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犯难的想了想,说道:“要说住的地方嘛,村子里倒是有一间屋子空着,不过……”
“不过什么?我们三口子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界就行,没那么多讲究。”聂先生看来是有什么非住不可得理由。
“聂先生,我跟你说,那个房子闹鬼啊,哎哟,闹得可凶咧!前些年山外来了三个学生,在那房子里住下之后就开始撞邪,后来村子里有人说是闹撞客,在旧坟地烧了点纸钱之后人才没事,但是他们走了以后啊,那房子每天到了半夜三更的就闹鬼。”
“能带我去看看那间屋子吗?”聂先生并没用被村支书说的闹鬼的话吓到,反而是一脸平静的问道。
“半夜三更的去!要人命哎!聂先生,你可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村支书一听说要半夜去看鬼屋,吓得当时身上就出了一层白毛汗。
“那个,实不相瞒,在下虽然出身于读书世家,但是也略懂一下奇门巧术,您说的鬼屋我也许有办法解决。”聂先生道。
“什么?你有办法解决?我们从山外请了好几个风水先生,他们都是还没进村就直摇头啊……也罢也罢,既然如此我就带着你去那看一眼,记住啊,到了那跟紧我,别乱跑,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村支书像叮嘱小孩一样反复叮嘱着聂先生。
反观聂先生,微笑不语,慢慢的一边跟在村支书一边从随身的粗布包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精巧的罗盘。
深更半夜,万籁俱寂,村子本是出在深山中,夜班更是显出格外的阴冷。村支书带着聂先生左拐右拐的走了好几个胡同,等走到其中一个胡同口的时候,聂先生正要往外走,被村支书一把拉住了。
“聂先生,你看,就是那间屋子,这间屋子原先住着一家三口,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一夜之间暴毙了,然后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三个学生住了进去……”村支书还要继续磨磨唧唧的絮叨,被聂先生一把拦了起来。
村支书很是奇怪,看了一眼聂先生,没想到这一看反而看到聂先生竟然正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看样子面门正是对着那间屋子,可是你不睁眼什么也看不到啊,那不成是被吓傻了?
“聂先生?聂先生?”村长推了推聂先生。
“奇怪……这间屋子……这间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阴气?”聂先生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罗盘自言自语道。
“啊!!??阴气?你……你……这半夜三更的,你可别吓唬我这把老骨头!”村支书惶恐的左右看了看,看身形竟是有些颤抖。
“老哥,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屋子里有很大的阴气,很深的怨气,绝对不像是死了三个人这么简单,你确定这间屋子以前没出过什么事?”聂先生问道。
“应该没有啊……都是老房子了,祖祖辈辈传下来,能出哪门子事嘛……等下!我想起来了!我听我爷爷说,有一年好像是因为什么事,就在这一片有一间屋子的门框那里塌了,村里人帮忙整修,可是由于缺砖,于是就一再耽搁,后来听说是哪家的后生在坟地里的什么地方扒了一堆砖,不但把这家的院门修好了,而且还给自家砌了一个猪圈……”
“老哥!你确定就是这家的门框塌了吗?”聂先生忽然急急的问道。
“我也不确定啊,说是就在这一片,不过后来听说那个后生家的猪全死了,一个个的舌头伸的老长,像是被谁勒死了一样,可人哪有这么大力气啊!后来这事沸沸扬扬的传了好几年,说是那后生不学好,背地里坏人家,被人家报复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然后……”村支书边想边说。
正说着,聂先生忽然一把抓住村支书的胳膊道:“老哥!咱们现在回家!这个地方这几天告诉大家别来,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后天就是鬼节了,鬼节那天晚上如果不做防范措施,到时候全村的人都得遭殃!”
村支书一听这话,刚刚消下去的冷汗又冒了上来,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了。“聂……聂先生……您……您此话怎讲?可不要凭空的吓唬我这把老骨头,我……”
“老哥,咱们现在回家,你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来的这几天承蒙乡亲们照顾,给我个报答大伙的机会。相信我,鬼屋的事我来解决!”
回到村长的家,村长把鬼屋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聂先生。
时间追溯到1963年。
话说有那么一天,从郑州来了三个年轻人。这三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那穿着和说话的样子让村民们着实的新奇了一阵子。
说来也巧,村子里前两天刚刚死了一家三口,据说是大半夜突然发高烧,全家人暴毙。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多少也有点牵强。高烧虽说能烧死人,但是一万个人里边都未必能出现啊,而且一家三口同时烧死,这得有多大的火气才能发这么厉害的烧呢?
