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息凝神,AWP狙击步枪的十字准星稳稳瞄在B点附近,这一局陆子遥用的是恐怖分子,他已经把炸弹背包给安下了,现在就等着对方到来送死了。
深夜,陆子遥正在给网友solo,现在比分是7:7,这一轮就是决胜局。
炸弹已经安下20多秒,马上就要爆炸,可陆子遥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只要再等8秒就赢定了,因为到时候对方已经没有拆除炸弹的时间。
突然,陆子遥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操控鼠标把枪口往后回拉,但刚闪过一个影子,就被对方拿着沙漠之鹰一枪爆头。
游戏结束。
“啊——”陆子遥气得摔鼠标,因为他犯了低级错误:只顾盯着炸弹,却忘记防备敌人从后面的通风管道钻出来偷袭。
”叮“一声轻响,对方发来信息,陆子遥点开查看。
“你只顾盯着前面,没想到我从管道出来吧?”对方道。
“刚发现不对劲,就被你爆头了。”
“哈哈哈,不服?要不,再打一局?”
陆子遥看看钟表,已经到必须睡觉的时候了。
“不了,我明天还要上课,高三党可不比你们大学生清闲。”他回信。
“哦,那晚安。”
“晚安。”陆子遥敲击回车,信息发送,然后关闭电脑。
电脑屏幕黑了下去,但他仍然没有去睡觉,坐在电脑椅上发呆。
他其实是清楚的,这次solo对方一直都在放水。比如之前几局,明明可以一枪爆头的距离,对方偏偏打腿;明明有钱买拆弹器,但对方就是不买。可以看出对方处处让着自己,但自己还是打输了。
“我竟然连游戏都玩不好,真失败啊……”陆子遥叹了口气,起身上床。
随后陆子遥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
陆子遥,一个星期前刚满18岁,高中三年级,离高考还有两个月,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
也许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留着和别人一样的板寸发型,拥有和别人一样的唠叨父母,拥有和别人一样写也写不完的卷子。每天按时上学,偶尔和父母老师顶嘴,学习成绩一般。也许他的一生就和别人一样:听父母的话好好读书,考一个普通大学,毕业找一个普通工作,后来谈个普通的女朋友,然后老老实实的结婚生子还房贷换车贷,再像自己的父母一样让自己的孩子走这一套所谓的人生。
早上5:00,陆子遥准时起床,生物钟使他已经不需要闹钟就可以自己起床。他还想睡会儿,但他不敢,陆子遥清楚一旦躺下就不会只睡一两分钟,于是强迫着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穿好冷冰冰的衣服去洗脸。
打开门就听见厨房里叮当作响。
“妈,今天吃什么?”
“八宝粥、炒土豆丝还有包子。”厨房中传来母亲忙碌的声音。
他在朦朦胧胧的状态中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双手触碰凉水的瞬间抖个激灵,洗脸后困意全消;毛巾擦干脸,然后回到卧室,开始大声背英语单词。
陆子遥最讨厌英语这门学科,他觉得语言就是用来交流的,我只要会一门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学别人的?对于父母天天念叨的“好好学英语,长大能出国”也不在乎,他一个中国人出国干什么?难道出国就会变聪明,出国就能成为上等人?
