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慕容雪故作镇定。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找你的吗?还用问我什么事吗?”被慕容雪折腾了这么久,凌源也想刁难乐她一下。
“嘿嘿!不说你两句,你还真的来劲了是不是?”慕容雪说,“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可就真的走了。”
走了就呗,有什么了不起的?按照凌源的脾气,他可真的愿意慕容雪马上离开他,消失得远远的。
可这次不同,是母亲亲自给他下的死命令。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得把慕容雪带到她的身边去。
“好,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再在这里和你磨嘴皮子了,是我母亲找你。”
“你母亲找我?”这下可真的把慕容雪给吓了一大跳。要说来,她和他的母亲几乎从来都未曾结识过,也就是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找她呢?
慕容雪想起了自己今天在凌源婚礼上的所作所为。难道她是想报复我吗?还是想当着病房里那么多人的面责怪我,或者羞辱我几句?……想着这些的时候,慕容雪的脸不禁阴暗了下来。面对任何人,她都可以一笑了之,或者淡漠处之,唯有凌源的母亲她不能。一来因为她是凌源的母亲,将来也会成为她自己的母亲;二来因为她是一个正在生命的存亡线上挣扎的病人。
说句老实话,在这之前,慕容雪曾在心里做过无数次的假设,她有假设任何人来找她,唯有凌源的母亲是她怎么也没有假设到的。
“你母亲找我……有……有什么事吗?”慕容雪试探性地问了凌源一句。不管怎么样,在见凌源的母亲之前,她得早有个思想准备。
凌源摇了摇头。“她对我什么也没说,也就是想见见你而已。”
面对这样的一个要求,慕容雪实在没有拒绝了理由。再说了,她也从未想过要拒绝。这是增进她和凌源的母亲彼此沟通的机会,她又怎舍得放过呢?
犹豫了一会儿,慕容雪便随着凌源来到了病房门口。就在凌源正准备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慕容雪正在想着如何去应对凌源的母亲,她被凌源这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不禁连忙站住了。
“在最后……在最后,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下。”他对她说。
“什么?”
“就是关于你刚才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所听到的一些事。”凌源脸色沉重地说。
慕容雪很快就明白了凌源嘴里所说的话。
“你就尽管放心吧!除了该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可那些都是你不该说的事情。”
“我知道。”
几句简短的对话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母亲的病房。
病房里安静得很,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耐心地等待着。
当凌源领着慕容雪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心最失落的要属赵艳了。都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见到凌源的踪影,她的心也正在为此沾沾自喜呢?没想到慕容雪这个女人最终还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在看到慕容雪的那一刻,朱林本打算再去驱逐她的。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太可恨了,要是没有她,也就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一系列不愉快的事情。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可是曾玉琴的意思,而且此刻慕容雪的身边还有一个护花使者凌源。
要说兴奋的就只有凌源的母亲了,看见慕容雪走进来,她的脸上立刻扬起了淡淡的微笑,她动了动身子,想从床上爬起来。
母亲的这个动作和她脸上扬起的微笑是慕容雪怎么也没想到的。在进病房之前,她曾想象过母亲各种刺人的表情……眼前的事情太让她感到意外了。
容不得多想,慕容雪急中生智,连忙一个箭步绕过凌源,跑过去扶住了母亲。“伯母!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好好躺下吧!”
