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坚持住!”
楚河一边朝小孩大喊,一边寻找能帮助孩子的工具。
让他在地面上伸手去小孩,根本不可能的事!
三十多斤的物体从八米高的空中坠落,徒手是无法接住的,如果去试,轻则双臂脱臼,重则砸到自己身上,骨断筋折全身瘫痪都是有可能的。
曾经他看到过一则报道:有个大学生在楼下徒手接跳楼轻生的女子,后果就是女子砸到他身上,轻伤得救了。
大学生砸的脾脏破裂,大脑剧烈震荡,瘫痪一辈子。
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报恩一生的故事没有发生,女人不但不感激,再次跳楼自杀了。
故事告诉人们: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救不了一个纯粹作死的人。
这条街道比较幽静,不像远处的文化宫繁华热闹,现在十点来钟此时在人行道来往的人稀稀两两。
大楼外墙也无可攀登之处。
正在他寻找救援的工具的时候,一单元的楼道们推开,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老太太朝门外张望两眼,没有旁人,只看见楚河一人,于是板着脸对楚河训道:“小伙子,小点声,别大喊大叫,今天是高考的日子,别弄出噪音影响学生考试。”
我去,离学校好几百米,还隔着围墙,我还能影响到高考?
矫情!
现在救孩子要紧,他没功夫同老太太理论,况且他看到老太太胳膊上带着红袖箍,猜测到她是一名光荣的社区干部。
强大的人民群众。
其口舌之能,绝不在他之下。
突然他看见社区大妈身后,楼道内戳着一个铝合金梯子。
有了!
胳膊一挥,手中准考证抛了出去,风一样向老太太冲了过去。
“啊!打人啦!”
在大妈惊呼声中,他越过老太太,钻进楼道,抓起梯子扛到肩上,又像风一样冲了出来。
“救……抢劫、小偷……来人哪……”
社区大妈扶着门框,大呼小叫,一时不知道给楚河的行为如何定义,是入室抢劫还是盗窃?
铝合金梯子是伸缩折叠梯,楚河没搭理喊叫的老太太,迅速拉开梯子,抻直,搭在墙壁上,噌噌噌,手脚并用五六下窜到了梯子顶。
“宝宝我来了。”
梯子将将过二楼窗户顶,离小孩还有一米八几的距离。
伸出手仅仅能托住孩子的小脚。
要想抱下来,是不可能的。
此时小孩已经力气用尽,抓着栏杆的双手颤抖着,几乎全身都出溜下来,仅有小脑瓜卡在栏杆里,下巴颏勾着栏杆。
圆圆的小脸蛋红扑扑的,那是憋气憋的。
没有别的办法,楚河伸出胳膊,踮起脚尖努力把自己伸展的最长,托住小孩的脚底,不让孩子进一步朝下出溜。
“快来人啊,救命啊!”
这时老太太也瞧见防盗网上挂着的小孩,立时明白楚河所作所为,“这是好小伙啊,着急救人那。”
大妈知道淘气孩子叫果果,并不住在这里,三楼是他的爷爷奶奶家。
孩子的父亲前年出车祸去世,他随单身母亲住在京城,由于爷爷奶奶非常喜爱这一根独苗,所以孩子母亲每个季度都会把孩子送到津城的爷爷家住上一个星期。
今天估计是爷爷奶奶看小孩睡着了,俩人出去给他买玩具或是好吃的去了。
孩子醒后,由于找不到人才发生这惊险的一幕。
如若不是眼前的小伙子路过,托住小孩,小孩摔到地面……后果不可想象!
孩子没了,那老两口如何能活的下来?
孩子母亲……
念头一闪而过,社区大妈歇斯底里的大喊。
老当益壮,常年跳广场舞、唱红歌的大妈,有着一副擒贼捉娼的好身板,有着一副能上春晚高歌“青藏高原”的好嗓子。
“不好啦!出大事啦!要人命啦!”
尖利的喊声犹如超音速战机低空从楼区掠过,强烈的音爆穿透玻璃的阻挡,将大楼内每家每户的人员都震了出来。
“咋啦,大姐,地震?”
“米国打过来了?”
呼啦一下,各门洞率先涌出十来个老头老太太。
人们顺着社区大妈手指方向抬头瞧,看到托塔天王状的楚河,和手中托举着的小孩。
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事情紧急。
在社区大妈英明领导下,众人七嘴八舌一商量,研究出好几套方案:
“老张、老李、老王,你们回家拿被褥,垫在梯子下面,万一小伙子坚持不住,掉下来不至于摔残废。”
“老赵、老刘,你俩去找长梯子,把小孩抱下来。”
“老孙、老周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分头去前面找孩子的爷爷奶奶,开门进屋。”
“老冯、老魏赶紧回家打电话找人来救援。”
社区大妈绝对是久经考验的老战士,指挥有序,把左邻右舍分配好任务,留下她原地观察事态进一步发展。
一会功夫,110警车,120救护车,119消防车闪烁着顶灯、鸣着笛声都来了。
暂时用不上警察和医护人员,消防官兵迅速架上云梯,一个比楚河年龄稍大一些的消防兵攀爬上去,换过楚河把孩子解救下来。
呼……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啪啪鼓起掌。
为为人民服务的消防兵鼓掌。
“谢谢啊!”
孩子的爷爷奶奶还没回来,社区大妈代替家长为孩子得救感谢众人。
“谢谢小伙子。”
咦?社区大妈抬头去找楚河,发现身边人不见了。
十几米外楚河留下背影。
“喂,小伙子,你叫啥?谢谢你啊……”
救下一条鲜活的生命,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楚河头也不回说道:
不用谢,叫我活雷锋吧。”
“长在红旗下的好小伙!”
身后诸位老奶奶,老大爷听到见义勇为的楚河回答,纷纷赞扬,心中对做好事不留名的年青人敬佩无比。
没有记者,没有相机,又不能登报发奖金,留名有啥用?
他快步朝公交站点走去。
坐车,目的地,胶水厂。
下午不用考试了,刚才救人着急手中的准考证不知道扔到那里去了。
他也不打算回去找,前一阵还在犹豫是考,还是不考,现在正好没得选择。
天意如此,命中注定他与大学校园无缘。
车到站。
他躲在小办公室里,静等三天的高考慢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