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好不容易才相聚的母子俩,赵艳从头到尾几乎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只感到惭愧。在先前,她愧对了凌源;可如今,她又愧对了他的母亲,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当一个罪人面对受害者的时候,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明知道凌源是在说谎,可她却无法去戳穿他。她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求得这对母子的谅解。
儿子虽然固执,但母亲一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这是凌源的母亲赠与他最好的财富。当听到凌源说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学习,母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儿子出息了,也就意味着她的脸上在不经意间增加了一道无形的光环。要知道,在这背后母亲也不知遭受了多少的耻辱与谩骂。凌源在很小的时候,可一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也许是从小就失去父爱的原因,在学校里他经常和同学们闹不和,动不动就出手相向,为此,老实也曾无数次地找过凌源的母亲,有几次甚至都勒令他退学……到了高考的时候,眼看着身边的同学都一个个地进入了理想的大学,而凌源却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黯然神伤。
……
想到这些,母亲又一次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好,孩子!你是好样的,你终于给妈争了一口气。”母亲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无论过去曾发生过什么,妈都不怪你,妈不怪你,妈只为你感到骄傲!”
“对了,妈!你是怎么和……”凌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看着赵艳文母亲。后面的话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说真的,想起过去那些事,他希望自己的生活里永远都不要再出现这个名字,一提到她,他就感到恶心。一个呗金钱所蒙住了眼睛的女人,那简直就是一个灾祸,有时候甚至是一个能把人间完全给毁灭的灾祸。
母亲很快就明白了凌源话里的意思。
“哦!是这样的。”接下来,她便把她和赵艳的一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对凌源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几个月前,赵艳的莫名失踪是有其特殊原因的。她抛弃这个城市,原来是去找了凌源的母亲。她就是希望用母亲对儿子的那份亲情来唤醒凌源和她曾经美好的回忆。赵艳认为,这是唯一能够挽回她们感情的方法。为此,她也付出了不少的牺牲。首先是要得罪安成泽,和他彻底地决裂;再就是要去竭力地寻找凌源的母亲。要知道,这两件事可没有哪一样是容易的。先说安成泽,他这个人自高自大,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做任何事情都从不考虑后果,想要摆脱他绝非易事。再者,赵艳和安成泽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他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就放她走呢?在屡次的劝说无果之后,赵艳也只能选择偷偷逃跑的方式来结束他和安成泽的关系。
在一天晚上,机会终于出现在了赵艳的面前。
赵艳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漆黑的晚上,天上没有月亮,更是看不见一颗星星的影子,只有那厚厚的云层在寂寥的夜空中飘荡。那天是安成泽的生日,为此,赵艳在家里可是好好地准备了一番,特别是对酒瓶里的酒做了精心的处理。等安成泽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她一改这些天来对他冷漠的态度,主动为他脱衣服,还给他的脸上献上了一个深情的吻。
安成泽看着家里一片温馨的氛围,感受着赵艳嘴唇上的芬芳的气息,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刻,他完全被赵艳的别样深情给打动了。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身体里汹涌,安成泽丢下手里的手提包,一把就把赵艳抱在了怀里,然后一张嘴便在她的脸上狂吻起来。
赵艳觉得安成泽就如同一只发情的猛兽。尽管他已经是五十开外的男人了,可他身体里的激情比年轻人来来得激烈。
赵艳想起了凌源,她想要是有一天凌源能够把她爱得如此热烈的话那该有多好。她闭上了眼睛,她这想把安成泽当成凌源,那样的话她也可以享受到一个女人应有的幸福和美感。只可惜,就在安成泽突然伸手要解开她的衣服的时候,赵艳终于醒过来了。
她连忙伸手推开了安成泽。
“小雅!你怎么啦?”安成泽还喘着粗气,对赵艳这种不作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大理解。
“先……先别忙!你看你,才刚回来,身上又流了那么多的汗,还是先去冲个澡,我们再来也不迟啊!”赵艳竭力地伪装着自己。她今天的目的是要把安成泽灌醉,然后找到一个逃跑的时机。要知道这些天来,安成泽这个老家伙为了防止她离开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她关在这间屋子里,如果长期这样下去的话,赵艳都快要憋疯了。
