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江离痕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看她一眼,大眼中掠过一点失望。湛雪似乎没听见酒杯慢慢破碎的声音,愉悦道,“王爷,可以开始了……”
恩。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表情。
湛雪讶然,莫非她看错了,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愤怒,不知为何,心底泛起点点失落。
德妃从来到现在就没闲着,殷勤的不停向江离痕碗种夹菜,好像今天她才是请客的主人。
而江离痕也时不时的给他喂一两筷子,看起来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湛雪俏脸一僵,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夹起一块鱼头放在江离痕碗中,尽量愉悦道,“王爷日理万机,这鱼头有助于补脑……”
江离痕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并不理会湛雪夹过来的鱼头,依旧把一块挑了骨头的鱼肉反放到德妃碗中。
德妃一脸幸福娇羞,湛雪突然看了有些反胃。
德妃挑衅的看了湛雪一眼,娇声道,“王爷,王妃姐姐生气了”
“哦,是吗?”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拉来,目对湛雪有些苍白的笑脸。
“不……不会……额……”湛雪有些尴尬。
忽然德妃尖叫一声,离席跑到一边使劲干呕,湛雪面色一变,脑海中突然蹦出两个字“怀孕”。
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落地,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江离痕神色焦急“怎么了?德儿?”
德妃转过来,得意的看了一眼湛雪,娇羞道,“不知怎么,这两日一直如此……”
江离痕面色一喜,“德儿,你……”
德妃娇羞无限的点点头。
湛雪一下子瘫在地上,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细声道,“德妃妹妹身体有恙,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江离痕道,“是该如此,本王带她回去……”说罢也不理软在椅子上的湛雪,踏步离去。
突然,湛雪感觉心底升起一股闷气,闷得她胸口疼痛。
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走进内室。
我不是不喜欢吗?怎么看到别人为他怀孕的消息那么难受?
不……不会……胸口闷得发晕,湛雪无奈。
夜已渐深,“湛雪阁”内依旧烛光如昼,桌上几页墨迹早已干涸,只有芊芊的毛尖还不停地在纸上飞舞。又是一篇,湛雪已记不清写了多少篇了。心绪渐宁,手腕酸疼,玉颈感觉如断了一般,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灭了烛灯,和衣而睡。
月光倾泻,勘勘照进竹屋,湛雪躺在床榻,无神的瞪大清眸,毫无血色的脸上浅浅的倦意迫使她合上双目。
刚闭上,一个激灵,又睁开了。再闭上,又睁开,如此反复。只要一闭眼,眼前就全是德妃干呕,挑衅,江离痕满脸喜色的样子。这让她感觉莫名心烦。
无奈的翻了个身,无力的困在床上,呆呆的盯着月光流离下的涓涓小字。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是一杯清水,再见还是一杯清水,那该多好。低叹一声,辗转反侧。索性一骨碌爬起床来。
蹑手蹑脚走到香儿身旁,黑暗中伸手推了一把,香儿一惊,睡梦中竟然一下子从床上滚下,在地上响起杀猪般的惨叫。朦胧中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才见一脸黑线的湛雪。来不及叫喊,湛雪就一把堵上了她的嘴巴。香儿一怔,滴溜溜的大眼亮的如天上的星星。
湛雪看了看天色,低声道,“给我找辆马车,快!”
“现在?”香儿失声。等不到湛雪堵住她的嘴,她倒机灵,自己先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