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从地上爬起时,头脑还尚有些昏沉。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明明是在天刑身边的霍鸣,此时却是从远处跑了过来。只见他惶恐中喘着大气,断断续续道:“天,天刑,何老师她……出事了。”
天刑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额,想不出自己因为什么而昏倒在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竟已是晌午了,难道已经昏迷了3个多时辰?
霍鸣明明在我的身边,而且从现在的时间看来,我确实已经昏倒了3个多时辰,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在短暂的疑惑间,天刑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何老师出事了!?在哪?快带我去。”说完,天刑匆忙起身,随霍鸣向何老师的寝室跑去。
两名治安所的士兵各自骑着一匹马,停在离死者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从马上下来,两名士兵依次步入现场进行勘察。
略微胖一点的士兵用右手拖住自己的下巴,满是疑惑道:“真是奇怪,身上即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究竟是怎么死的呢?难道是魔法,是诅咒?……哦,德尔,这种场景,我像是在某篇文章中读到过。”
院长没有封锁消息,所以何老师遇难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学院,他静静地站在几位导师与一群学生的面前,等待两名士兵给出结论。站在一旁围观的学生流露出恐惧与伤心的神色,特别是曾经受过何老师教育的学生,显地更是异常的难过。
何老师是学校里唯一的一名女魔法导师,漂亮,脾气好,而且不会像其他古板而又古怪的魔法师,刻意和学生们保持距离。
虽然大多数人都逐渐崇尚科技,武学,对魔法已经淡了兴趣,目前兴建的魔法学院也只是教些粗浅的魔法,而且还加入了其他的课程,但来到这里的孩子毕竟都是热爱魔法的。
“哦。”
被称作德尔的士兵哦了一声,望着同伴疑惑道:“罗西,难得真的有这样的巧事?”
罗西默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地面上的尸体与周围的景象,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处在怎样的场合:“地上躺着的是一具身着白衣的女尸,她身上的颜色与散落在地上的白色白菊花花瓣是那样的相称。流淌的血液沾染在那白色的花瓣上,混搅着那谈谈的清香味,弥漫着整间屋子……‘老师,老师。’是那个蓝发青年在呼喊着。他跪在女人的面前看着她那张安静的脸,竟是在笑。”
罗西有声有色地默读着文章中的一个章节,却引起了围观者的愤怒。
“那不是天刑写的文章吗?”站在人群中,长相秀丽,高挑,身后披肩长发的女孩,叫做雨步,既是天刑的同桌,也是天刑的女友。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去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何老师,与房间周围的环境,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阳光照射在这间不足20平米的房间里,女导师的脸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清晰。在她旁边的一片片白菊花花瓣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些血色。女导师的身上没有伤口,――士兵的话显得这里有些诡异。也许没有人注意到,在右侧的墙角边,有一个类似于人形的影子,看上去竟是一个持刀突刺的姿势。
天刑同霍鸣刚从人群中钻进去,便听到了士兵所念的文章。
为什么会和我小说中所写的情节一样,为什么?天刑自问。
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俊俏的脸蛋上顿时多了两条清淡的泪痕。
懂得查颜观色的德尔感受到围观者的不满,立即向同伴使了个眼色,咳嗽了两声道:“将周围的一切记录下来,调查下死者之前和哪些人呆在一起,……将案件向上面汇报一下。”说完,罗西同德尔开始疏散人群,对现场又细致地勘察了一遍。
“天刑?”。
见天刑不在自己的身边,霍鸣缓过身子轻轻喊道。
这只是是个梦,只是个梦。天刑边走边重复着这句话,不知不觉却又回到了那条小河边。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天刑的面前,天刑回过神才看清来者正是天鹰,微低着头,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杀人的凶手,你来这里做什么?”
