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痕大惊,忙道,“玉儿,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不怪你,我真的一点都不怪你。我只怪自己,没本事保住你。”说到最后,声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痛楚。更是猛地一拳挥出,前面的建筑立即变成一片废墟。
隐玉大惊,心疼的留下两行清泪,忙掏出手绢替他包扎。还一边说道,“离痕,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要气你的,我只是好长时间不见你,以为你不要我了。”
江离痕闻言,怜爱的接过她手中的手绢,轻柔的包扎在她的左手上,摸了摸她的头道,“玉儿,我真的不怪你。我对你从来都没变过。”
隐玉喜极而泣额,猛地扑进江离痕怀里,惊喜道,“离痕,我真的不想你那么累,我真的好像帮你啊!”说话间哭成一团。
江离痕淡笑,却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拥抱在静心阁门前,看上去那么协调,那么依恋,又是那么温馨。
半夜,凉风阵阵,江离痕将自己身上的袍子披在怀中的女子身上,看着她犹自挂泪的俏脸,心底闪过深深的愧疚,要不是我没保护好你,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轻轻拉起她宽大的衣袖,几道触目惊心般的鞭痕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不自觉抱着女子的受更紧了些。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疼惜。
怀中的女人似有所觉,止不住又留下两行泪水。江离痕暗叹,怎么睡觉跟她一样,都是这么的不安分。突然想起了那个满脸淡漠,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在意的清秀脸庞,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不知她过的如何?
激灵灵的一颤,我怎么会想起她呢?我爱的不是玉儿吗?这一刻他迷茫了。
送走隐玉时天近黎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起玉儿临走时那不舍,充满柔情的眼神,心底一阵柔软。环顾四周,又恢复了那个人前霸气无边的男子。饶有深意的看了一下废墟身处的地方,嘴角掀起一丝冷漠的笑意,“朋友,看了一个晚上,该看够了吧!”
说来也怪,江离痕声音刚落,废墟深处竟然一阵起落,一身白衣,却同样英俊潇洒的男子神色淡漠的飞掠而来,白衣飘飘,优美至极。落定,白衣胜雪,一尘不染。来人正是南宫精良。
江离痕早就知道,来人武功不低,要不是他内力控制不好,无意间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他怎么可能发现来人。但当看到南宫景良时,他心底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受伤了?这是江离痕的第一反应,强如南宫精良,天下难有敌手竟然受伤了,是不是可以说,她也有危险?
正当他猜测纷纷的时候,却听南宫精良道,“想不到无情如铁骑王爷,竟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语气里嘲讽明显。
江离痕冷笑,“怎么?难道你堂堂南宫世子嫉妒不成?”
南宫精良气极,他是来找江离痕救命的,不想无巧不成书的看到了江离痕隐玉两人甜蜜恩爱的场景,想想还躺在床上生死未知的湛雪,一向超然世外的他竟第一次动怒。本身伤势未好,又加上情绪波动,一下子暴漏了自己。现在倒好,江离痕冷嘲热讽的又是一顿,这让他气得几乎吐血。但,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一切都值得。强忍下洗头的怒气道,“我来是找你救人得。”
江离痕这次出奇的没有嘲讽,只是忙道,“谁,她吗?她怎么了?”连着一口气问出这么多,他立即感觉到了不妥。
南宫精良也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他怎么听起来比我还急。但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轻轻的点头,“她还没醒,或许只有你能救她。”说话间却显得那么苦涩。
江离痕一怔,脱口道,“她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本来想说,她不是没事了吗?可话到嘴边,就成了无情的推脱。
南宫精良大怒,道,“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要不是你,她怎么还躺在床上不知生气。”
江离痕心下一惊,暗地里也是微微皱眉,心道,“她应该没事了啊!怎么听他的口气,倒像是越发严重了呢?”
南宫精良见他沉思,心下大急,猛然一口血箭喷出,染红了半边墙面,江离痕身子一闪,避过南宫精良喷出的血剑,皱眉道,“既然是因为我,那我便去一趟。”
南宫精良一喜,本来以为找他要费一番功夫,不想这么快就答应了。顾不上多想,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江离痕见他受伤颇重,转身酷酷的道,“在哪,本王自己过去。”
南宫精良大怒,但也无奈,只好无奈道,“在我府上。”语音刚落,却见眼前一道身影闪过,江离痕早已不知去向。
南宫府上,香儿正静静的帮湛雪擦拭身子,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小姐,你的命好苦啊!
突然,眼前多了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香儿擦拭的手一抖,定睛一看,却是江离痕到了。大喜之下,忙起身行礼,江离痕淡淡的摆手,道,“她怎么样了?”眼睛却定定的盯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几日不见,她似乎又瘦了很多。深邃的眸中复杂神色一闪而过,为什么从来不那么珍惜自己的生命,是什么让你那么生无可恋?
此时香儿已经将湛雪这些天的事情尽数告知,江离痕只是淡淡说了句你先出去,然后自己坐在湛雪床旁。
门被关上时,江离痕坚毅的面庞终于渐渐变得柔和下来,脱下身上的长袍,大手轻轻握住湛雪略微冰凉的小手,拂过湛雪微乱的碎发,喃喃道,“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让人不省心?”眼神柔和,眸中却有淡淡的无奈与心痛涌现出来,在这里他不必伪装,不必再为了顾及别人而彼此再三伤害。
湛雪似有所觉,无力的脸庞上有着丝丝痛苦显现,后来越来越大,一直蔓延自己全身,渐渐的全身痉挛起来。江离痕皱眉,忙道,“湛雪,你怎么了?”说话间伸手抱住湛雪单薄的身子,紧紧地压制住她应痛苦,而尽力想要弯曲的身子,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出,悄悄隐入发髻。江离痕抱着湛雪的手掌渐湿,虎躯一震,看着她嘴角解脱的笑容,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或许是被抱着这缘故,或许是感觉到了仅存的温暖,湛雪渐渐安定下来。
江离痕凝眉,他自然看出,湛雪只是一时的清醒,并没有真真的醒来。抓着湛雪的大手忽然感觉身上比之前又冰了许多,江离痕想到了什么慌忙中低头狠狠稳住她苍白而有些干裂的嘴唇,强烈的血腥味霎时充满两人口中,刺激的人眼泪欲流。江离痕紧张的喊道,“湛雪,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保证不会把你送给皇上,我要让你做我的女人。醒过来啊!湛雪……湛雪……声声呼唤,声声急切,又声声入扣,无奈,迷茫,心痛……
生机似乎还在慢慢流逝,江离痕终于慌了,眼看着湛雪慢慢的从自己眼前渐渐消失,他的心也跟着慢慢脱离,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