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两个奇怪的胎记一直都困扰着萧剑,虽然它们不疼也不痒。为此,萧剑没少查资料,也问了不少人,可依旧迷惑,没有任何信息表明人会在二十岁左右出现胎记。萧剑甚至怀疑那不是胎记,而是绝症的先兆。
听熊飞这么一说,萧剑立即兴奋起来,专家级的人物,自己有救了!他忙向班主任请了假,找同学借了辆自行车,激动地跨了上去,和熊飞踏上了去市中心医院的路。
一路上,萧剑骑得飞快,他太想见到那专家了,他太想知道答案了。害得熊飞不停地在后面喊:“阿剑,我和我叔叔约好是两点见面的,你骑那么快干什么。”
两点见面,萧剑看了看手表,才一点过五,到市中心医院走路都只要半个小时。“黑熊,你还真是头没脑袋的熊,两点钟见面你这么早叫我出来干什么?”
“萧剑,我郑重向你申明,别再骂我熊脑袋,要不我跟你急,这些天见你愁眉苦脸的,拉你出来透透气有错吗?”
萧剑被熊飞这么一说,愣住了,他没想到熊飞这小子还有这么柔情细心的一面,可又碍着脸皮不想认错,忙说:“说你是熊脑袋你就是熊脑袋,这么闹的市区,我不被吵死闷死就行了,你叫我看什么?”
熊飞听萧剑这么一说,诡异地一笑:“我的大文豪,这你就没发现了吧,来,你看!”
熊飞把手指向了天空,萧剑不由自主地抬头一望,顿时被迷住了:秋高气爽,白云朵朵,万物异像,形态万千,一道彩虹横跨天际两端,五光十色,闪闪生辉,宏伟壮阔,令人舍不得闭上眼睛。
真是天之奇观——萧剑在心里默默感叹,这是他长这么大看到的最美的彩虹。
“阿剑,快看你后面!”萧剑的思绪猛地被熊飞打断,忙扭头向后看去,难道身后也有这么美丽的彩虹?
身后的不是彩虹,而是一辆黑色、大气、豪华、加长的高级轿车。不过农村出身的萧剑对轿车了解并不多,也不是很感兴趣,虽然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群的骚动,大部分的人都掏出了照相机。
“阿剑,你知道这是什么车吗?这是林肯房车,要几百万呀!我估计这城市都没几辆这样的车,哎,要是我以后能买得起就好了。”熊飞兴奋地指着车向萧剑介绍。
这个社会,穷的穷死,富的富死。萧剑没熊飞那样兴奋,脑袋里却冒出了句这样的话。
一路上,熊飞兴奋不已,没别的原因,就因为那林肯房车一直跟在萧剑的自行车后面,不紧不慢。萧剑对熊飞这举动有点不屑,人家的林肯房车你兴奋啥?不就是和你同个路!
不知不觉就到了市中心医院,而那林肯房车也在市中心医旁边停了下来。熊飞一跨下车就拉着萧剑直奔他叔叔的办公室,这时才一点四十,他着急,其实他是急着向他叔叔借照相机,他要把那林肯房车拍下来。
不一会,熊飞垂头丧气地走回办公室,萧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那林肯房车走了。“郁闷,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走了,那他们来医院干嘛?”
“熊飞呀,看别人的不如自己拥有,努力,以后挣钱买一辆林肯房车。”熊飞他叔叔的话既是安慰又是鼓励。
萧剑在医院的专家栏里看到了熊飞他叔叔的名字,叫熊建国。四十多岁,浓密的头发显示着他旺盛的精力,一身白大褂显示着他对工作的负责,从他那镀金的眼镜可以看出他的地位与博学。
“来,让我看看你的胎记?”熊飞他叔叔把萧剑领到诊断室。
萧剑把衣领拉了下来,这些天来,他一直小心地用衣领遮着那个胎记,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指头大小的胎记露了出来,熊飞他叔叔一见到这胎记,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萧剑见到熊飞他叔叔皱眉头的样子,心猛然紧张起来,难道这真是绝症。“萧剑,让我看看你左胸的那块胎记!”熊飞他叔叔的语气有不容辩解。
萧剑顺从地把外衣拉了下来,露出了左胸的那块胎记。熊飞他叔叔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问道:“萧剑,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胎记?”
萧剑一惊,忙摇了摇头:“叔叔,我身上就这两个莫名其妙的胎记!”
只见熊飞他叔叔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你说你这胎记是前些日子才出现的?”