可陆子遥的父母却不这么想,于是自打陆子遥刚上小学就哄着骗着他上英语补习班,逼着陆子遥背英语单词。结果这非但没有培养出他学英语的兴趣,反而让他有了逆反心理。
一开始陆子遥不愿意去辅导班的反抗方式就是胡闹,但当他看着父母铁青的脸色就知道这种反抗是无意义的,也就不出声了。父母很高兴,依旧送他去补习班。但没过几天就得到补习班老师的通知:这孩子我们不要了。
问起原因,得知陆子遥虽然在送去辅导班的途中老老实实,但一到上课就和老师顶嘴,站在椅子上和同学们大谈爱国主义,骂学英语可耻,导致课程无法进行。当父母的对此不能不管,放下电话就揍了陆子遥一顿;手都打累了,陆子遥还是不知悔改,咬着牙狠狠的说:“我就是不学。”第一次,陆子遥的父母感受到儿子身上有种小狼的倔强。
就这样,陆子遥不再学习英语,到初中也没学,就是靠着英语不及格,其他科目优异的中招成绩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高中。但事不由人,随着学习的难度增加,陆子遥的五门科目再也顶不住他考上大学的分数线,于是从高二的下学期,陆子遥被迫从头学起英语。每天早上背40分钟单词现在已成为习惯,真乃天不由人,诸事难料。
30个单词背完了,陆子遥合上书,收拾好书包走出房间,母亲已经盛好饭菜放在餐桌上。
“快点快点,你六点半就要到校呢!”,母亲边说边把筷子递给陆子遥。陆子遥接过筷子,拿起竹筐里的馒头坐在椅子上开始吃早饭。
“我有一个同事的孩子和你一所学习的,人家学习特别努力,上回模拟考试全校前十……”自高三开始,母亲每天都在早上吃饭的时间给他唠叨这些东西,不是谁家的小谁考了多少分,全校第几名;就是她们新来的同事是哪所高校毕业,刚上岗就做高管之类的。
陆子遥没有理会母亲的唠叨,他明白这是一个担心孩子母亲的正常反应,也懒得和母亲争论无用的话来表明她的儿子是独一无二的,或者说“你怎么不找别人当儿子”来伤母亲的心,于是陆子遥只是默默听母亲唠叨,没有什么不良情绪表现出来。
吃完早饭,陆子遥背上书包,母亲帮他拿来外套。
穿上后,陆子遥敲敲父母卧室的门,给昨晚加班现在还在睡觉的父亲道:“爸,我走了。”
房间内传来半睡半醒的男声:“哦,到学校认真听课。”
走出家门,母亲又叮嘱一遍:“要好好学习。”
陆子遥这才显出些不耐烦神色,摆摆手说:“知道了,知道了”,然后下楼。
走到车棚,推出自己的自行车,给看车的老大爷打了声招呼便骑上赶往学校。
途中,远远地看见一个人,陆子遥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嗨!刘伟”。陆子遥热情地对刘伟打招呼道。
“哦。”刘伟淡淡回应道。
陆子遥没有什么朋友,而刘伟是班中为数不多和陆子遥关系还行的同学。
随后陆子遥开始聊起昨天在QQ群上看到的话题,两人的对话有一句没一句,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突然刘伟停止了交谈,对陆子遥道:“我先走一步了。”然后加快骑行的速度,逐渐甩开陆子遥。
原来前面还有其他同学,刘伟追上后,减慢了骑行速度,很热情得与他们打招呼、聊天,和刚才遇到陆子遥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陆子遥独自骑行,远远看着同学们和刘伟说笑;他并不觉得很尴尬,因为他知道自己人缘并不太好。
到学校了,陆子遥进班走到座位上,班里正在进行早读。他给前桌打了声招呼,对方见到是陆子遥,眼中先闪过一丝厌恶,然后把头再次埋在书中,不予理会。陆子遥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这种情况以及习以为常。他坐回位置上,两人的课桌,另一边却空落落的,并不是同桌还没有来,而是他根本没有同桌,同桌之前被老师调走了。
这是有原因的:无论是同学的厌恶还是老师的不待见,这一切只由于他现在的身份——留校观察生。
陆子遥学习一般,但他并不是一个废柴。他体育很好,并且在内心深处拥有些许正义和社会责任感,所以陆子遥不会懦弱无能或麻木不仁。这因此导致了陆子遥在高二时引发了一次冲突,也就是他成为留校观察生的原因。
陆子遥所在的学校有一群混混级的学生,整天除了吸烟喝酒打群架就没别的事,老师们也没什么办法管。一次混混们的老大想呈呈威风,于是带着两个兄弟在校门口角落抢劫了一个低年级学生。
正值放学,看到这一幕发生的人不下十个,但大家都很聪明,懂得少出风头少管闲事的道理,一个个都装作没看见。但这时却有一个多管闲事的傻瓜出现了:
“你们在干什么?!”见到这一幕的陆子遥呵斥道。
混混们估计也没料到会有人蹦出来管闲事,愣住了。
“你们几个高三抢劫一个高一的新生,有意思吗?”
