然。”太守走后,风吟月把钱袋在手里垫了垫,道:“黄霸天真是把郡府养得流油,这儿少说都有一百金吧。”
不一会儿,夜鸦从房间里出来,狄琉赶紧迎上:“前辈,情况如何。”夜鸦擦了擦头上的汗道:“他这浑身上下,全是伤,目前有些失血过多,血刚止住,呼吸还是很紊乱,不免性命之忧,我得去给他弄点药。”说着看着大厅的一堆箱子,问道:“那是?”风吟月笑道:“太守送来的。”夜鸦过去打开箱子,道:“豁,全是好东西,太守可是大出血了。”说完从箱子里拿了一些药材包了起来,走出门外,向远处飞去。
狄琉问风吟月道:“这么重要的关头,夜鸦前辈这是去哪儿?”风吟月道:“他去请丹王了。”狄琉继续问道:“他能请动丹王?”风吟月笑道:“丹王,也欠他一条命。”狄琉看着门口,心里算是舒了口气。
狄琉走进晏步秋的房间,发现晏步秋被夜鸦包得跟个茧似得,就在晏步秋旁边搭了个板凳坐了下来,静静看着晏步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狄琉!醒醒!”狄琉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发现夜鸦已经回来了,夜鸦道:“赶紧给丹王让个位置。”狄琉马上从凳子上走开,道:“丹王前辈,拜托了!”丹王摆摆手让她不要说话,狄琉仔细打量着丹王,只见他头发黑白相见,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坐在晏步秋旁边,双手扶着晏步秋的太阳穴,几个呼吸后道:“他体内阴阳不恒,恐有污物。”夜鸦道:“他生吞了鬼王的元丹。”丹王摸了摸胡子,道:“难怪,九重金雷都没打死他,原来被鬼王吊着命魂。”夜鸦问道:“他可还有救?”丹王摸了摸胡子道:“不难,把鬼王残魄逼出来就无大碍了,内伤不重,皮肉受的伤就有点严重了。”说完给了夜鸦一瓶丹药,道:“我这儿有一瓶生生造化丸,每天子、午时喂他一粒,半个月后肉体应该就无事了。”说着站起来,道:“我去城里药铺看看,有些什么药,我炼点丹药帮他把鬼王残魄给逼出来,我要在你这儿长住了。”夜鸦笑道:“药,大厅里有的是,何必去药铺,你想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
说完夜鸦领着丹王到了大厅,丹王在箱子找了半天,找了几味药道:“你这儿的好东西不少啊,菖蒲是九节的,五灵脂是玉蝙蝠的……都是上品东西啊。”夜鸦笑道:“只要你能救回那个呆子的命,这些药你随便拿。”丹王道:“上品是上品,我还不至于稀缺。”这时候三杯倒从门外走进来笑道:“老馆,这玩意儿呢?”说着丢给丹王两块东西,丹王接住打开手掌一看,惊道:“这玩意儿你哪儿来的?”三杯倒道:“风书生给我的,好要歹要总共才给我三颗,给你两颗做谢礼了。”丹王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白芷,道:“就觉得她臂顿上的鳞片看得眼熟。”又看向夜鸦,夜鸦无精打采道:“不是我做的,是穆竭雨,我只是顺路捡了个便宜。”丹王问道:“逆鳞呢?”夜鸦耷拉着眼睛看看外面道:“被我给卖了。”丹王一时接不上话,憋了半天道:“你不是暴敛天物吗?”夜鸦无所谓道:“卖都卖了还能怎么办。”丹王摇摇头道:“你啊,也罢,也罢,给我个房间,我去把丹炼了。”
风吟月把丹王带走,三杯倒跟着夜鸦走去密室,夜鸦笑道:“你总共三片,你居然能给他两片,你舍得啊?”三杯倒道:“三片能拿来干什么,再说我对那小子确实心有愧疚。”夜鸦继续无精打采道:“看河灯,卖武技,打黑擂,讨要尸体都是你们设的局吧。”三杯倒道:“这不很明显吗?”顿了顿道:“这小子也太给面子了,完全就是牵着鼻子走,托他的福,这次我们就能统一离明城了。”夜鸦继续问道:“黄霸天死后,他那边的人怎么样了?”三杯倒坐上椅子道:“逃的逃,投靠我们的投靠我们,离明城已经没有霸天两个字了。”夜鸦微微点点头,道:“他们三人伏击黄霸天的时候,最后你为什么不出手?”三杯倒无奈道:“所以我对那小子心有愧疚啊,我正欲出手,他就已经开始发狂了。他还真不是一般人,金雷啊,九重金雷啊,平常你见谁渡灾是金雷,这可是传说中的劫数,千年难得一见,平常人渡灾也就三下了事,厉害一点的六下,可他是九下啊!还他妈是金雷,他硬生生的给扛了下来,我也算经历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次在旁边直接给我看呆了,这小子,我端木鷹服!假以时日又是一个了不得的人!”
夜鸦看了一眼三杯倒,道:“他要是个小角色,司空曜阁主也不会亲自收他为徒了。好了,这事就不要声张出去吧。”
这时候风吟月进来道:“丹王的丹炼好了。”夜鸦与三杯倒赶紧出去,众人都来到晏步秋的房间,只见丹王一会儿就端来了一个金色杯子,示意夜鸦把晏步秋扶起来,夜鸦扶起晏步秋三杯倒问道:“老馆,你的丹呢?”丹王笑道:“我手里端的就是啊。”三杯倒凑过来看这一杯粘粘糊糊的东西道:“这东西也能叫丹?”丹王得意道:“这是丹药凝成丸子之前的样子,少见多怪。驱除体内污物必须用刚刚出炉的丹浆,这玩意儿得趁热喝,成丹了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