母亲的这一举动把所有的人都给惊呆了。她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母亲是否真的病了,而且病得神志不清了,竟然对一个仇人来了一个热情似火的动作。
“伯母!我去给您倒杯水吧!”赵艳扎起一旁对母亲说。
“不,我不渴,一点也不渴。”母亲说,“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所有的人,我现在清醒得很,可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所有的人都摇头。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原因吧!因为我在生活中找到了一个非常另类的女孩。”在众人面前,母亲毫不忌讳。
“妈!我看您是太累了,还是赶紧休息一会儿吧!”连凌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她确实也太反常了,甚至都反常到了令人生疑的程度。
“阿源!你是怎么说话的呢?”母亲对凌源很是不满,“我刚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现在清醒得很,我也不喜欢你们用这样的目光来看我,就仿佛我是一个外星人似的。”
凌源无语了。他想起了医生曾对他说过的话。只要母亲的心里高兴,他就只有无条件地依着她。
“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看你们还是都出去吧!我还有几句心里话想要对这个乐小姐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猜不透母亲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怎么?还不想走吗?”见他们都无动于衷,母亲不得不在后面催促了一句。从她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上看就知道她这次是认真的,不像是脑壳不清醒说出的胡话。
凌源看了看母亲,率先离开了病房。紧接着,凌菲和她的父亲也跟着走了出去。赵艳是最后出去的一个人,在临出门的时候,她本打算和慕容雪说上几句话的,可想了想,心中的好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等他们四个人刚一离开,母亲就示意慕容雪关上了房门。
之后,母亲半躺在床上仔细地打量着慕容雪。在她的眼球上,她觉得她就仿佛是一个仙女似的,不仅貌美如花,而且气质非凡。在她的记忆里,她好像见过这样一个女孩,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
“你……你就是那个阿源的嘴里经常提到的那个叫慕容雪的女孩吗?”好久,母亲的嘴里终于说出这样一句话。
慕容雪点了来点头。在母亲不停的目光里,她倒显得有些不大自然起来了。
“不错,不错,我们家阿源还是挺有眼光的。”母亲的嘴里一边赞叹,一边不住地点头。
慕容雪都被母亲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弄糊涂了,她猜不出她嘴里所说的这些话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不错,慕容雪今天的确是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可她这个人不喜欢啰啰嗦嗦,而喜欢直来直往。
“伯母!我……”就在慕容雪正想对曾玉琴问个明白的时候,曾玉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孩子!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曾玉琴说,“对于你先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也许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无知的,甚至是幼稚的,谁见了都会以憎恨的目光来看你,可在我看来,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恨你……”
“是真的吗?”听到曾玉琴嘴里的这句话,慕容雪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她恨不得马上上去紧紧地抱住曾玉琴。这是她怎么也没预料到的。先前,她的心里只在延续仇恨,只想着她应该一个人如何去承受那一切,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还会有人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曾玉琴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不然的话,那我急着叫你来干嘛?”
慕容雪已经不能自已了。她感觉到身体恍恍惚惚,整个人就仿佛被掉进了一个温柔的陷阱。她多么希望时光此刻能够永远停住,永远停在这个美妙的瞬间。对于这样的信任可是父亲乐正宇也从未给过她的。在别人眼里,她也许就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小姐,可有谁会在意到她真实的内心感受呢?
“说句心里话,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圣人,说白了,我也就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农家女人,在今天阿源的婚礼现场,我本来想去阻止你过激的行为,可是我没那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曾玉琴叹过一口气后,又紧接着问了慕容雪一句。
慕容雪想不出来。在她看来,曾玉琴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母亲。
“因为我欣赏你。”曾玉琴说,“我现在就跟你说实话吧!在这之前,我的确是很反对你和阿源交往,而且这次的假结婚也是因为你……”
“假结婚?”慕容雪倒是被曾玉琴的这句话给弄糊涂了。她知道,凌源同意和朱玉晴结婚都是为了拜托她,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想出如此拙劣的办法,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曾玉琴不慌不忙,便把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都对慕容雪说了一遍。
“其实要说来,这些都是我的主意,和阿源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都是我一时的糊涂……”讲完了故事,曾玉琴不禁在后面惭愧了几句。
“伯母!这其实也不能怪您的,您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阿源好,这我能理解。”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曾玉琴抬起头来望了望慕容雪。
“当然。”慕容雪非常爽快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很您呢?其实要说来,我和阿源的一些事情也经历的不少的坎坷,已经习惯了。”
“要说来,阿源这孩子,虽然谈不上你们城里人所说的高富帅,但他的确是一个心眼不错的孩子。”曾玉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一片绿树成荫的世界说,“你知道吗?我和阿源虽然相聚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得出来,他还是挺在意你的。尽管他的口里一直在排斥你,拒绝你,可我看得出来,他的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的。”
“这个我知道。”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和凌源所经历的种种风雨,慕容雪不禁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