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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虚空之影

眼所见、心所念,皆为欲,一切意欲皆如梦幻泡影,入虚空之道。——《阿灵顿大陆词条—虚空之影》

如何分辨梦境和现世?

从千年之前“百花齐放”的时代开始,就有无数贤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次讨论,当数第277任教皇弗格森时期的“梦境之辩”。

当时,有位名为瑞兹的著名流浪法师,他凭借自己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独特理解,创造了一种名为“符文禁锢”的时空法术,能把人禁锢在一个很小的时空范围之内,不得动弹。

此事的奇特之处在于,瑞兹当时并未超阶入圣,他是以9品之身,创造了一个近乎拥有圣阶属性的魔法,一时名声大噪。

当他被问起是如何创造出这个法术的时候,他声称,现世不过是辛顿大神营造的一个梦境,“符文禁锢”不过是梦的一个不合理的部分,有谁会在意梦的合理性呢?

这个荒谬的言论在一时激起了广泛而激烈的讨论,魔法行会的一众魔法师并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在梦里,他们只是幸福于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并以此理论为基础组织了数次大型实验,试图证真或者证伪,几次实验下来,几乎挑破了时空的边界,整个魔法协会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台阶。

时任魔法协会会长,圣阶大魔导师达格利什在多次实验过后,说道,在圣阶范围内,无法证明这个时空的单一性,也无法证明这个时空的唯一性,这个理论目前无法证伪。

时任第277任大教皇弗格森强烈谴责,声称魔法协会的言行是对光明的挑衅,几乎挑起了教会和魔法协会的战火。

各方势力都对自己做了重新审视,如果这一切只是在梦境中,那么我们努力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们从哪里来,又向哪里去呢?如何才能梦醒?

当时瑞兹的言论获得了一大批年轻人的认同,导致了那一代年轻人放纵自己,逃避责任,在历史上这一代年轻人被称为“做梦的一代”、“垮掉的一代”、“虚无的一代”。

最后,讨论终止于罗兰帝国建国不久后的一位传奇平民将军——罗萨里奥,他在听闻此次讨论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梦境不会如此艰难。”

是的,现实从来艰难,梦境才能享乐。

至此,绝大多数人都接受了现世并不是梦境的说法,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活得艰难。

《虚空之影》这个词汇就在那个年间被发明。它指出,在梦境中的欲念可以被实现,但是并不是真实的,只是一个影子,沉迷不真实的欲念,会把人带入虚空。

黑发团长在命名自己“领域”的时候,显然是参考了这个词语的来历。

他的“虚空之影”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在感官上能模糊梦境和现实的边界,同时,放大心中的欲念。

你心中的念想,在“虚空之影”里,成了现世,你能触摸,能感知,并不如此词一般虚无。于是,黑发团长的领域“虚空之影”便理所当然的成了一个让人无法摆脱的泥潭。

在这里,酒徒醉生梦死,乞丐披金戴银,色狼左拥右抱,谋士功成名就,就连以坚毅著称的修士,也能加冕光明,为辛顿大神代言。

一个人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最难战胜的是自己的欲望。

身处领域“虚空之影”的罗米,情况却不是这么简单。

罗米心中,想念着家人,想念着故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以往在艾叶镇城郊一家人幸福生活的场景。

艾叶镇的一切交替的回印在罗米的脑中。

父亲的肩膀、母亲的怀抱、奈特的金发、杰西卡的眼神、阿丽娜的羞涩、薇薇安的长腿……

一切如同艾叶镇中苦溪河边的清风,遥远、亲切却不可捉摸。

但是,门徒的印记带来的是来自魔界的气息,憎恨、恐惧、贪婪、杀伐……

这些负面情绪很快被“虚空之影”放大,然后幸福的记忆被撕裂、踏碎,只留下了痛苦!

无尽的痛苦!

罗米的身心饱受摧残,数次想到以死终结自己的生命。可是每每看到自己手上那一枚金黄的戒指,他便想起了母亲临别前的一番叮嘱。

“咱们罗兰家族血脉单薄,但是历史上从来不少过英雄之辈,你的父亲,就是一位杰出的英雄。”

“现在,你便是代表罗兰家族的男子汉了,不要让家族蒙羞。”

“罗米,咱们罗兰家族没有懦夫……”

“神欲将光明加持众人,必先使其经历黑暗。”

“罗兰家族是一个英雄的家族……”

尽管如此,罗米还是数次失控,这个广袤的时空只有他一个人,他完全黑化堕入门徒后,也只能一阵发泄,然后精疲力竭。

又一次,黑暗来袭。

罗米脑中的理智再次被撕碎,“虚空之影”放大了这种感知,让来自魔界的哀嚎声如同在耳边响起!

无数惨痛的影像凭空而起,罗米在一时间如同亲身经历了屠杀、凌虐、饥饿、寒冷,每一种情况都几乎让人万劫不复!

罗米内心翻涌的痛苦让他青筋暴起,眼里布满了血丝和门徒的黑气!

罗米死死的用左手握住戴在右手无名指的戒指,心中守着仅有的残留不多的理智。

不知道这次能坚持多久。

这枚略略泛旧的戒指,突然闪过一阵光亮,然后一个娇媚的女声在罗米的脑海中响起。

“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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