可是,人都死了,尘归尘土归土,村子里平时彼此间都沾亲带故的,于是大家简单的给他们三口人安置了棺材,然后就出殡了。
那三个年轻人来的时候正赶上把棺材往外抬,在这风门村有一个习俗,那就是人死了之后送葬的时候要把死者生前的枕头扔在送葬的路上,意在与让死者平平安安的上路,在那边可以好好安息。
千不该,万不该,这三个城里来的二逼青年脚欠,看见抬个棺材出村便都停下来看热闹,等棺材队走远了之后其中的一个青年随脚就把刚才送葬队扔下的枕头给踹飞了。
三个人彼此嘻嘻闹闹的走了一同,由于是第一次来,转了好久才找到村支书家。那个时候,由于正赶上秋季,家家户户都很忙碌,所以没人有空招待这三个山外来的青年,于是村支书脑袋一转,便把他们三个安置在了刚死过人,空出来的那间屋子里。
其实,三个青年并没有打算住在这里,只是打算在这里探探险什么的,预备着当天来当天就回去。下午走的时候,村长眼看着自己费了大心思布置的空屋子人家都不稀的住,多多少少也有点郁闷。
送走了这三个人,村长看着这空出来的屋子觉得不用白不用,于是便把这自家多余的一些旧物家具什么的胡乱堆在了屋子的中央,临走时觉得不保险还在房门上挂了一把大锁。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亮,村长家忽然有人敲门。
村长打开门一看大吃一惊,眼前笑嘻嘻的三个人不是昨天就已经走了的那三个青年吗?
村长奇怪的问道:“小伙子,你们,咋又回来了?”
带头的一个青年说道:“大叔,外边山路塌方了,我们三个走了半宿,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在白天您给我们准备的那间屋子里住了一夜。”
“你说,你们昨天晚上在那间屋子里边住了一夜?”村长还有些不太相信他们的话。他明明记得昨天临走时他把那间屋子的大门用自家的大锁头锁住了,难不成这三个小子是城里来的小毛贼?专干撬门别锁的勾当?
“年轻人,话可别乱说,那间屋子……”村长话还没说完,一个青年忽然抱怨起来道:“大叔,那间屋子怎么都好,就是里边的家具什么的太旧了,还有,我们那隔壁住的是谁啊?我们昨天刚躺下就听到隔壁有人窃窃私语的,我们也没多想倒头就睡了。”
“孩子!你说啥??”村长听了大吃一惊道。
“我说他们家隔壁那户人家好吵,大半夜不睡觉在聊天,怎么了?”
“哎呀呀!那户人家的房子是一套,隔壁没有人住啊!还有……那门上的大锁头你们是怎么打开的?说实话,要是不说实话我可要把你们当毛贼抓起来了!”
“大叔,您怎么说话怪怪的啊?昨天晚上我们去的时候那大门一推就开了,我们看里边家具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就直接睡下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个青年被村长绕的有些迷糊。
“不可能!不可能啊!昨天我往那里放了家具是不假,可是我只是随便的堆在了墙角,而且……而且临走的时候,我在门上特意加了一个大钢锁,那锁就是用老虎钳子也不一定能钳的开啊!”
村长听着三个青年的话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当下披上一件外衣让三个青年在前边带路。一边走着,三个青年还一边抱怨着昨晚睡的如何如何的别扭。
没过多久,四个人来到了那个屋子前,村长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那把大钢锁。可是奇怪的是,大钢锁仍然好好的挂在门鼻上,只是原本应该并在一起的两块门鼻此时此刻竟然是分开的。
那四个青年还在一边嘻嘻哈哈,可村长可是着实的感到不对劲,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走的时候,门是好好的锁在一起的,可是,今天这门……
他走进屋去,刚一进屋,屋里的陈设又吓了他一跳。因为屋子里他那堆所谓的旧家具并没有胡乱乱的堆在一起,反而是规规矩矩的摆在一起,茶桌的两边放着两把太师椅。该是柜子的地方放着柜子,就连床上都铺盖着一张半新的床单。
这是怎么回事?我没看错吧!村长在心里问着自己。
眼前的这间屋子怎么看怎么都想是一个一家三口刚刚离开不久,似乎随时都会回来的那个样子。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从未离开过的样子!
村长看着这些虽然心里惊慌异常,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他看得出来,那三个人都是城里来的孩子,冷不防来到这荒山野岭的依然是对一切都好奇的样子。如果贸然跟他们说这间屋子的怪异,闹不好立时立刻就会把他们吓走,这要是传到外边,那这村子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想到这里,村长不紧不慢的把三个人从屋子里带出来。刚一走到阳光下,村长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温暖。回想刚才在那间屋子里,村长直到这时才发觉,原来刚才从一进屋开始,就有一种恶寒的感觉包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