萧剑一听,忙使劲地点了点头。
“萧剑,现在能把裤子脱下吗?你的臀部可能还有块这样的胎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熊飞他叔叔欲言又止。
萧剑尴尬地站在那里,虽然诊断室里只有三个人,但他毕竟从没在别人面前脱过裤子。“萧剑,你听说过‘医学无性’这个词语吗?别多想,这只是常规的身体检查。”熊飞他叔叔拍了拍萧剑的肩膀,熊飞也知趣地离开了诊断室,拉上了门。
萧剑一咬牙,猛地把裤子褪了下来,为了揭开胎记的谜底,他认了。熊飞他叔叔扶了扶眼睛,竟蹲了下来,凑向萧剑的屁股,仔细地辨认起来。萧剑往后一看,心猛地一震,他是在感动,敬佩得感动。
熊飞他叔叔可是专家级的人物!他这样做为了什么?钱?NO!名?更加不是!他为的是学术,为的是对患者的负责。萧剑记得有一次带奶奶去看病,那医生一边和别人聊天,一边把脉,一边开药方,最后害得他奶奶的小感冒越来越重,差点丢了命。
如果每个专家都像熊飞他叔叔这样能放得下架子,那这社会早就百花齐放了;如果每个医生都能像熊飞他叔叔这样对患者负责,那这个社会就会少许多许多的病人。哎——萧剑长长地叹了口气,却见熊飞他叔叔已经站了起来,一脸的凝重。
“叔叔,我那里有胎记吗?”萧剑拉起裤子忙问道。
“一颗和脖子上一模一样的胎记,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熊飞他叔叔慎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既是惊喜又带有疑惑。
萧剑困惑地目送着熊飞他叔叔走出诊断室,随手从桌上拿起了本医学书,特意翻到了胎记那一章。这时熊飞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就知道他已经就结果问过他叔叔了。
胎记在医学上称为“母斑”或“痣”,是皮肤组织在发育时异常的增生,在皮肤表面出现形状和颜色的异常。胎记可以在出生时发现,也可能在初生几个月后才慢慢浮现。胎记一般可分为色素型及血管型,常见的色素型包括太田母斑、先天黑色素母斑、咖啡牛奶斑等,血管型则包括葡萄酒色斑、草莓样血管瘤等。
萧剑又一次翻看起胎记的形成,可他依旧找不到答案,二十来岁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胎记?为什么三个胎记都一模一样?为什么”三不到”和熊飞他叔叔都能预测到自己身上的胎记?
就在萧剑找不到答案的时候,熊飞他叔叔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老者,头发胡须皆白,一看就是学术界的古董级人物。“萧剑熊飞,来见过秦院长,胎记研究方面的专家!”
礼节性地寒暄后,秦院长便直奔主题,让萧剑脱掉了上衣。只见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把精细的小尺,小心翼翼地测量起萧剑胸前的胎记,脸上的神情就如是得到了盼望已久的宝贝。
“对了,对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了。”秦院长边测量嘴里边喃喃地道,让在一旁的萧剑熊飞疑惑不解:不就是一个胎记,好多人都有,这有什么奇怪的?
测量完后,秦院长又向萧剑问了好多问题,譬如这胎记是怎么来的?譬如身体有什么不良反应?萧剑都如实地作出了回答。可最后一个问题还是让萧剑吃了一惊,秦院长竟然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难道这胎记与感情有关?萧剑心有疑惑,但还是如实地说自己没有女朋友。
“孩子,别怪我多嘴,你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慎重。你身上这三个东西从科学上讲就是普通的胎记,可民间的流传却是骇人听闻的情煞。身有情煞,被情困,为情死——这就是民间流传的顺口溜。我们有资料表明,大部分身有情煞的人,最后都为情而死,虽然这用科学无法解释,但我希望你还是要慎重点。”秦院长最后道出了谜底,只是他也没搞清楚萧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三个东西,资料显示情煞一般是与生俱来的。
看着呆若木鸡的萧剑,秦院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你也别太担心,这毕竟只是民间传说,科学总有一天会把这现象解释清楚,并控制住的。”
“萧剑,为了研究这一现象,也为了解开你身上的胎记之谜,我们将为你的身体做一次细致的检查,希望你能够配合。”熊飞他叔叔已经在桌上把各种要检查的单子签好了。
身高、体重、视力、五官、抽血、心率……
每一项都是那样仔细,熊飞他叔叔和秦院长一直都陪字萧剑身旁,对于每一个数据都小心地保存起来,也不透露给萧剑。
在测心率的时候,萧剑看到了测量者惊愕的表情;在量血压的时候,测量者竟从实验室换了台血压计;在拍X光的时候,萧剑甚至听到了拍照者恐怖的尖叫。
但,萧剑看不到数据,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怎么了。秦院长一直把萧剑送到了学校门口,临分别的时候特别嘱咐了一句:孩子,自己要注意点。
萧剑一惊,这已经是自己第三次听到这样的话了,但他来不及多想就被熊飞给拉出了医院。
目送着萧剑他们的身影远处,秦院长急促地跑向了办公室。“建国,快把资料给我!”
心率:150/分钟;血压:260/170!
如果有人的生命数据是这个值,那他绝对活不过一个星期,可从萧剑身上却看不到任何异常,他甚至还能骑车跑步。秦院长也呆在了那,这太不符合医学常理了。
“秦院长,你来看一下!”那边的熊建国把萧剑X光的照片递了过来。
秦院长大骇,只见照片中萧剑的身上明显趴着一个人,甚至连五官的轮廓都看得清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