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阁,红烛早已过半,简单的陈设在微弱的烛光下轻轻跳跃,桌上是累积如山的折子,大都是从边疆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江离痕一脸倦色的伏在桌上,一份一份的仔细看着谏言。
越看,眉头越积越深,眼底的怒意如火山爆发积聚成行,随时都可能喷出。
前线问题不但没有改观,而且还有日益恶劣的情况。
右相克扣粮饷,边疆粮草不足,战士士气低下,与邻国争纷不断,有时甚至为了能抢到足够过冬的食物,不惜大打出手,死伤不计,好几次险些挑起战乱,在这样下去,“同国”就就形同虚设,不需要邻国侵犯,自己国内早已战争不断。
边疆将领多次要求,要他发放粮草,准备军衣,可如今右相势力如日中天,皇上对他更是深信不疑。
粮草根本发不到边疆,就已经被克扣大半,到运到边疆早已所剩不多。而以他的实力还不足以与右相硬拼,可就看着边疆情况如此恶化下去吗?
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忽然,从一侧闪出一条黑影,江离痕头也不抬道,“暗夜,有什么事?”
暗夜道,“王爷,肖皇子来访,说是……”
什么?依旧保持那个姿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暗夜道,“他说他要见王妃……”
江离痕眉目一掀,“告诉他,王妃身体抱恙,不便见客,让他改日再来!”
其实他也不知湛雪醒来没有,早上他离开时,湛雪还在酣睡,到现在也没人告诉他,湛雪是否醒来,清泉酿的后劲他是知道的,所以湛雪沉睡也没什么不对,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愿意让别人见她,什么原因他也不知,总之就是不爽。
暗夜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他全神贯注的样子,又把所说的话咽了下去,只好道了声是退了下去。
其实暗夜不过是他在外出时无意间救得一个孤儿,看他老实又机灵,他正好又是用人之际,就带回了府,不想他现在沉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暗夜离去,静心阁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唯有翻阅折子的哗哗声,又是一刻,江离痕依旧坐在那里,如一尊石像,又如一个机器人不停地忙碌着,手中奏折一个一个的翻过,书案上的小山也只是消了一小半,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暗夜又来了,他看到江离痕眉目紧锁,知道他又在为如何解决边疆问题而烦恼了,作为他最得力的助手,他自然也知道他在思考时最忌讳别人打搅了。
酉时一刻……
江离痕似乎还是没有转醒的可能,他依旧浓眉紧拧,暗夜心下大急,南宫景良再怎么说好歹也是半个皇子,王爷此次再不前去,别人会以为王爷架子大,请不动,王爷虽然不惧,但在王爷根基尚未稳之前,还是少树敌人的好。
又是一炷香时间……
暗夜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先前回了肖皇子已有不妥,如今再回了南宫景良的话,那王爷以后还会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在宫里要处处小心,尤其不能得罪他们这样的王公贵族。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暗夜实在等不住了,转身欲走,忽然从后面传来疲惫的声音,“什么事”
暗夜闻言,长吁了一口气,“南宫公子来了……”
江离痕眉毛一掀,“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