天刑双眼放出寒光,对天鹰的幸灾乐祸感到十分愤怒,走上前去,颤抖的双手抓住天鹰的衣领,恼怒道:“什么,凶手?”几滴泪水滑落在地,“难道你不为何老师的死感到伤心吗?你是个没人性的家伙。”说完,天刑狠狠地将天鹰推了出去。
天鹰战稳脚跟,冷冷地笑道:“流的是鳄鱼的眼泪吧?你可是凶手。”
我,我是凶手?怎么可能?天刑露出惊鄂的神情。
一只灰色的野猫从两人的旁边快速掠过,一片乌云遮掩住太阳,暗淡了大地的光芒。天鹰阴沉着脸,看着一脸质疑与不安的天刑,嘴角轻轻上挑,像是在笑。
“记得你写的那篇文章吗?写的多有气氛啊!”天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天鹰止住,“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没错的话,你有一支很奇特的笔,那是巫师笔,同时也是你的尾巴。在你的小说写完后,它会在你的手中燃烧,是向恶魔传递着信息,当恶魔收到信息后,会在你的周围谱写与你文章相同的剧本。很诧异吗?简单的说,你所写的故事会在现实中上演……是你的魔咒杀死了何老师!
而你就是真正的凶手!
哦,对了,刚才在老师房间的角落里,有没有看到一个持刀的影子?那正是你文章中所描绘的黑色杀手,正在很职责的履行一切呢!我想,他还会继续杀戮。”
“住口!”天刑吓制住天鹰的话,恼火地冲上前去,狠狠地在天鹰的胸口打了一拳,道:“停止吧,你才是巫师一样的人。”
天刑没有想到那一拳竟有如此大的力量,天鹰被打的在地上滑行数米后,却站稳了脚跟,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天刑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望了望天鹰,向前迈了一步,困惑道:“怎么,怎么会有这种巨大的力量?你,你没事吧?”
“看到了没有,潜在的巨大能量开始爆发了。”天鹰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这样狂叫了一声后,自嘲道:“其实我们本应都是人类眼中的异类。我是生来只懂得杀戮的灵蝎,而你是只灵狠,但却又遗传了人类血脉的灵狼。”
天刑简直要疯了,他重重地跺了跺脚,想要告诉自己这些都不是真的。不过在想到那不可思议的一拳后,天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望着天鹰道:“你是在开玩笑吧?我根本就不需要相信你,这真荒唐,真荒唐。”
快崩溃了吗?臭小子,这只是刚刚开始!天刑,你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也是我的一种杀人的方式吧?天鹰转身离开,同时扔下一句话:“看来你那死鬼父亲什么也没说。”
“父亲?”天刑有些困惑,不过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冲着走远的天鹰大声喊道:“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天鹰没有回头,只是用手指了指天空。
“是因为你是所谓的灵蝎吗?”天刑自言自语着看着自己的双手。
一阵冷风吹过,但天刑却感觉很热,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抬头望着天上的飞鸟若有所思。
父亲,你到底向我隐瞒了什么?如果天鹰的话是真的,我不就是凶手了吗?
天刑慢慢地坐到池边的石台上,一动不动地思索着一些事情。其实从小开始天刑就清楚自己只是个遗孤,是雷洛在暴风雨中将他从地上抱起,并但当了父亲的角色。只是天刑不知道的是这其中会有怎样的因缘,就连作为占卜师的雷洛也不知道。
片刻,霍鸣找了过来,他拉扯着天刑的耳朵,对身后的雨步说:“就说在这嘛!”回过头又气愤地望着天刑,质问道:“走了也不说一声,乱跑什么?知道雨步有多担心吗?”
看着霍鸣拉痛了天刑,雨步心疼了,上前劝开霍鸣的手道:“好了,天刑会很痛的,快放手。”
霍鸣松开手时,还不忘扭一下天刑的耳朵,看着有些尴尬而又带着几分歉意的天刑,轻声道:“真是好福气。”
雨步知道天刑在为何老师的死感到不安,安慰道:“天刑,只是巧合,不要想太多。”
每一次注视着雨步美丽的面容,天刑都会停止思考,他淡淡地笑了笑说:“有雨步陪在身边,什么都不可怕。”说完,像个孩子依偎在雨步的怀里,静静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