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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如墨认主

阿离醒了,性情似乎发生了变化,她一睁眼便将守着她三天三夜的鹤辰撵了出去,独自一人默默落泪,任凭鹤辰在外面如何哀求她,她就是不让开门。

鹤辰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拍门大叫:“阿离,你开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说出来我一定改的!”

明珠见鹤辰被阿离不明不白的赶了出来,也十分的生气,拉了一把鹤辰,气愤道:“哥,我们走吧,阿离太过分了,莫名其妙的就把你赶了出来,你守了她三天三夜连眼睛都没有合一下,她的心难道是铁做的,怎么如此狠心呢……”

鹤辰不再敲门,失魂落魄的在一边坐下,明珠见他如此伤感,也只好陪着他坐在那里。

阿离拉着被子将自己蒙住,浑身不住的颤抖,艳娘心疼的拉起她的被子,见她脸色苍白,眼神慌乱,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抓住她的手安慰,“姐姐,没事了,小王爷已经出去了,你不要害怕!艳娘在这里陪你!”

阿离一把抱住艳娘,泪如雨下,“我好怕,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太真实了,太可怕了……”

艳娘紧紧搂住她,轻声道:“没事了,只是个梦而已!姐姐,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来京城,还有梦中你叫小王爷救你,又说自己不是故意骗他的,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艳娘,说出来让艳娘也为你分担一些,好吗,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很难受呀!”

阿离推开艳娘,看着她,满脸痛楚,似乎不愿回忆的样子,艳娘急忙道:“姐姐,你不愿想就不要想了,不管怎么样,艳娘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阿离伸手拉艳娘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艳娘一惊,叫道:“姐姐,你的手怎么……”

阿离摇头,道:“没事……”半响,她才开口,声音哑哑的,“其实我来京里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报仇!”

“报仇?”艳娘惊叫,猛的捂着嘴巴,小声的问:“是小王爷吗?”

“不是,但是也和他有关系。你知道程家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听说是献了一张狐皮,所以才做的官……啊,姐姐,难道是——”

“不错,程大富是抓了我的母亲,献了狐皮。”阿离声音带着颤音,继续道:“那时我很小,整日跟在爹娘的身后玩耍,日子过得惬意极了,那时候真好,每天都无忧无虑的!”她说着一脸的轻松满足,忽的语气急转,“那日我们刚一回树洞就听见许多的脚步声,爹一下窜了出去,我和母亲躲在树洞中。当时我爹已经逃了出去,可是为了救我和我娘,他在程大富一群人面前跳来跳去的想要引开人们的注意力,都没有成功。我娘急了,便用嘴想咬开树洞逃出去,就差一点点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那些人用烧的滚烫的水倒了进来,我娘情急之下将我推出了洞口,她,她就被活生生烫死了!我永远也忘不掉那种被水蒸气包围窒息的感觉,我好恨,好恨,所以我来了,我娘就在轩王府!”阿离眼睛一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难怪你那么怕烫的东西,一直不喜欢喝热水,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姐姐……”艳娘将她紧紧抱住,声音哽咽,“你不要怕,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会保护你的!”

阿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鹤辰了,她对他既爱又恨,实在不知道拿他怎么办?“鹤辰,他如果知道我骗了他不知道会怎样?我现在好矛盾,好困惑,我做梦都梦到他要杀了我!”

“姐姐,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对小王爷心存幻想了,难道你不明白人妖殊途这句话吗,我看着你矛盾挣扎,心里也难受啊,你做的那个梦我怕是个预兆,或许以后伤你最深的就是小王爷啊……”

一句话惊醒了阿离,她不确定的望着艳娘,“你说鹤辰他会伤害我?”

艳娘点头,抓住阿离的手,郑重其事道:“姐姐,你想想你的身份,如果有一天小王爷发现了,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接受?轩王妃是个极其爱美的人,上次不就让小王爷去凤凰山了吗,为了讨好当今的太后免不了会再次伤害到你,到时候你能原谅小王爷吗?”

阿离一愣,“我不知道,艳娘。现在我心里好乱,鹤辰在我心中好重要,我好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可是……”说到这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默默的流泪。

艳娘叹了一口气,伸手给她擦泪,劝道:“姐姐,自古多情女子负心汉,就算你把整个颗心都给了小王爷,只怕他一旦知道你的身份也会将你拒之千里之外的……”

阿离默默躺下,手里紧紧抓着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她心里好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与鹤辰相处下去了!艳娘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姐姐,你好想想,我出去了!”

阿离没有说话,艳娘轻轻掩上门出去。一出来就见鹤辰失魂落魄的坐在一边,明珠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鹤辰见艳娘出来,一把拉住,急切的问:“阿离怎么样了?”