混混们火了:“妈的关你什么事?”
陆子遥也火了:”你抢劫还有理了?!“
混混头子恼羞成怒:“打他!”
三人随即开始转过来身一边辱骂一边殴打陆子遥。
陆子遥没还手,只是抱头蹲在地上,任他们拳打脚踢。
几分钟后,混混们打累了,一口唾沫吐在陆子遥身上:“就你这狗东西还敢给我出头!”
接着三人又接连踢了几脚,吐了几口唾沫在他身上,彻底把他当成一个只会逞威风不敢反抗的怂蛋。
陆子遥这时缓缓站了起来,先转过身对围观的人群说道:“看好了,是他们先打我的。”
突然暴起,全身发力,陆子遥单手抡起一旁的自行车直接砸趴为首的混混。其他两人见状,立马挥拳冲上来。
他没有躲,对着其中一名混混就是一拳,接着一记肘击打在脸侧,对方断了一颗门牙。侧踢踹在另一名混混小腹,跟着又是一拳打在鼻梁,对方捂着脸痛苦地蹲下。出手准狠,不留情面,因为陆子遥知道对方是人渣,不需要同情。
几个混混都挂了彩,怒气冲天,嗷嗷叫着同时向陆子遥扑来,想把他按在地上往死里打。
陆子遥面目狰狞,一改平时的谦逊态度;寒冷的月光与围观者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陆子遥犹如一只般凶兽狂躁,他存了半天的怒火此时完全爆发出来,抄起路边一块砖头也冲上去。
混混之前打了陆子遥半天,现在已经没了力气。而陆子遥却体力充沛,要将保存半天的力气全部释放出来!
一板砖拍在为首混混脸上,对方满嘴是血;又一板砖拍在混混面堂上,鼻血止不住的涌;接着又是一下拍在头部,板砖直接碎掉,血顺着脸颊从头顶流下。陆子遥扔到砖块,徒手与混混们打斗,完全是单方面施加暴力。
他好像有无尽的力量,一拳重过一拳,用凶狠的拳头带给混混们恐惧。
混混们哀嚎着,早已没有往日的威风。有人想逃跑,但都被陆子遥追上,然后拖回来继续挨打。
最终陆子遥停下了,站在他们面前,双手紧握好似凶神恶煞,对倒坐地上的混混说:“给我道歉。”
混混们捂着头没有反应。
“给我道歉!”他吼道。
混混们抽抽噎噎的给陆子遥道歉。
“给那位同学道歉。”他指着刚才被抢劫的那名学生。
混混转过身准备道歉,但那学生已经被吓跑了。
最后还是学校内的老师前来收场,第二天陆子遥就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接受批评,通知德育处记大过处分,写检查,请家长赔医药费,并且在学校大会上公开道歉;而那些混混倒是没有追究任何责任,后来才知道,那混混头目是某个领导的儿子,自己没有被开除就已经是万幸。
风波之后,混混们也曾带着一群人找陆子遥报仇,但每次都被陆子遥逃掉了,他可不敢再惹事。
因为这次处分,陆子遥被冠上“不良学生”称号,在班里的待遇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师将同桌调走,私底下提醒同学们远离陆子遥;原先就若有若无的人际交往关系完全崩溃,从此没有人主动理他;许多同学都带有偏见,好像陆子遥打生下来开始就是个坏人似得。这些“差别待遇”陆子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没有什么表达不满,为人依然像原来谦和;他也没有把这些事告诉父母,他怕父母多操心。
放好书包,拿出课本,陆子遥开始上早自习,并没有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下课,陆子遥发现班中有些骚动,大家都围着刘嘉良。
“别急别急,人人有份,大家都是同学,留一份纪念。”刘嘉良嚷嚷着。
陆子遥起身走过去,好不容易从缝隙挤入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看到他正在派发费力罗巧克力,并加上一张明信片,上书“纪念我们珍贵的三年友谊”。
刘嘉良的父母是房地产商,他也自然是班中的土豪,而且长得俊朗,学习优异,作文经常获奖,人缘自然和陆子遥成巨大反差。
别人毕业送贺卡,这位直接送高档巧克力,还是成盒的,明摆了炫富。
巧克力送的差不多了,随即刘嘉良又说了些依依惜别的感言,词语优美,句句扣人心弦。有女生开始哭得梨花带雨,有男生开始和他称兄道弟。
就在大家如此动容的时刻,陆子遥只是默默看着,他知道肯定没自己的份。
刘嘉良有些神气的环视四周,对氛围感到很满意,他喜欢成为众人的中心,成为别人仰慕的对象。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旁默不作声的陆子遥。
这显得很扎眼,因为陆子遥的冷漠和周围的氛围完全不对。
一丝愤怒从刘嘉良的心底冒出,他感到陆子遥在漠视他,在居高临下的瞧不起他!这个人凭什么一副这么拽的样子?他算什么东西?
