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看见湛雪如此,都是一僵,也没了动作。只听一声道,“她自杀了。”
床上女子依然静静的躺着,毫无生气,若不是偶然触一下眉头,当真与死人无异。蓝衣女子似乎怕惊扰了她,忙起身,擦干眼泪,又利落的忙活起来。笨拙的替床上女子细细的包扎着伤口,眼泪滴答滴答的掉在女子身上。伤口大小有十一处之多,光洁的背上有四五道深壕,伤口细而平整,而且很深,里面隐隐约约有紫黑色的黑泥,应该是山上荆刺所伤。肩上密密的几个口子,不仔细看,肯本看不出来有伤。两条胳膊上也有肉眼可见的几道沟来,左腿根部齐齐的一道,更恐怖的是手腕上那条,触目惊心,丑陋不堪,往上上药的时候,依稀可以看见里面割断的动脉和外翻的息肉,象垂死的野狗,泛着往外吐着血丝……
蓝衣女子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忍着泪水给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猛然一撇,却见床上女子苍白的脸上多了一点不正常的酡红,如喝醉了酒一样。蓝衣女子一喜,莫非她醒了,要知道这么半天以来,她可是一动不动的。一扫先前的疲惫,欢喜的跑过去……
“哎呀。”篮子女子着实吓了一跳,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床上女子的额头,竟发现烫的要命,吓得一下子惊呼出声,呼吸间,床上女子的脸色一变灾变,由原先有些醉红一下子变成了铁青……
蓝衣女子脸色萧变,听说只有人死的时候脸才会变成青色。大骇,慌忙中朝外跑去……
不只是该哭还是笑,湛雪接近自虐的方式结束自己,失血过多,心力交瘁,她也确实生无可恋,老天作弄,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掌握。即使前世她如何不堪,今生只想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即使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只要平平谈谈就好,如此简单的要求,到了这里竟然成了一种奢求,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不甘还是无语?
四角亭,简单的陈设,一目了然,一桌一椅,两个陈色的酒杯,一壶薄酒。一个面带,“天狼。”面具的男子,左手握着一柄大刀,另一只手拿着雪白的丝巾,惬意的擦着,眼神是永远看不穿的迷雾,专注的似乎眼里只有那柄古朴的大刀。刀已经擦的很亮了,泛着阴冷的寒光。但他似乎还嫌它不够干净,一遍又一遍的擦着……
蓝衣女子慌不择路,她并不熟悉这里的一切,一路小跑,一路探寻,如无头苍蝇一样,她多希望可以碰到一两人来问问路。好象老天故意跟她开玩笑一样,她所走的地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有些失望。想到床上女子还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咬了咬牙又继续朝前走去,几圈下来,还是没碰到人烟,即使有,见了她也象躲瘟役一样闪开。这让她郁闷的几乎吐血,心力交粹,加上关心则乱,又不识山路,想到床上女子的安危只在一瞬,不由觉的力不从心,竟然有些绝望。猛然,瞥见对面凉亭上,一个衣着华贵,面带,“天狼。”面具的男子稳稳的坐在那里,低头,仔细的反复擦着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大刀。动作沉稳,似乎很慢,确是一纵而逝。接着一条雪白的方巾掉落,随风而走。蓝衣女子大喜,如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般快速的跑过去。
正欲离开,却觉空气中一阵冷流吹过。不悦的抬头,却见一个冒失失的女子正向他跑来,冷冽的眉一挑,还来不及说话。只听,“扑腾。”一声,女子已跪倒在地上。通红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焦急。
凝眸一看,此女并非别人,正是被他所救女子的侍婢,“有事?”低沉的声音夹杂着莫名的寒气,令蓝衣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或许是女子破坏了他的雅兴。
银牙暗咬,“请帮主救救我家小姐。”
面具下的男子似乎并没有多大情绪,修长的手指缓缓绕过刀柄,在刀身上轻轻一弹,一股肃杀之气和金刀戈鸣的声音迫的人往后一步。低头,不再看她一眼,“她的生死与本帮主有何关系,本帮主已经保住了她的清白。”语气里甚是不耐。
蓝衣女子一怔,所有的希望一下子变成泡影,惨然一笑,“我家小姐她是无辜的。”
手中的动作一停,冷声道,“本帮主的话从不说第二遍,现在你还有一句话的机会。”
神色一缓,她明白了,理了一下慌乱的情绪,道,“求帮主指路。”说完府下身去,语气里满是哀色。
谈漠的起身,飘然离去,让人竟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蓝衣女子隐忍的泪水夺灌而出,怎么办?她救不了?举目四望,茫然无措…
突然耳边传来一句,“下山的路,我已经安排妥当。”声音飘忽,不知发自那里。
不过是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帮他做了让步,蓝衣女子已然知足,擦干了泪水,反身向山下跑去。
背影渐渐迷失,面具男子从后面闪身出来,若有所思,或许他该去看看什么样的主子才能有如此忠心的奴婢吧!
后院,很是简单,只有孤立的一间竹屋,刚进到院子,就感觉一股不寻常的热浪袭来,皱眉,闪身进了竹屋,床上的女子消瘦的厉害,脸色红白相加,失血过多的白和高烧的红,嘴唇莫名的显出青紫,不安的晃动。整个人看起来如散了架一样又被缝纫起来,看的人心疼。身上的衣服如膨胀了般被吹的鼓起,隐约看的见里面的中衣。脚步似乎有些沉重,大概不相信伤的如此重的人还能活着。修长的手搭上细嫩的皓腕,眉目渐渐锁成一个川子。中毒了?可笑的是他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种毒。不经意见看到女子腕上粗陋的包扎,快速的解开,触目惊心!血迹早已结伽,却依晰可见深深的壕沟,断裂的血管和半天才崩射而出的血丝。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心如千斤捶砸过,痛的不能呼吸。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忙往她身上其他地方看去,手刚触及衣领,确再也没有勇气往下。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忙重新包好腕上的伤口。一股强大的真气从头顶强行灌入女子体内。或许是沉受不了的缘故,女子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呼。面具男子洋装并为听见的,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是狠狠的瞥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