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钱馍馍缴着衣角,目光飘忽不定,“可不可以帮我带话给可青……”
想了想,觉得有些不方便,又道:“可以给我带信给霍萧么?”
苍束楚微微蹙了眉头,迟疑片刻:“还是带话罢。”
连霍萧都能知道的,凭什么瞒着他?
啊?钱馍馍挠了挠头,这怕是更不方便了吧。
可而今她人在深宫,才晓得这宫到底有多深。
为难了一阵,见苍束楚似已有恼怒之色,正要跨门而去,钱馍馍也不再犹豫,只得道:“你让霍萧去问问我的信鸽回来没有。”
闻语,那挺拔修长的身躯一僵,终是什么都没说,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钱馍馍呆呆的站在门边,怎么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的苍少城主刚才脚步有些虚浮?
思量了一阵,钱馍馍终是想通了。
是了是了,自己离家这些时日,按着一般的小女儿情结,在如此音讯不通的情况下,当是替家人道平安述相思。
自己刚才说什么来着,问自己的信鸽回来没有。
显见,自己对一只信鸽的关怀已经超过了其他。
可是,那是她和美人师父联系的信鸽啊!她能不关心么?
握住手里的瓷瓶,钱馍馍猛然惊住,妈耳巴子的!她被打板子的事到底有多少人知晓?
正阳殿。
寅时刚过。
大内总管元福每日都会在此刻准时出现在正阳殿,伺候主子更衣然后早朝就是他起床后的第一件头等大事。
元福蹑手蹑脚的跨进这九五之尊的龙殿。
做奴才的,凡事都得心细。
这位年轻的帝王一向勤恳,只要他站在外边轻轻提醒一句,片刻便就会传更衣。
今早,元福跨进寝殿,躬着身子,如往常般低低的道:“陛下,时辰到了。”
半晌,见无半点响动,元福微微有些诧异,只得略提高声音:“陛下,陛下,时辰到了。”
又等了片刻,见还是没有动静,这可不合常情呐!
元福慢慢抬起目光,脚步轻轻的朝龙床走去。
揭开黄色龙幔,见床上空无一人,元福吓得两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这这这……这可怎么得了?
“来人呐来人呐……”元福尖锐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回荡。
“你这奴才在嚷嚷什么?”就在元福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慕容倾不悦的声音响起。
元福瞪大眼睛看着自家主子自殿外进来,随即趴的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陛下这是去哪了?怎么也不带上奴才?”
“朕今儿醒得早了,便随意出去走了几步。”
慕容倾神情有些疲惫,“更衣吧。”
在元福记忆中,这主子平日一向繁忙,每到夜深方才睡下,以致每日都需他来唤一声。
瞧今儿情形,怕是主子昨夜没睡好呢。
“是。”不敢多问,元福方招呼早等着的一众人上前替慕容倾更衣。
整顿好后,元福跟在慕容倾身后去早朝。
“不必跟来……”
慕容倾顿住脚步,歇了片刻方道:“寻些药送去琼花殿。”
话音刚落,人已在几步之外。
元福愣在原地,他主子刚说什么来着?怎么他觉得他这个神情一向冷峻的主子刚才吩咐他的时候难得出现了一丝不自在。
元福抹了抹汗,小声嘱咐前去的太监小心伺候。
送药到琼花殿?琼花殿昨日不就是一个宫女被打了板子么?
对了,还有霍四小姐!
原来如此!元福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多少还是懂些主子的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