刘嘉良很不爽。
“哦对了,我之前买巧克力时少了一份,好像没陆子遥你的了。”刘嘉良转过脸看着陆子遥道。
“没关系,就知道没我的份。”陆子遥回答。
“砰!”刘嘉良猛拍一下桌子,无明业火窜上心头:“你什么意思?觉得我穷?瞧不起我是吧?”
众人目光聚集在陆子遥身上,大家愤怒的表情和刘嘉良同步,好像在说“瞧不起刘嘉良就是瞧不起我”。
“没有这个意思呀。”陆子遥慌忙解释。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刘嘉良转身就走,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及他的“自尊”。
众人也都跟着走了,临走时也都白了陆子遥一眼。
陆子遥自讨没趣,坐回座位上,随后听见远处有人劝刘嘉良“不要给小人一般见识”。
这种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总是不知道做错什么就得罪别人。
中午,陆子遥收拾东西回家。
高考在即,像他这样可以回家吃饭的同学不是很多。
到家,陆子遥停好车子,三步并两步地上楼梯,他的体能很好,奔上五楼不会大喘气。
拿出钥匙,开门。“我回来了。”陆子遥喊了一声。
“哦,回来啦。你先歇会儿,饭马上就好。”母亲在厨房里喊道。
于是陆子遥打开电视,父母特地允许陆子遥中午看会儿新闻,目的是为了让陆子遥在高考作文上不吃亏。
“据报道:五月三日凌晨两点三十分,QH省与GS省交界处发生一起货列脱轨事故,造成列车载运的危险品爆炸,未造成人员伤亡……”
新闻对着这一事件进行了较长篇幅的报道。
电视仍在播放新闻,但母亲已在厨房催促
“快来盛饭,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排骨”
“好的,马上来!”陆子遥回应道。
吃完午饭,陆子遥读了会儿书后赶回学校。
一进班就见刘伟和几个男生围在一起聊着什么,陆子遥走上前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人继续聊天,没有搭理陆子遥。只有刘伟答道“中午的新闻看了吗?就是货列脱轨的那个。”
“恩,看了。怎么了?“
“没发现问题吗?这事明明是前天的,可现在才报导,而且还没有现场镜头。”
“这个没发现。”
“看来是军方不让说,这是我找来的视频,你瞧瞧。”
刘伟拿出手机点开视频递给陆子遥,视频只有短短十几秒,大致就是火车脱轨的残骸熊熊燃烧,因为拍摄距离较远,天又很黑,根本看不太清,随后视频结束。
“有问题吗?我没看出来。”
“这就是细节的问题了,你看看爆炸后车厢残骸,这是贫铀装甲,坦克身上用的那种。这列火车根本就是特殊军列,估计运载的什么机密物品。之前的爆炸是装甲上面的反应装甲”
“这个视频你从哪搜的?”
“别人给我传的,据说是一个牧羊人半夜听到爆炸声起床录制的。”
“我觉得这视频不靠谱,根本就是瞎编,谁会去袭击军列?目的又是什么?”
