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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迪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做为阿思旺的第三个儿子,看似荣光却什么也得不到,大哥布累克以后毫无疑问会继任库丘都史,而二哥格楞尔泰将娶勃昂都史的女儿,以后攻下勃昂后也会坐上都史的位置,唯有自己没有合适的位置。
传言刚开始出现的时候,额迪就听到了。天冷后,牧民们就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经常凑在一起喝酒耍钱,额迪十分好赌,总是和牧民们混在一起,时间久了也没有人拿他当外人,说话的时候也没太多避讳。
传言越来越盛,额迪突然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的机会,自己不应该再等待了,应该主动出击,于是他去找了布累克。
布累克当时正在自己的家里喝酒,布累克不好赌,甚至不怎么好动,做为未来都史的接任者,他有很多东西要学,首先就是沉稳的性格。看到额迪来了,布累克有些奇怪,他深知这个弟弟的喜好,这种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额迪笑着,“大哥,我来找你喝酒,不欢迎吗?”
“当然欢迎。”布累克急忙让人给额迪拿来碗筷。
额迪给自己倒上酒,端起碗来就喝。
布累克疑惑地看着,这可不是正常的额迪,便说:“你是有什么事吧?”
额迪把碗放下,“大哥,你整天躲在家里,是真不知道外面的事啊?”
布累克更加疑惑,“什么事?是爹有什么事吗?”
“那倒不是,爹还在养伤,但恐怕很快就会有事了。”
布累克一脸惊讶地看着额迪。
“现在整个库丘已经传遍了,每个人都知道爹为了一个勃昂女人,和顺源开战而且受伤……更严重的是,顺源的哈昆已发誓和我们库丘誓不两立,正在摩拳擦掌准备攻打我们库丘。”
“哈昆要攻打我们?牧民们怎么会知道?”
“牧民们和顺源商人有过马匹生意,从他们口里得知的。”
布累克犹豫着,“据说哈昆和勃昂开战损失十分大,他应该没能力来攻打库丘,再说我们有强大的铁骑,他们到草原上来打仗,那不是自讨苦吃?”
“可就算我们能打退他们,不也要有损失?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白白赔上我们库丘人的命?大哥,这以后都史可是你的,你总得替库丘考虑一下吧,一旦发动战争,就算最后获胜,我们库丘也会受很大影响。”
布累克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可,是哈昆来打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怎么没有办法?”额迪忿忿不平,“哈昆为什么要打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收留了那个勃昂女人,爹被蛊惑了,尤其是二哥,贪图那个什么勃昂都史,才会去和哈昆打仗,这才和哈昆成了敌人……可是就算仗打赢了,所有的好处也都是二哥的,损失的可是你的人,你可要想明白了。”
“那……那你什么意思?”
“你是大哥,爹应该更听你的才对,我觉得你应该去劝劝爹,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把那个勃昂女人交出去,和哈昆讲和才能避免库丘的损失。”
布累克惊讶地看着弟弟,“这……这恐怕格楞尔泰不会同意吧?”
“爹是都史,轮不到他不同意。而且我们又不是针对他,他为了一个勃昂女人,让我们整个库丘陷入战争,他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布累克犹豫着,额迪说的有道理,“那……那如果交出那个勃昂女人,哈昆就真的不会与我们为敌了吗?”
“哈昆的仇恨是针对勃昂的,和我们库丘根本没有关系,如果我们不是帮了那个勃昂女人。况且我们库丘兵强马壮,哈昆不会傻得主动与我们为敌,我们与哈昆讲和也不是怕他,而是避免我们库丘的损失。”
布累克仍旧有些犹豫着,尴尬地看着额迪,“我……我这样去和爹说,真……真的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布累克眨着眼看着弟弟,兄弟三人,有两人意见一致,这在父亲那里,似乎应该能有些份量了。
阿思旺脸上敷着药,包着布,躺在床上静养,本来冬天他也没什么事情做。果然,在听了儿子们的诉说们,他有些惊讶,“真有这种事?”
额迪点点头,“爹,千真万确,现在草原上都传开了,你要是不信,随便叫几个牧民进来问问,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阿思旺犹豫着,脸上的表情无法看到,但眼神显然有些沉重。
额迪看了看布累克,做着眼色。
布累克自己鼓了一下劲儿,“爹,我觉得这事我们库丘根本就不该卷入,无论哈昆坏了什么规矩,狄人还有其它部,又不是只剩我们自己,我们没必要出这个头,你看,建昌出尔反尔,土木特和巴彦置之不理,现在受损失的是我们自己,就算维护了狄人的规矩,他们却是坐享其成,我们的损失谁会补偿?”
阿思旺看着布累克,这是未来都史的接任者,他应该听取一下他的意见,“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布累克犹豫一下,“我觉得应该把……把塔珠赶出库丘,和哈昆谈和。”
“塔珠可是格楞尔泰的老婆?”阿思旺惊讶地看着布累克。
“他们还没有结婚……再说库丘又不是没有女人,格楞尔泰犯不上为了一个勃昂女人,把我们整个库丘都卷进战争里,爹,你说是不是?”
额迪也急忙说:“大哥说的对,爹,你想想,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怎么会受伤,我们库丘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鼠目寸光。”阿思旺不屑地看着额迪,对于这个儿子,他可不会太客气,本身他就没对额迪报以什么希望,终归是个小儿子,库丘不指着他。
额迪挨了骂,非常不满,但又不敢反驳,只能看向布累克。
布累克犹豫着,“爹,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帮塔珠,是为了让格楞尔泰可以统治勃昂,可哈昆可能同意吗?只要他不死,就不会答应,我们和哈昆可能要打很多年的仗,严重影响到牧民们的生活……现在传言你也知道了,他们明显不是很满意,不想打这个仗,谁又会希望打仗呢?”
布累克的话句句在理,让阿思旺不得不陷入沉思,最后只能说:“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让我再想想,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