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道人眼看着司马寅午收下符箓,心中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
其实,他自己也是有苦衷的。这次去苦叶宗举办开光仪式,谁知道事情办的太过顺利,开光成功率达到了惊人的六成,整个苦叶宗上下都为此感到兴奋不已。
然而好事还不止如此,通玄道人在整个仪式过程中隐约感到有些异样,经过推算居然两年内还有一次天地感应。
当他兴奋的将此事告知苦叶真人时,谁知苦叶真人比他更激动,软硬兼施的要求通玄道人在即将到来的这次开光仪式上帮他为俗世传人进行开光。
并且一次性支付一千灵券和两粒“元寿丹”作为定金,并且答应事成之后另外还有重谢!
不仅如此,据苦叶真人所说此次开光的另外几名弟子家中资产也是颇为的丰厚,到时只要知道开光一事定会有重酬!
通玄道人也是一开始还想推脱,毕竟两年之内再有一次天地感应,这种事情于常理不符,通玄道人怕到时出什么意外。
这阵法操纵的开光仪式非同小可,即使是在正常的天地感应中,也有很多平常看起来资质优秀的少年因为难以承受天地灵气的洗经易髓,甚至在开光仪式当场直接爆体而亡。
念及至此,通玄道人也非常担心到时候别出什么意外,开光不成反而把自己的老命给搭上。
然而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通玄道人也不例外,在如此重金的诱惑之下,勉强答应了苦叶真人的要求。
然而当他拿到苦叶真人俗世后人的八字时不禁目瞪口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因为这次临时的天地感应纯阳刚之气形成的,此人八字却是一片阴森之气。
到时候不要弄得天地阴阳之气互撞,自己身处法阵之中自是没有幸免之理,恐怕整个苦叶宗也要受到波及,到了那时,就是通玄观难免遭受迁怒。
这种赔本到家的事,通玄道人自然不会傻傻的去干。
但是事情是明摆着的,定金都收了,贼船已经上了,是想下就能下的吗?
现在想反悔,苦叶真人立刻翻脸比翻书还快,以往的历次开光因为种种限制以及俗世后人的资质太差等原因始终未能如愿,眼看着自己寿元将尽。
于是拼命的想抓住这次难得机会,不惜血本,各种软硬兼施之下,通玄道人只能硬着头试试看了。
念及至此,通玄道人看了一眼司马寅午,此子虽然入观不过数年然而在占卜术上表现出来的惊人天赋令他这位做师傅的也不禁叹为观止。
以此子现在的水平已经不亚于自己精心培养多年的大弟子张全明了,照眼下这幅情景发展下去,超过张全明也只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看来以后能够传承自己衣钵的应该就是此子了,然而.真的有点背运,真是不巧,几个入室弟子中只有他勉强算是八字纯阳,要在平时也就算了,但是这次仪式却是非他不可。
想到这里,内心却是有些矛盾,也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口又叮嘱了几句,挥手示意司马寅午退下。
接着通玄道人缓慢的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来到了后殿,只见香烟缭绕中,那副祖师的画像依然端庄的供奉在上面,通玄道人手拈胡须仔细的端详一会。
依旧踱步来到旁边的紫檀木盒边用香汤净手后,拿起三支香,点燃插在画像前的香炉之上,三股青眼袅袅的升起,通玄道人双手合十。
跪在画像前的蒲团上面,虔诚的的祷告:“祖师爷,弟子这次疏忽大意,祖师爷若是在天有灵,恳请您老人家保佑弟子和寅午能平安渡过此劫!”
时间飞快的过去了一年多,这一天,司马寅午正在屋内研习《元平星海》,突然大师兄推门而入。“大师兄,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坐”司马寅午笑嘻嘻的开口了。
“司马师弟啊,不是我找你,而是师傅命我来传你去见他老人家!”大师兄微微一笑的答道。
“是什么事?居然劳动你大师兄亲自来传话,能否透露点给小弟?”司马寅午依然一脸的嬉笑,“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师兄双手一摊,脸色却有几分郑重的样子。
“重要的事情?”司马寅午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突然醒悟不会是苦叶真人的天地感应时间要到了吧!念及至此也不和大师兄嬉笑了,赶紧的跟着张全明,二人来到了通玄道人的住处。
二人见到通玄道人行过礼后,通玄道人吩咐大师兄先退下。转而对着司马寅午“寅午,昨夜为师夜观天象,那苦叶宗的天地感应在三月之内就要发生了。”司马寅午心中一动“还真是此事!”
“我推算了一下,此次感应似乎与平日略有不同,我们必须提前去准备一下,必要的时候还要提前七七四十九天进行“镇元七炼”。
尤其是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开光仪式,“镇元七炼”恐怕在所难免,我已经派你三师兄去苦叶宗通报了,你赶快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动身!”
听完通玄道人这番言语,司马寅午也不禁有些龇牙咧嘴,不过也难怪司马寅午,所谓“镇元七炼”,乃是由于运行法阵的占卜师自身修为不够。
或者是天地感应不稳定而突变超出了原来的预定范围,为了预防万一,占卜师坐在法阵的阵眼之中,采取每七天使用一次“镇元符”提前泄掉一些天地灵气。
并以此灵气浴体,提前适应仪式中的灵压,以达到淬炼自身肉体,凝固本身真元,最终不至于在即将到来的仪式中肉体和真元崩溃!
而且有时候根据当时的情况连所要开光的弟子都要参加,接近于一次彩排,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因为占卜师本身没有开光也不具备法力。
虽然有“镇元符”护体,然而本身依然得承受巨大的灵压考验,意志薄弱或是体质较差者,经受不住灵气浴体当场爆体而亡的占卜师,也是不乏其人的。
一想到这里,司马寅午心里愤懑之情可想而知,为了修仙司马寅午不介意冒风险,甚至于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无所畏惧。
然而这次却是为了别人修仙,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就好比把自己的脑袋别在别人的裤腰带上一样,这种心情局外之人哪里能够理解。
也难怪司马寅午在心中问候苦叶真人他祖宗十八代,当然也顺带着问候通玄道人这位师傅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