“谁知道?可能就是为了军列上的货物。这辆军列防护如此全面,可是连反坦克武器都炸不毁的。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是什么特殊武器,然后被外国的特工劫走了。”
“这就太扯了吧,反正我是对这些事情不太关心。”陆子遥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聊,于是回到座位上。
刘伟收回手机叹了口气,其他同学嘟囔了一句:“这人真不识趣。”
时间在流逝,一节又一节课上完,一张又一张卷子做完。随着接近放学,陆子遥也感到了一丝欣快和焦急。
晚上10:00,晚自习结束了,该放学了。陆子遥走出教室骑车回家,但走到必经的公园时他停下了车。晚上十点,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玩耍的孩子、卿卿我我的恋人都已散去,整个公园里只有几个在健身器材边睡觉的流浪汉。这是整个公园最安静的时刻,也是陆子遥每天最期待的时刻。
“训练”
三年以来,陆子遥每天都会在这个公园深处训练军事技巧,比如潜伏、格斗等。他还存钱买了匕首,唐刀,防爆盾,每天操练使用方法。目的并不清楚。可能是出于从小对军事的热爱,可能仅仅为了锻炼身体,也可能出于发泄心中的苦闷。
这是他生活中最大的秘密,没有人知道。这也是他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只有这时他才可以释放自我。
今天的训练项目是唐刀。他扎好车子,悄悄走进公园里的树林,在一棵歪脖子大树下的落叶中寻找,很快就找出一个厚实朴素的大号木质手提箱,各种武器装备都安放在里面。打开手提箱,陆子遥取出唐刀,他很认真的挥剑,神情严肃;有虫鸣和黑夜的点点星光陪伴着,陆子遥觉得舒心愉悦。
昏暗的路灯灯光应设在他汗湿的脸庞,全身肌肉紧缩,一刀比一刀有力,陆子遥感到今天内心不满的情绪都释放出来了。对于他来说,这也是很好的生活调剂。
手表定时铃声响了,训练定的二十分钟已到。随着高中生活压力越来越紧张,陆子遥的训练时间也越来越短。陆子遥把剑收回剑鞘,双手张开把剑横在面前,然后微微鞠躬表示对他使用过的武器的尊重。
陆子遥把剑放回木质手提箱藏好,谨慎环顾周围没有人后骑上车回家。
上楼,陆子遥拿出钥匙打开家门,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又回来这么晚啊,都说了有作业回家写,不要一直待在学校。”
“哦,下回注意。”
“每次都说注意,哪次回来早了?看看这都十点四十分了。”
“知道了。”
陆子遥回到自己卧室,关上门开始学习。
凌晨0:20,陆子遥结束学习,打开电脑,和网友玩一会儿游戏。
凌晨0:45,陆子遥走出卧室来到卫生间洗漱,睡觉前轻轻拉开父母卧室的房门,看他们是否盖好被子。然后又默默的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凌晨2:00,陆子遥还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虽在之前也半睡半醒一会儿,但此后就再也合不上眼睛。
“我好差劲。”陆子遥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每到晚上睡前,陆子遥都会胡思乱想,想自己的学习,想自己的人生;而今天却有一股迷茫涌上心头。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而成绩却还是在二本线附近,自己也没什么才能,比起那些叱咤风云的好学生,自卑感油然而生,且越来越觉得前途渺茫。
起身看看表,陆子遥更为焦急,因为不快点睡着明天可能没精神听课,于是强行合上眼让自己入睡。就像有一道铁门把现实和梦境世界隔开,而如今他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把钥匙,只能在现实中辗转反侧。
陆子遥放弃了,他还是无法入睡,于是起身打开窗户看夜景。
夜风微凉吹拂额头,他慢慢冷静下来,他决定放弃今晚的睡眠:“既然睡不着那就不睡了。”
但漫漫长夜做什么呢?望着星空,陆子遥思索。
“学习?”他看看桌上的课本,心理一阵阵发憷。“也许我可以去公园逛逛,难得有时间不再忙碌,为何不随性一点呢?”他怎么想着,也就照做了,因为糟糕的心态是需要调节的。
穿好衣服,带上钥匙。陆子遥打开家门,面对深夜的黑暗他竟有些欣喜,但陆子遥不知道的是:在他踏上奔往公园的路上,实际也是他踏上了另一条人生轨迹。这条路不能回头,只能朝向凶险迷茫的未来。陆子遥过去一直以为高考才是他的转折点,事实上在这个不眠之夜,他的人生已经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