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柔和的光线照射在安迪脸上，枝桠上一只灰麻雀嘴角略带淡黄色清理着羽毛。
粗略判断日头和光线的强度安迪断定距离上班时间很接近了，习惯性侧转用被子捂住脑袋安迪赖了一小会儿床。
这个狭窄的存放旧物的阁楼仓库是安迪的栖身之所，床头和床脚两边堆满了布满灰尘的箱子废纸。一向慵懒的安迪没有心思挖掘其中具有价值的秘密。
迅速穿上深绿色难看的治安官辅助人员外衣，虽然很难看但安迪不得不承认这件衣服布料还算不错比较暖和。
将昨夜放入皮靴中的香草拿出来，屋内顿时有一股清香和腐败味交织的奇怪气味。小壁炉旁铁架子上的棉裤已经烤干，但昨日淌冰河的刺骨寒冷仍记忆犹新。
穿好老三样安迪下楼碰到了这栋房屋的女主人。
“早上好，范海辛奶奶。”
“早上好小家伙，快去镜子前照照你的头发。”腿脚不便白发苍苍的老妪虽然行动缓慢，但相对于同龄人她的身板十分挺拔一点也不佝偻。
安迪听了她的话迅速跑到澡堂，在一面色泽淡黄的铜镜中他看到一个穿着邋遢头发飘逸的人。
‘好吧，一定是睡成这样的。’安迪沾了一点凉水简单地揉洗头发。顺便又洗干净脸颊和黝黑脏兮兮的双手。
完成了这一切楼下的餐桌上只剩下一名看报纸的胖商人，餐桌上大多数食物都被吃光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一点奶酪渣和半块面包片以及已经凉透的牛奶。
“早上好施特威先生，今天有什么有趣新闻吗？”安迪径直走进橱柜中用餐刀切了一块奶酪。
胖商人瞥了他一眼，“这是昨日的新闻，今天的报纸要去报厅购买。”双下巴的施特威吞了吞口水说“嗯，那个能否帮我也那一块我保证不告诉范海辛太太。”
“好的。”安迪回身又切了一块奶酪放到餐盘中递到胖商人桌前，他撕扯着面包饶有兴趣问道“范海辛？这个姓氏有没有什么含义？”
胖商人施特威左顾右盼见没有人他压低声音用夸张的语气，“据说这个姓氏来自一位古代吸血鬼猎人。”
周围除了鸟叫万籁俱寂，施特威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嗯，没了？”安迪瞪大眼睛诧异到。
“就知道你不信，无所谓了。反正我说的是事实。”施特威站起来将半个餐盘大的奶酪一口吞掉，他离开了两步又倒退回来从口袋里掏了一枚银纳斯放在桌上。“我不得不说你这样做其实很不好，作为一个人商人要讲诚信。作为政府工作人员应该更注重形象。”
虽然有些火大但安迪被教训的没有脾气，他风卷残云般结束进食胸口挂上铁牌子便离开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天空飞翔的白鸽相呼应，虽然依旧寒冷但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庆収节前夕。路边上的小贩十分活跃，五光十色廉价的假珠宝和大红头纱占据了市场主导。安迪猛地想起来距离冬幕节只有半个月光景。
冬季的结束春季将向往常一样赴约，一年的结束也是开始。不论贫穷富有的人们都需求与现实生活无关的仪式感刷新对新生活的希冀。
相比于往年安迪感觉没有那一年能比今年更好，但记忆中的年味似乎暗淡了不少。
治安厅的大门口处空无一物，哪怕两边的街道在怎样拥挤也没多少人胆敢停留在门口。
进入庭院穿过大厅处拥挤叫嚷的人群，安迪凭借胸前的标识进入办公区。衣衫革履的警员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文件穿梭，不时听到哪里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多少多少人手。
一些小房子中调节民事的治安官们语重心长的做调解，安迪忍不住回想他们暴怒时双眼几乎喷射火焰的情景。
身后大门被打开几名探员压着满身是血的人进入到特定的房间，安迪暗叹今日又是繁忙的一天。
“你可算来了今天可真够忙的，哈。”伯纳特治安官拍拍安迪的肩膀吩咐道“把这个人带到230房间。”
“有那天不忙呢？先生。”安迪回应道，他指着旁边眼中闪烁不安惊恐的人说“你跟我来。”
照例带着犯罪嫌疑人穿过拥挤狭窄的过道安迪带他上了二楼找到特定房间。
“啊，小安迪。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到楼下108.”安迪推开门坐在靠椅上的中年人笑着说道。
安迪点点头接过文件，他留下犯罪嫌疑人很有礼貌的关上门。不过临走时他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墙上那幅不穿衣服的女人画像。
回到楼下费劲千辛万苦穿过过道，熟悉的咆哮声突兀在过道中回响。人们停下讨论寂静了一秒又习以为常继续刚才的话题。
刚才调解室中的治安官最终还是没忍住再次用咆哮强硬征服了有纠纷的双方。安迪暗想要是其中有一方不同意恐怕墙上又要多一个大洞。
忙完了这一切安迪回到伯纳特哪里。
“很无聊是吧？确实很没劲，天天都是这些没完没了的屁事。关键是他们每天都会发生。”伯纳特随意摆着手调侃“这家又把脏水泼到邻居家门口，那个小偷又进来了。谁谁谁嫖了没给钱，或者他的朋友在他出门后把他老婆上了。”
伯纳特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拍拍安迪的肩膀“要是以前的话那些贵族老爷在就没这些无聊的事情，就算发生也不用我们来做。你以后最好不要干这个，虽然薪资待遇优厚但每天累得跟条狗一样还要时刻注意所谓的形象，所有人都说官欺民但从来就没人想过民里面也有刁民。”
“不说这些无聊的话题，等会吃了中饭跟我出去溜溜弯。”伯纳特治安官发了发牢骚后又变成了原先严肃威严的形象。
“话说刚才那个人犯了什么事情？”安迪好奇问道。
“他做了些小聪明被人举报了，他想寄给南方的亲戚一封信，但邮票钱太贵。所以他就把收件地址和寄出地址反过来写。”伯纳特威严的形象没有维持半分钟，“这样一来信使就只能按照寄出地址退回去，这恰恰是他想要的。”
“哈哈，这个人真是个天才。”安迪和伯纳特越想越觉得好笑。
“这还不算什么，我见过一个更有趣的家伙。那个人盗窃被我们抓了个正着，他却说他有病不能坐牢。问他是什么病他说是糖尿病，问他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疾病的文件他说没有。又问他自己怎么知道他得的这个病……”伯纳特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然后呢？”
“他说他尿有点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