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锦很客气地拿手拈了一块酥糖,边往小嘴里塞,边叨叨地道,“映月你对我真好,我一来这里就能遇上你,我真是太幸福了。”
分明是嘉赞的话,可映月听了却丝毫不觉着欢喜,面色是难得的凝重。
转身,用老成清冷的姿态与殿中宫人吩咐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映月姑娘。”
“……”
妙锦吃糖的动作一顿,看着映月哀怨大苦,心事重重的样子,觉得映月似乎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妙锦端正坐姿,目光追逐着映月,等着她开口。
却看映月忽然身形一矮,毫无征兆地就又在她跟前给跪下了。
妙锦吓了一跳,当即自凳上立起身来,“映月,你……你怎么又跪下了?你快起来,我不习惯人家给我下跪的,我会害怕的,你快起来吧,快起来……”
“皇后娘娘……”
映月低着头,神情凄楚,模样却很镇静,“奴婢有话想对皇后娘娘说。”
映月忽然改口自称奴婢,这让妙锦有些惴惴不安,“哦……,映月,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映月握着妙锦拉住她的手,仍旧低着头,“皇后娘娘请坐。”
妙锦更觉错愕,不明白映月这是想做什么,只听话地乖乖点头,“好,那我坐。”
“皇后娘娘,”
映月松开妙锦的手,跪着后移了两步,额头触地的给妙锦磕了个头,也终于抬起头来再看妙锦,目光沉痛,“皇后娘娘,奴婢听说人生有命,命有所定。一如自打落地算起,今世便就注定了娘娘有娘娘的富贵命,奴婢有奴婢的贫贱命。”
“因为奴婢甘于贫贱,与人无尤,所以即便再苦再累奴婢也觉得甘之如饴;而娘娘既是尊荣尽享,富贵已极,却如何不愿顾惜,又为何还要再如此苦苦执着呢?娘娘不知,奴婢每每见到娘娘如此,除了为娘娘心疼之余,更时刻都在为娘娘担惊受怕呀。”
一番话,听得妙锦甚觉莫名,看着映月,不明所以,“……”
映月吸了吸鼻子,续道,“奴婢不敢劝娘娘认命,但奴婢却实在不愿意再看到娘娘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还记得当初年幼,奴婢随同娘娘一道入宫时,太皇太后便与奴婢们说,想在这宫里过活,就要学会低调做人,远离是非。
这么些年来,奴婢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行差踏错,触犯宫规,奴婢如此,并不单单是因为怕死,奴婢更是害怕会牵累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