艳娘望着他着急紧张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姐姐身为异类,也能得到真心对待,为何自己生前为人,却得不到善待呢?鹤辰见她出神,急道:“你别发愣呀,阿离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是不是不好,是不是啊?”鹤辰一着急便抓住了艳娘的手臂晃了起来。

明珠急的大叫:“哥,你干什么啊,赶紧放手!”说着又看艳娘,道:“你别卖关子了,你不见我哥都要急疯了吗?她到底怎么样了嘛!”

艳娘弱弱一笑,盯着鹤辰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她怕小王爷以后会伤害她,所以……”

“我怎么会伤害她呢?”鹤辰急切的打断艳娘的话,不住的朝里望,“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让她害怕成这个样子!不行,我不放心,我要进去看看!”说着就要推门。

艳娘一把拦住,道:“小王爷,我姐姐说了,让你回王府看看王妃和王爷,她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你不要担心啦!”

鹤辰不悦的望着艳娘,“我怎么能这个时候回去呢?你不要拦着我!”

艳娘也冷了声音,“小王爷,如果不想姐姐伤心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进去为妙!”

鹤辰放下举起一半的手,冷哼一声,摔袖离去。

“哥,哥,等等我啊……”明珠急忙也追了出去。

三天后,那个刺客也悠悠转醒过来,艳娘扶着阿离一进来,他便睁眼冷冷的瞪着两人。阿离在一旁坐了,艳娘走过去,没好气道:“你瞪什么瞪,要不是我姐姐,你现在就在瞪阎王爷了!我姐姐为了救你,自己都中了毒,你不知道知恩图报,还敢在这吹胡子瞪眼睛的!”

那人便转头看阿离,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仍然掩饰不住倾城的容颜,如水的眸子淡淡的望着自己,充满了悲悯,神情淡淡的,像秋后的阳光暖暖的照着自己,他就挣扎着起身,浑身筋骨已断,他一用力便跌倒在地,艳娘惊叫一声,就要上前扶起他。

谁知那人却是摇头,艳娘只好收手,他慢慢地朝阿离爬去,阿离惊得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朝自己匍匐过来,这才细细打量他,五官俊美,剑眉星目,薄唇紧抿,眼神坚毅,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奸佞之人,到底是谁伤了他?

“如墨谢过姑娘救命之恩!”他手脚已不能动,只能伏在地上,用头触地,砰砰作响。

“快起来!”阿离伸手扶他,他浑身已经被汗浸湿,艳娘也来帮忙,将他扶到床上躺着。又搬了椅子过来,阿离坐下,道:“本来我不该过问你的事情,可是如今已经将潇湘馆牵扯进去,我就不能不问了!你是如何受的伤,中的毒,什么毒?”

“中毒?”如墨皱眉,“我被仇家设计断了全身的筋脉,却是不曾中毒!”

阿离狐疑的望着他,见他言辞肯定,知道他没有说谎,可是他身上的毒又是怎么回事?“好了,没事了!你好好养伤,你身上的经脉已断,我会帮你施针助你恢复,但是你得武功,我却是无能无力了!”说完对艳娘道:“我开的药方每日煎了药给他送来!”

艳娘恩了一声,两人正准备离开。如墨开口了,“姑娘,请留步!”

阿离回头,如墨就道:“姑娘大恩,无以为报,如墨自愿为仆,伺候保护姑娘!”

阿离笑道,“不用这样客气,出门在外,都是朋友,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如墨低头,沉声道:“姑娘是嫌弃我是个废人吗?”

阿离一怔,急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就留下吧!”

“你要留下也行,但是必须交代清楚你的身份,不能有一丝隐瞒,如果让我们发现你在骗我们,哼哼……”艳娘挥了挥拳头,“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如墨如星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两人,语气坚定道:“如墨发誓如果欺骗两位姑娘,他日死无葬身之地!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好毒的誓言!阿离心中一惊,道:“这样的毒誓就别发了,我受不起,你也给你不起!既然你要留下来,我也不拦着。”回头看着艳娘道:“让他养好伤,就在潇湘馆后院整理药材就好!”说完走了出去。

艳娘急忙跟上,快要走出门时回头一笑,“如墨,名字很好!”

如墨一愣,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让别人误会自己呢。微微一动身,便一阵刺痛,他只好保持一种姿态躺在那里。心中自嘲:如墨啊如墨,没想到你江湖第一杀手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吧,可惜你身上百年的内力,怕是要全废了!既然受了人家的恩惠,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人家的,怕只怕如今你一个废人除了拖累别人还能做什么呢,人家或许也是可怜你成了废人才让你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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