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在这个地下空间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那女人一步一步的退了上来,而且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这时鹧鸪忍不住了,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那个女人以防止她逃跑。
那女人被鹧鸪拉住之后出奇的竟然没有挣扎,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前方那个黑影。接着一丝光亮我看到她的嘴大大的张着,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嚓……”瘦马手中的手电打亮了,紧接着瘦马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将手电光束照相那个黑影。再瘦点的光亮下一个衣着破烂的老者出现在我们面前。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十年了!十年了!竟然在这还能遇到老朋友!呵呵……十年了……”老者说话了,嗓音沙哑而且带着一丝隐隐的悲哀。
“你……你……你……”那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老者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想不到吧,想不到在这地下还能再遇见一个老朋友?其实我也想不到,因为这些年了,除了十年前我进来过一次之外,十年来,哦,不,应该说千年来这里还真的没有人涉足过。”
“你到底是谁?”鹧鸪一手拉着那女人一边冷冷的问道。
“你是……聂袍?”老者没有回答鹧鸪的问题,反而是深深的凝视了鹧鸪好一会缓缓的说道。“像啊!真是像啊!”
“你……认识我……”鹧鸪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是还没等鹧鸪往下说去,身后的基哥却忽然叫道:“大爷!!??你怎么会在这??”
老者看了一眼基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说道:“是你呀,年轻人。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我的话,这封门村,你们不该来啊!”
基哥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看向老者,没错,原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者正是那天在山里将他和媛媛救起的那个老人。
“你到底是谁?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基哥感觉自己有点糊涂了,不管不顾的问道。
“我是谁……说起来,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忘了……”说着,老者看向一脸迷惑的鹧鸪说道:“我姓聂,我叫聂景云。”
“什么!!”鹧鸪听完之后立刻跳了起来,连同着一边的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个老者就是鹧鸪手中那本他父亲失踪前一直翻看的笔记中的作者,聂景云?
“你……你是……谁……”鹧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感觉自己离答案近了,更近了。
“是的,孩子,我是你父亲的兄弟,我的名字叫——聂——景——云——”老者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我……我爸爸呢……你知道他在哪吗?他失踪前一直翻看的就是你的笔记啊!”鹧鸪几乎是冲到老者面前问道。
“我的笔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着三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啊……”老者听了之后神色有些黯然。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又牵扯到三十多年前呢?我的父亲呢?他在哪里?你倒是说啊!”鹧鸪近乎疯狂的问道。
“孩子,你的父亲失踪前曾找过我,但是……对不起,由于当年的一些事,我没有联系他,所以……”老者,哦不,应该是聂景云说道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干瘦的手在鹧鸪的头上轻轻的摸了两下。
鹧鸪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中间,那悲恸的呜咽深深的触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
“大……聂……聂先生。”基哥忍不住想问些什么,但是一时还改不回口来。“聂先生,你知道这里……这里这些,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吗?”
“你是问这里的聚魂阵吗?”聂先生不紧不慢的问道。
“聚魂阵?”我们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呵呵,说起来,当年那个事还和这个聚魂阵有很深的渊源呢……”聂先生说着缓缓讲到。
“这里曾经是一个古战场,具体的年代已经不可考证了。人们只是通过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故事知道,那一场战争打的惨烈极了,但是最后,操纵这场战的的将军却领着士兵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这个将军很有军事才能,而且是个文武全才,他在阵亡敌将的身上发现了一块随身的玉佩,于是就将这块玉佩献给了当时的王。”
