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大惊,冷汗滚滚直下,忙作了个揖,颤声道,“奴才告退。”说着赶紧传旨去了。心里还不断的祷告,小姑奶奶,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奴才一家的命就玄在您身上了啊。
而此时他祷告的湛雪情况并不乐观,在半空好不容易适应了香儿的速度,头却晕了起来,不知是速度太快还是湛雪眼花的缘故,眼前景物刷刷闪过,湛雪只看到了一些模糊的残影。头越发晕的厉害了。香儿担忧的看着湛雪昏昏沉沉的样子,无奈的喊道,“小姐,我们先休息一下。”
下意识的点头,却猛的一下惊醒,无力道,“不可,他们会追上来的。”
香儿双眸湿润了,你是不想让我出事吧!从你以身护马悍不畏死的迎向剑雨时,你就不在乎生死了吧!
南宫府邸,南宫景良收到属下传来的消息时,手中的茶杯当的一下掉在地上,彭的炸开,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本来白皙的脸面色刷的一下变的惨无人色,以至于连茶杯掉在地上都没有发觉,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猛的起身,神情有些恍忽,喃喃道,“我要去找她。说着就要动身。”
忽然,一股大力猛然从天灵盖压下,南宫景良身子一震,暮然清醒过来,却见福伯不知何时到了他跟前,南宫景良双眸一亮,像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一样,语无伦次的道,“福伯,她出事了,救她。不要让她离开,我可以得不到她,但是不能不看到她啊!”语气接近恳求。
福伯看着南宫景良有些疯颠的表达,失望的摇头,长叹一声,“红颜祸水啊!她有什么好的,怎么就把你迷成这样?”
南宫景良无措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第一个让我不讨厌的女人,我要救她,福伯求你救救她。”他就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大孩子,丝毫忘记了自己也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福伯苦笑,这是他第二次露出这样的表情,第一次是老爷离世的时候,想不到第二次还是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转头,但依旧打击道,“没用的,幽林地势复杂,迷雾重重,深处更是没人敢进去,她们俩个柔弱女子先前遭遇追杀,死里逃生,又走到深处,饥不裹食,等我们找到的时候饿也饿死了,你还是省省吧!”
南宫景良一下子软在地上,茫然道,“那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福伯低叹,看了他一眼,道,“我会派人去找,你还是好好呆着吧!”
南宫景良喜道,“我也去。”
福伯冷哼一声,“你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吧,她的事情我开处理。还有,你记住她的心不在你身上。”说到最后竟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南宫景良丝毫没感觉到福伯的语气变化,颓废道,“我知道。”表情暗淡无光。
福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大步走出,道,“从今天起,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通通由我处理,不必劳烦少爷了。”也不知他在对谁说。
半响,空气中传来一个,“是。”字,轻飘飘的,向在耳边,又像在远处。
南宫景良无力的坐在地上,他知道从今往后要见湛雪难了,缓缓的抱着臂膀哭了,伤心的像个孩子。他的恋情还没开始就急着凋落了。就像灿烂的花朵还来不及绽放就枯萎了。
雨淅沥淅沥的下个不停,天色渐晚,瘦长男子渐渐略感不耐,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眼看已到黄昏,幽林整个看上去阴森森的,宛若一个张开獠牙的黑洞,连他这个经常在死亡边缘上徘徊的人也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世人都知幽林白天和晚上完全两个天气,白天热如炎暑,晚上冷如冰窖。远远的在幽林入口,瘦长男子都感觉有些森然的寒流涌出,眉目微皱,不得不运功来抵杭寒流了。渐渐的里面有人受不了下降的气温陆续走了出来,无一例外,每个人出来都是一脸颓废。
瘦长男子面色阴沉下来,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什么发现都没有,他们每个进去的人都在外围徘徊,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往深处走,因为深处危险重重,又有毒瘴毒虫,更有同国第一匪寇青狼帮盘居。
青狼帮崛起时间不长,很是讯速,也是近两年出现的。他们一出现就以雷霆残暴血腥的手段震慑,以霸道嚣张著名。青狼帮帮主更是声明,幽林内侧全属青狼帮所属,没默许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进入,违令者,杀无赦。皇上曾得知后派人围绞,非但没有一次成功,还让他灭掉了派出的大对人马,逃回来的人,个个提起就怕,表情就像见了鬼一般,更有甚者回来的人经常做恶梦,吓的大小便失禁,疯癫无知。可想他们手段何其惨无人道,触目不堪。从比,幽林成了同国险地之一。让人望者怯,闻者噤。
这么一处险地,除非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否则就算再诱人的奖励也低不过对此处的敬畏,废话,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享受啊,没命一切都是白搭。
瘦长男子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什么情况了,但还是不死心的道,情况怎么样?
出来的人个个面如死灰,统一摇头,我们外围每一个地方都找遍了,没有。
瘦长男子心渐渐沉了下来,这个疯女人不会真的进入内围了吧!他可不在忽湛雪的死活,他在意的是上面主子的吩咐,这下把她真逼进去了,死了算谁的。这下他心里七上八下,脸上表情也是阴晴不定,最后一咬牙,不管了,死就死了,反正她这次不死,我一定找机会杀了她。这次只不过早死了。恩,大杀手还挺记仇的啊。
想通了这件事,他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刚欲开口,收工回去,猛然太阳血突突两跳,侧耳一听,却猛然传开铁蹄四踏的声音正朝自己方向奔来。
面色一变,还没说出口的话硬是压了下来,双眸一凝,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其他黑衣人见状身影连闪,像蝙蝠般隐入杂草深处。
瘦长男子双眸奇怪的看了一眼隐隐有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也慢慢的隐入夜色。
晚上的幽林是孤独的,朦朦雾色遮住了整个方向,轻柔的像给整个山林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暗纱,显的有些不真实。黄昏已至,没有灿烂绚丽的晚霞,红通通的天空,有的只是阴雨绵绵,好像给谁嚎丧的鬼天气。已经整整下了一天了,还在继续。林子很静,连虫鸣的声音都微不可闻,静的不平常,静的诡异。看不见的寒流不知何时悄悄漫延,入口处几珠大树和荆刺上悄悄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远远的一阵奔腾的马蹄声传来,泥土飞溅,泥水四飞,十几匹黑色的俊马冲到幽林入口,统一止住脚步,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花里胡梢太监服的老太监,这个太监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小李子李公公,也就是那个传旨的太监,因为害怕那帮小崽子来了不好好找人,自个儿请旨专门来了,目的就是监督他们。
这不,刚到目的地,老太监皱的跟橘子皮似的脸上隐隐有了汗珠,忙从宽大了袖子中拿出一枚雪白的手绢,轻轻的擦了擦,喘息道,“这幽进看上去还真是够恐怖的。”看来前面走的确实挺卖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