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身体上的些微变化,慕容倾闭着眼,轻笑一声,在她腿上动了动,随即轻声对她说道:“半个时辰后叫醒朕。”
说罢,见他真的沉沉睡去。
钱馍馍望着他微微蹙着的眉梢,面色难掩的疲惫。
他是没睡觉么?怎的看上去如此劳累?
她垂了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慕容倾。
她其实从未认真看过他,于她眼里,他永远是这么暴戾,脾气也不好、为人做事总是凶巴巴的,又霸道又张狂,还阴险得很!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不敢露出她的本性来,一点也不像在自家师父面前那样随便。
如果她闯了祸,慕容倾会罚她,就像上次被罚跪一样。
所以,在他面前,她总是小心翼翼的。
而她的师父则会帮她善后,这让她觉得自己无论做了什么,都有师父!
即便偶尔自家师父也会‘惩罚’她,但至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你不是高高在上么?怎么你也有这眉头深锁的时候?
你不是一直很狂妄很威风么?怎么也有这般失落的时候?
长长的发丝在她腿上铺了一片,他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
钱馍馍凝着他沉睡的面容,他其实长得很好看,只是平时被他冷厉暴躁的性子给掩盖了,让她一见他只去揣测他的心绪,也没多余的心思关注他其他的地方。
她忍不住伸出手,替他舒展着眉头。
慕容倾似乎感受到了额间的柔意,嘴角边不禁带着些许满足。
他微微的侧了侧身,半对着她而睡。
钱馍馍一怔,怕把他吵醒,轻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可是,感受到额间忽然失去的柔软,慕容倾立马有些不满,一双大手很准确的环住了她的腰,嘴里像说梦话似的道:“玉儿,朕的妻。”
他心底最深的依赖,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闻语,钱馍馍心口一震,惶恐的望向慕容倾,只见他依然闭着眼,一副睡意正浓的样子。
他,刚才在说梦话罢?
他凭什么对她不设防?
他又凭什么认为她没有什么不测之心?
钱馍馍苦笑,为何这么命苦,和他有婚约的为何不是霍雅韵,而是她?
若不是的话,她想,她此时或许已是身着长裙,手捧鲜花,如在燕霞山的日子一样,跟前身后的缠着自家师父。
既然娶了霍雅韵,又为何还要来招惹她?
冰山啊冰山!我之所以如此,只是想在朝堂之上替你分忧,以此来换我的自由。
看了看一旁的沙漏,钱馍馍轻轻的摇醒慕容倾,小声的提醒道:“陛下,时辰到了。”
慕容倾懒懒的嗯了一声,动了动身子,钱馍馍却忍不住呼了一声。
悠悠转醒的慕容倾听得她这一声呼,忍不住笑了一声,睁眼看向钱馍馍,笑道:“可是脚麻了?”
钱馍馍嗯了一声。
你丫的被人压一个小时的腿试试。
“可是朕还不想起呢。”慕容倾淡淡一笑,声音中带着初醒后的惺忪。
“那陛下便好生歇息,臣这就出去,以免扰到陛下歇息。”说罢,钱馍馍试图挪动自己的仍被枕着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