“王看到了玉佩之后十分高兴,于是便将这一片疆域封给了这个将军。还将那块玉佩视吉祥之物,希望能保佑自己的国邦日渐强盛。”
“可惜好事不长,自从这场战争胜利之后,这片地域便常常有闹鬼的传闻。而且,也不知道是他们国运变衰还是另有原因,自从王将玉佩收收回之后,他们的城邦便连续被别的国家的军队袭扰。”
“将军奉命出击,可是无论士兵如何操练,不管装备有多精良,可是他们却没战必败!而由于这个原因,王的疆土越来越少。”
“后来,这个将军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传闻,说是那块玉佩上带有惊世的怨气,所以才导致他们国运衰败。如果能将这怨气收为几用,那么收复失地甚至是扩展疆土也不是没有可能。”
“将军是个极其忠义的人,听到这个传闻之后变日夜研究古籍,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利用阴气的办法。他派人掘地千里,大兴土木,修建了一处占地极广的地下建筑,并且将那块玉一分为二企图将玉中的怨气散开。”
“劈开玉的那天是个阴天,不知道为什么,玉刚被破开,天空瞬间便电闪雷鸣。将军手捧着两块玉浑身战栗,因为他又看到狼烟从他们城邦的方向冒着暴雨腾空而起,灾祸,还是未能减免。”
“此时,国家的王已经是心力交瘁的病倒在了病榻上。将军进宫去看了一次王,然后变遣散了自己府中的无数下人。没人知道将军要干什么,更没人关心这个将军想要干什么。因为从当时的局势来看,这个国家马上就要亡国了……”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将军竟然消失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万多名训练精良忠于他的士兵。人们都以为他投敌了,嘴中唾骂着他,而他曾经住过的府邸也被愤怒的人民推倒。”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老天开眼了,也许是冥冥中的定意。就在将军消失不久,经常来袭扰的蛮邦军营之中竟然扩散起了瘟疫。这瘟疫不知因何而起,也不知如何扩散,人们只是知道凡是染上瘟疫的人死的惨极了,都是浑身溃烂而死。”
“再后来,这个国家渐渐繁盛起来,不是因为这个君王有很多能力,而是每次有敌人骚扰,无论远近,这些敌人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仓皇退去。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绝对,最终这个国家也没有逃掉覆灭的厄运……”
听着老者的故事,我忽然想到了在另一个洞穴中看到的那篇叙事诗。
一生戎马,沉浮半辈。定国之争,斩获颇丰。
宝璧献君,定助国强。风云又变,烽火南关。
天道难测,凡人岂懂。百战九死,疆土沦陷。
铸此冥关,聚阴成栓。去命不返,我辈无憾。
尘土隔免,身无牵连。后世谨记,吾等悲欢。
双璧齐现,大难将完。白帆指险,入死得全。
回想着诗中的含义,我心中暗暗揣摩着聂先生的故事。我忽然发现,这首叙事诗和聂先生的故事竟然似乎是讲述着同一件事。
我看着石台上那座将军的尸体,还有石台下无数闪耀着磷光的骨骸,忽然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悲恸扰乱了我的心怀。
事情的真相一下子明了了起来,原来我们经历的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竟然彼此之间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我想我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尸体堆积如山了。
虽然老者的故事我只是刚刚听到,不过结合着那首叙事诗我还是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当年那个将军其实并没有消失,也没有投敌。他只是在安顿好了家人之后带着万名忠于他的士兵悄悄的来到这深深的地下。
这个将军还真的不是个武夫,因为从石门外的鸡骨排布来看,他竟然精通五行奇门和风水。他将万名士兵遣入石门后在门外安排好了一切,包括红线、包括鸡骨、包括铜柱。然后,他便彻底封死了进入这个空间的白色石门。
接着,就在这空洞的地下,就在这高高在上的点兵台上,他拔出宝剑望着故国的方向嘴中唱着他们军营之中的军歌,然后……自刎而死!
悲壮的歌声在这个洞穴中回荡,一个又一个士兵为了他们祖国的命运而学着他们的将军一样一边大声唱着军歌一边自刎。
一个士兵倒下了……一排士兵倒下了……一片士兵倒下了……所有士兵倒下了……
最终,在这个洞穴中所有的人全部自刎而死,而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死后产生的强大的怨气通过通道外的石穴中的聚魂阵,然后以红线所连接着的那根铜柱为媒介将无边的怨气冲向敌人的军营。
他们并不是卖国贼,也不是胆小的逃离者,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再后来……不用我说,大家也能知道了。这片土地上的国家灭亡了,时间一如既往的在荒山野岭间悄悄流淌,直到有人来到这一片土地,并且在这里定居下来。
我怀疑,当时那根铜柱其实是有一段露在外面的,就好像现在的天线一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冲天的怨气散出去,引到敌人的方向。
可是后来,封门村的村民们将那段露在地表外的铜柱截断,换上了一块巨大的刻着“风门……”的石碑,而正因为如此,这片地域才沉寂了下来,直到1981年全村人向外迁出……
不知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仿佛涌进了无数的情绪。有激动的,有悲哀的,有失落的,很多很多。
封门村的秘密我想我已经解开了大半了。当年那个不知道是哪里甚至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将军为了让自己的国家取得最后的胜利不惜牺牲自己的姓名来完成他之前所布下的聚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