安成泽有些不大情愿,但看着赵艳那双沉醉的眼睛,也就不得不放开了手,然后他就急匆匆地走进了淋浴间。
直到听到淋浴间里传出了哗哗的流水声,赵艳的一颗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就一屁股坐在了紧挨着自己的沙发上。
就在刚坐下的当儿,赵艳的眼睛注意到了餐桌上的那瓶酒。那是一瓶她刚才加了十几颗安眠药的酒。她的眼睛不禁转过来看了一眼淋浴间的那扇门,她的心在砰砰直跳,脑子里一片空白。要说来,这是她第一次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可为了凌源,更为了自己能够顺利地逃出安成泽的魔掌,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镇定,一定要镇定。”赵艳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她急忙把自己的视线转向了放在茶几上的一束鲜花上。这束鲜花是安成泽为了讨得赵艳的欢心在前几天特意给她买的,当时赵艳正在气头上,所以她接过花束,毫不犹豫地就把它摔在了地上。就在今天早晨,等安成泽去公司上班之后,她又重新把那束鲜花修整了一下,虽然不如先前那样完美,当花香毅然是沁人心脾。
一会儿,安成泽终于从淋浴间里出来了。刚一处门,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赵艳搂在了怀里。“小雅!我真是想死你了!”一边在赵艳的身上亲吻,安成泽的嘴里一边还这样不停地唠叨着。经过这一阵淋浴,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赵艳却再次拒绝了他。
“成泽!你看我都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了,我都快饿死了,我们还是先吃了饭再说吧!”这就是神千雅给安成泽的理由。这个理由在安成泽的****面前显得很是渺小,甚至是微不足道,可他却不能不听。因为爱欲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安成泽可不喜欢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这是他做人处事的原则。又何况安成泽认为赵艳就是他手里捕到的一个猎物,她永远都是不可能逃掉的。
在一阵思索之后,安成泽本是膨胀的****不得不软了下来。
“来!成泽!为了你今天不平凡的生日,咱们干杯!”赵艳站起身来给安成泽的杯子倒满了酒,就在她正准备以茶代酒和安成泽碰杯的时候,安成泽一把拉住了她。
“小雅!既然今天对于我们俩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那么为了纪念这个特别的时刻,你也来陪我喝两杯吧!”
赵艳想拒绝,她是从来都不喝酒的,可最后还是经不住安成泽的一再劝说,她也就象征性地给自己的酒杯倒了那么一点点。
“好,成泽!今天就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那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我的酒量,你是清楚的,希望你不要介意。”说着,赵艳举起了酒杯。
安成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欢心的笑容。这些天以来,都好久没看到赵艳脸上的微笑了,今天终于云开雾散,他为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而感到高兴和自豪。他这一辈子曾玩过无数的女人,可唯有赵艳使他动心使他恋恋不忘。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赵艳就不断地给安成泽敬酒,直到他喝得醺醺大醉。
赵艳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慌慌张张地走出了安成泽家的大门。一路上,她不敢有片刻的停留,买了车票,连夜就出了城。
赵艳的目的地是老家。都好几年了,她虽然也有凌源母亲的一些消息,但还是不敢确认。她必须得亲自回家一趟,也许只有那样,她的生活才会有一丝希望。
当赵艳风尘仆仆地赶到凌源的家时,眼前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听村里的人说,凌源的妈妈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搬走了,如今眼前只有一片空荡荡的院落。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显陌生的景致,眼泪一下子就从赵艳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在这里,曾流下了她和凌源多少的欢笑,也曾流下了她们多少儿时的记忆,可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大片的荒草所覆盖了,留给赵艳的只有孤寂和凄凉。
就在恍惚间,赵艳感觉到凌源正一步步地向她走来,而且脸上还带着儿时甜甜的微笑,可正当她要伸手去抓住他的时候,他却慢慢地消失了茫茫的田野中……
“不,你不要走,不要走。”赵艳撕心裂肺,可于事无补。
好久,赵艳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除了一片茫茫的田野,什么也没有。她不得不起身往回走,就在她刚要走到村口的时候,一个背着柴火的老大爷不经意和她撞了一个满怀。
赵艳摸了摸自己的头,很快清醒了过来。眼前的这个老大爷她认识。在她小的时候,他还经常背着她玩呢?如今虽然上了一把年纪,但赵艳还是能很清楚地认得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