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沉默是金气氛怪异的小楼里就多出一种气氛。
不管慕寒在哪里,都会有一道哀怨的目光跟随着他,两眼湿漉漉的,怪是可怜的,就好像一只被抛弃后等待主人领养的小狗。
但是,西池恭也只是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慕寒,却不敢说话。
他不笨,才不会在老虎身上拔毛,慕寒这个时候原本就不快,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
但是,让西池恭很不解的是,为什么慕寒不肯告诉安若依实情。
直接告诉安若依她现在已经怀孕了,怀着他们的孩子,然后随便的再把她的真实身份一并告诉她不就好了。
安若依那么爱孩子,如果告诉她她的肚子里又有孩子了,她一定会接受,好好爱这个孩子。
至于身份的事,有了这个孩子做挡箭牌,就容易多了。
可是,慕寒却不肯说。
这是让西池恭最不能理解的事,从安若依离开的那天,他就很想说,但是席夜不让说,他也就没出口。
只是,这都过去几天了,来到小阁楼都已经五天了,安若依虽然不跟慕寒说话,不理他。
但是西池恭还是看得出来,安若依还是在乎慕寒的,不然也不会在做菜的时候刻意照顾着慕寒的口味。
但是,这两人却都没有出声,都没有捅破这层玻璃。
忍无可忍的西池恭,终于还是选择问出来。
慕寒听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放下手,起身站在窗前。
安若依在别墅的时候很喜欢这个动作,那是因为她喜欢看海,但是这里又没有海,能看到的也只是前院的盆栽而已。
只听见,慕寒淡淡的声音传来。他说:“西池,我不敢赌。”
他的声音很淡,如果不是知道房间里只有这两人,如果不是熟悉慕寒的声音,或许会认为是其他人在说话。
清清的,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却透着无线的悲伤。
“若她是善良的,是个有原则的人,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怀着我的孩子,她的心里肯定会不好受,虽然她不会说出来。”
安若依是个极其守原则的人,原本,因为自己离过婚害怕耽误自己,就已经不肯接受他,还以那样自毁的方式来逼迫他放手。
现在两人还未和好,她的心里还未真正接受自己,如果让她知道已经怀孕了,那她的心里又会如何做想,她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吗?
“那她的身份呢,如果让她知道她就是大小姐,这样问题不久解决了吗?”西池恭有些急。
这两人都是他看着过来的,慕寒从一个单纯的不懂得人间****的男孩到现在的深爱,非她不可。
安若依深爱,婚姻却是破碎的,被伤害的体无完肤的她,却还是那么的坚强,自己独自一个人一步步的走过来,再慢慢地接受少爷的帮助,甚至是慢慢地依赖他。
现在倒好,好不容易有一点进展,就这样被夭折了。
他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不,就是因为现在是敏感时期,所以若的身份就更加不能让她知道。”
西池恭不解,他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虽然有很多女人,但都是建立在金钱关系上,需要做的时候一个电话就会有人来,完事之后床头一张支票就解决了。
像这种情情爱爱的,他还真的不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他怎么感觉比商场的尔虞我诈还要复杂。
慕寒这么爱安若依,又那么宠她,为什么不肯让她知道。
女人们不都是喜欢男人宠爱自己吗,真不明白这两人的,一个不想要,一个给了却不让对方知道。
“西池,你不明白的,如果这个时候让若知道她的身份,那我们两人之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安若依连离婚这个可有可无的关都过不了,又如何跨越血缘这段坎呢。
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肯定会决然的离开自己。
一如十五年前,为了救他,才六岁多的她以自己小小的身体去引诱敌人,只为了让他有活命的机会。
一如现在,为了不因自己的身份阻碍到他,她选择了放弃他,现在离开她。
如果,真的知道了,他们之间,真的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那样的结局,是她不敢想象的。
安若依以为此生应该不会再见到苏哲,即便会再见,但也不会这么快。
然而,命运还是让他们相遇了。
这一天,安若依在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看到放在柜子抽屉里的卫生棉。
当手碰触到时,她全身僵了僵。
从离开别墅到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这是十天里,她一直因慕寒的事不能平静,倒是忘记了月事的日期。
现在突然想起,在失忆的那段时间,好像,也过去了好久。
上个月,并没有来,那么,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她突然想不起来。
她的月事一直不正常,但相隔的距离便不算远,最多也是一个星期,平时也她关注。
最严重的一次也是去年刚离婚的那会儿,那时因为伤心加上工作的原因所以并未特意的去关注,以至于怀孕两月后才知道。
想到这里,安若依的心微微的颤了颤,会是那样吗?
悠地,她想起失忆的那段时间里,慕寒每天都会缠着她,只要不发生意外,她们每天都会缠绵一番,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好像有些不对劲。
最开始的时候是她每天缠着慕寒说要的吧,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安若依的小脸不由一红,那时的她,还真的是****一个呢。
关上抽屉,她坐在床边定了定神,心里砰砰的跳着。
却又是极其复杂。
如果,真的是有了又该如何呢。
安若依蓦地起身,为了不被楼下的慕寒发现,她只是往兜里揣了点钱,然后就出门了。
从药店买了验孕棒回来,然后把门锁好才进了厕所,再次从厕所出来时,安若依的脸色苍白如雪。
扶着门柱,靠在墙上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移步到床边,坐在床边,她整个人还处于怔愣中,还未从被刚刚的冲击中反应过来。
良久,她抬起手,缓缓地,微微的颤抖着放在小腹上。
半年前当知道这里孕育着一个生命时的悸动与喜悦仿佛就在昨日,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似的。
一觉醒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的孩子还在,从未离开过。
一觉醒来,那些所谓的失忆,中间那些在景山别墅的记忆好像都是一场梦。
梦中,她并未跟慕寒有过多的纠缠,还是如同小阁楼这样,从未跨过那道门槛。
然而,今日寒冷的天气,冰冷的双手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事实。
她所想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她怀孕了,具体多长时间她不清楚。
她怀的是慕寒的孩子,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了。